11月25日,“文坛巨匠”巴金诞辰118周年纪念日。今夜,再读巴金,汲取生活的勇气、温暖与信心。
有一种经典,叫巴金
他在《第四病室》里写下一抹温暖,“变得善良些,纯洁些,对别人有用些。”
他在《家》里写下一枕洞悉,“人们躺下来,取下他们白天里戴的面具,结算这一天的总账。”
他在《再忆萧珊》里写下一袭深情,“昨夜梦见萧珊,她哭起来。我心里难过,就醒了。”
他在《憩园》里写下一抹悲悯,“给人间多添一点温暖,揩干每只流泪的眼睛,让每个人欢笑;要是我能够写的话,我一定不让那个瞎眼女人跳水死,不让那个老车夫发疯。”
他在《做一个战士》里写下一团信念,“战士是永远追求光明的。他并不躺在晴空下享受阳光,却在暗夜里燃起火炬,给人们照亮道路,使他们走向黎明。”
他在《幸福》里写下一记鞭策,“有两三段话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记在心里,常常念着它们:没有人因为多活几年几岁而变老,人老只是由于他抛弃了理想。岁月使皮肤起皱,而失去热情却让灵魂出现皱纹。你,像你的信仰那样年轻,像你的疑虑那样衰老;像你的自信那样年轻,像你的恐惧那样衰老;像你的希望那样年轻,像你的绝望那样衰老。”
他在《激流三部曲:家 春 秋》序言里写下一番坚定:“我跟所有其余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世界上,是为着来征服生活。我有我的爱,有我的恨,有我的欢乐,也有我的痛苦。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我的信仰:对于生活的信仰。”
他在《大镜子》里写下一方清明,“请让我安静,我不是社会名流,我不是等待‘抢救’的材料,我只是一个作家、一个到死也不愿放下笔的作家。”
关于巴金的12件事
01
巴金本名
巴金,生于1904年11月25日,原名李尧棠,字芾甘。
“尧棠”和“芾甘”均出自《诗经》中《国风·召南·甘棠》首句“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言说思其人,犹爱其树不忍伤。
少年巴金
02
家境殷实
“我出身于四川成都一个官僚地主的大家庭,在二三十个所谓‘上等人’和二三十个所谓‘下等人’中间度过了我的童年……”巴金的曾祖父、祖父及父亲李道河都做过知县,到了祖父这一代,李家还在成都北门建造了一座“李公馆”。
巴金的父亲李道河与母亲陈淑芬
母亲陈淑芬善良谦和,又熟读诗词,从不呵斥“下人们”,也不反对小巴金与他们来往。巴金的二姐患有肺结核,也是这位母亲开明地请来西医为其诊病。
03
童年多舛
1913年,巴金9岁时,母亲陈淑芬生下她最小的孩子之后,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久撒手离世。此后,巴金的几位至亲相继离世。母亲去世后仅4个月,他的二姐就结束了16岁的生命。紧接而来的传染病白喉,先后夺走了李家好几条人命,分别是巴金的父亲李道河和十妹;巴金二叔家的二哥、五弟。
这对一个少年的打击是巨大的,巴金敏感的性格,或许和童年中经历死亡、战乱、复杂的大家族背景不无关系。
04
“仿佛挖开自家坟墓”
巴金的祖父遭遇了丧子之痛,而另外一个儿子——巴金的五叔,在家里装作老实,在外面吃喝嫖赌挥霍无度,很快,他的祖父也在悲愤和病痛中去世。巴金的大哥李尧枚因为“承重孙”的身份,无法追求理想,也不能自由选择恋爱对象,只得早早地结了婚,扛起大家族的重担。这一切后来都成为巴金小说《家》中的原型。
巴金1933年冬摄于圆明园遗址 当年《家》单行本出版
巴金后来追忆,“我如实地描写了我的祖父和我的大哥——一个‘我说了算’的专制家长和一个逆来顺受的孝顺子弟,还有一些钩心斗角、互相倾轧、损人利己、口是心非的男男女女——我的长辈们,还有那些横遭摧残的年轻生命,还有受苦、受压迫的‘奴隶’们。我写这小说,仿佛挖开了我们家的坟墓。”
05
《家》背后的悲剧
《家》也是巴金在大哥李尧枚的鼓励下写的,他不想辜负“我一生中爱得最多而又爱我最深”大哥的殷切期望,也愿大哥早日从沉重的封建枷锁中解脱。故事中那个隐忍而懦弱的“高觉新”,就是他照着自己大哥写的,可惜的是,尚未写完,巴金接到噩耗:
他的大哥,三次写了遗书,又三次毁了它。在第四次写了一封20多页的遗书后,终于喝下毒药。
1929年巴金与两个哥哥在上海合影
06
缘何写小说
“我离开旧家庭就像甩掉一个可怕的黑影。”23岁的巴金从上海跑到人地生疏的巴黎,想找寻一条“救人救世也救自己的路”。
五十多年后,他依旧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我有感情无法倾吐,有爱憎无处宣泄,好像落在无边的苦海中找不到岸,一颗心无处安放,倘使不能使我的心平静,我就活不下去。”于是,“我才不得不求助于纸笔,让在我心上燃烧的火喷出来,我写了小说。”
选自《家》刘旦宅绘
命运捉住了他的手,他说,“我过去的爱和恨,悲哀和欢乐,受苦和同情,希望和挣扎,一齐来到我的笔端,我写得快,我心里燃烧着的火渐渐地灭了,我才能够平静地闭上眼睛。心上的疙瘩给解开了,我得到了拯救。”
07
师从天下
或多或少,这些作家都对巴金的写作与人生产生过影响,他逐一感念——
我在法国学会了写小说。我忘记不了的老师是卢梭、雨果、左拉和罗曼·罗兰;
我还有俄国的老师赫尔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和高尔基。我后来翻译过屠格涅夫的长篇小说《父与子》和《处女地》,翻译过高尔基的早期的短篇;
我还有英国老师狄更斯;
我也有日本老师,例如夏目漱石、田山花袋、芥川龙之介、武者小路实笃,特别是有岛武郎,他们的作品我读得不多,但我经常背译有岛的短篇《与幼小者》,尽管我学日文至今没有学会,这个短篇我还是常常背诵。
我的中国老师是鲁迅。
08
鲁迅“迷弟”
巴金忘不了初见鲁迅的情景,“我第一次看见他,并不感觉到拘束,他的眼光,他的微笑都叫我放心。”
巴金晚年瞻仰鲁迅雕像
鲁迅的笔与文风像刀一样锋利,但在巴金的分享中,我们见到了一位可亲可敬,对年轻人怀着无限好心的鲁迅:
一位朋友在先生指导下编辑一份刊物,有一个时期遇到了困难,先生对他说:“看见你瘦下去,我很难过。”于是,先生介绍青年作者的稿件,拿出自己的稿费印刷年轻作家的作品。
09
“社恐海归”巴金
从巴黎归来的巴金与在书店工作的朋友住在一起,朋友住楼上,他住楼下。打小害怕交际,害怕讲话,巴金不愿同外人接洽,找他约稿的人总是先找到他的朋友,然后他有时熬一个通宵写好一个短篇,将原稿放在书桌上,朋友早晨上班再把稿子带去。
10
四十岁才结婚
巴金的爱妻萧珊是他的读者,他们相恋八年,1944年结婚时,巴金已经40岁了,婚后育有一儿一女。真爱,虽晚必到。
巴金追忆,每当他落在困苦的境地里、朋友们各奔前程的时候,萧珊总是亲切地在他的耳边说:“不要难过,我不会离开你,我在你的身边。”
巴金、萧珊和儿女们
的确,只有在萧珊最后一次进手术室之前,才对他说了一句:“我们要分别了。”
萧珊去世后,巴金不忍分别,将她的骨灰盒就放在床前,二人得以无数次在梦中相见,其情深切切可见。
11
小狗包弟
巴金一家养过一只黄毛小狗,名叫“包弟”,它有一种本领: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不停地作揖。有时巴金在客厅里接待客人或者同老朋友聊天时,包弟就会进来作几个揖,讨糖果吃,逗乐大家。
讨喜可爱的小包弟为他们带来了许多欢乐,萧珊也很是喜欢,在它死去十多年后,巴金还写了文章怀念它。
12
“人民作家”
巴金的存在,令写作这件事变得纯粹且高尚。
他说,我本人总想坚持一个原则,不说假话。想来想去,想的只是一个问题:怎样让人生活得更美好,怎样做一个更好的人,怎样对读者有帮助,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我的每篇文章都是有所为而写作的,我从未有过无病呻吟的时候。
一心想着“把心交给读者”的他还写道:
“不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爱祖国、爱人民,爱真理、爱正义,为多数人牺牲自己;人不单是靠吃饭活着,人活着也不是为了个人的享受。——我在那些作品中阐述的就是这样的思想。”
2003年11月,巴金被国务院授予誉称“人民作家”。2005年10月17日,这位“人民的作家”离世,享年101岁。
内容丨央视新闻据巴金《随想录》与自述整编
配图丨人民文学出版社 视觉中国 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制片人丨张天宇
编辑丨王若璐 校对 | 少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