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嚓嚓嚓……”,窗外的蓝尾喜鹊像是对我说:雨停了,可以晨跑去了。呼叫声声,又分明是春天的序曲,徐徐奏响。
晨跑仁皇山山道。阴郁的苍穹之下,竟然见不到一个人。
可鸟儿还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与我不期而遇。我们像是老朋友似的,互相传递着熟悉又亲切的声音。林子里最早现身的是乌鸫。乌鸫浑身透黑,一只只停立在路旁光秃秃的银杏树上。乌鸫的小黄嘴很甜,高低声部不停转换,像是惟此才能表达美妙的话题。远处密林间,也有画眉在鸣唱。起先,我分不清画眉与乌鸫的声音。相处久了,发现乌鸫喜欢群聚,你一句我一句,短句为多,就像是幸福的恋人间,有说不完的开心话。而棕色的画眉,声音婉转悠长,它以眼睛周围一道显眼的白色羽毛为美。相比乌鸫,显得更自恋一点,它们常会孤芳自赏地唱个不停,以博得爱人的芳心。
天渐渐明亮起来。貌似老成的白头翁,似乎也从美梦中醒来,一群群地停在一片无患子林里,像是分享梦中的故事,“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争抢着说话,很是热闹。但令我挂念的是,已好久没见到八哥的影子了。往年雪过天晴,八哥会急急地停在香樟树上,呼朋唤友,因为它们太喜欢吃那个黑色的小果子了。冬去春来,我期盼的雪,终于姗姗来迟地给大地披上了一片清白的毡毯,而思念的那群八哥,却没有如期与我相见,不知它们是否安好。
从志贺直哉的作品里,我认识了伯劳鸟,还对这只貌不惊人却长着鹰嘴的凶悍小鸟感了兴趣。它也加入了晨色里鸣唱的队伍里,但它的叫声似乎并不合拍,因它“叽叽、叽叽”的叫声又短又快,像是受到了威胁时求救的惨叫,是否在引诱别的小鸟过来,然后猎杀,我不得而知。在自然界中,适者生存的法则,我是理解的。所以对伯劳,我并不厌恶。而斑鸠“咕,咕咕;咕,咕咕”的低鸣,又似乎是对伯劳警惕的回应,让我又觉得些许的宽慰。
鸟们的清晨大合唱,欢快是主旋律,如背景音乐般,伴着我慢跑。这才是大自然的春之声啊!此刻,我觉得比维瓦尔第的《春》要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