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嵬驿的杨贵妃，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李清照为什么宁愿坐牢也要离婚？
曹操真的是为了一场事先宣扬的开颅手术，斩了华佗？
历史故事往往有多个版本，而广为流传的，往往是最“适合”的那一个。
但最适合的往往最不诚实。
真相留在历史的夹缝之中，需要我们有拨开尘灰的耐心，还有持续发问的勇气。
所以《惟有香如故》，来了。
《惟有香如故》要怎么分类？
纪录片？
剧情片？
历史片？
都是，但又都不完全。
5集，每集40分钟左右的片长，每集都选取了一个历史人物，独立成章。
但它不是一个人物小传，而是选取了历史事件的微小断面。
比如开篇一集《雨霖铃》，讲杨贵妃之死。
由宫廷乐师贺怀智帽子上残留的一点“瑞龙脑香”，引出当年因为安禄山叛乱，玄宗离宫南逃，并在马嵬驿赐死爱妃杨玉环的故事。
但导演非常谨慎，所有历史课本上对重大事件的描述，都没有在剧中还原，而是一笔带过。
他在做的，是借一个卑微的、宫廷乐师之口，为死去的杨贵妃讨一个公道。
导演借贺怀智之口，向唐玄宗直接发问：
当年赐死贵妃，是自保，还是自私？
玄宗与玉环这段历史中最著名的爱情故事，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甜腻，有七月七日长生殿的美谈。它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作陪，还有盛世大唐作为背景。
这种尽天下以用之的豪迈和微妙爱情的碰撞，令人神迷。
所以我们总是不愿提起马嵬坡之死，不愿相信爱情会如此草草收场。
在历史的传闻中，“贵妃没死”的版本，我们听过无数个。
但是，杨贵妃的确死了，她死在了马嵬坡，她的丈夫亲手杀死了她。
所以《雨霖铃》一篇，更是对历史的逼问。
杨玉环果然担得起“红颜祸水”四个字吗？
杨贵妃就非死不可吗？
玄宗究竟在做什么？
他在自保。不是保命，而是保他坐了几十年的皇位。
马嵬坡并非兵变，而是逼宫。是太子和众大臣在逃难之中，做出的政治选择。
玄宗心知肚明，但却佯装不知。他将自己的“最爱”推到台前，来掩饰自己的懦弱，与对权力的无限眷恋。
杨贵妃之死换来的，是延续不过月余的皇位。
在《雨霖铃》中，蛰居太极宫的太上皇李隆基，身边只有一个伺候了他一辈子的高力士。
贺怀智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悲伤的沉寂。
他们三人，是这世上最爱杨玉环的人了。
而通篇，杨玉环都未曾露面。
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回忆中的背影，和一段惨白的手臂。
在导演沈永鹏看来，历史真相的探究，需要的是一种“代入感”。
如果是你，在此时此地，你会如何抉择。
他将这一想法放到影片中，作为一个“讲述人”，甚至是历史的“在场者”，带领观众，进入到历史的画面中。
所以我们看到，他旁观了玄宗晚年那场精神的审判。
听到了李清照在离婚时，画外音对她“玉石俱焚”选择的试图阻拦。
看到了王安石与司马光相继谢世后，被巨大悲伤笼罩的苏轼。
进入历史现场，成了《惟有香如故》一个鲜明的标签。
而瑞龙脑香、梅香、沉香、甲香、艾香，对应杨贵妃、李清照、苏轼、黄庭坚、华佗，香与人物幻化出奇妙反应，这是对古意的致敬，更是对历史的致敬。
《惟有香如故》得出的所有答案都不是绝对的，这在当下简单粗暴的语言环境中，尤其珍贵。
它只是在提供一种看待历史的角度，和一种还原真相的可能。
而除去角度之外，五集故事，更以一种真正的“精致”，为历史题材的拍法打了样。
怎么说？
精致的服化道，在现在的古装剧中太过普遍。在虚弱故事的衬托下，“精致”变成了一种华丽的堆砌。
而在《惟有香如故》中，服化道、色彩、结构、布景、打光，所有方面都经过了几乎变态般的打磨。最后呈现出的，是一幅又一幅近乎完美的画面。
而它在做的，远不是“漂亮”那么简单。
《惟有香如故》的每一集，都有一个能充分自洽的故事。
其中的每一句台词，都被恰如其分地表达。
不得不提黄庭坚的《南柯子》一集，那合香自语的6分钟，令人拍案叫绝。
《惟有香如故》是一部实打实的小成本制作，你很难想象，一部五集的纪录片耗时三年才得以问世。
当年从《老沈一说》消失的老沈，成了如今兼具导演、编剧、讲述人、甚至配音的沈永鹏，带回了一部9.3分的高质量影片。
尽其所能，做到最佳。
印象很深的，在第一集《雨霖铃》的最后，玄宗仰头，帘布微动，画外响起七次钟声。
这钟声其实是用国子监大钟的声音当音头，寺庙的钟声当音尾。
如此，合成了这千年之后的悼念之音。
《惟有香如故》的制片人说，好作品最重要的是到达。
何谓到达？
被看到，被喜欢。
当年《老沈一说》常常收到类似这样的评论：
这节目有营养到我想独自霸占，舍不得安利给别人了。
老沈说，我相信大家其实是很为我们骄傲的，但这一次，还烦请大家千万不要这样了。
更多的抵达，是为了下次更好的开始。
所以，我郑重将这部《惟有香如故》推荐给你，并且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惊喜。
推荐阅读：
为什么我们不愿意相信，杨玉环死在了马嵬坡？
《唐明皇》这样的历史剧，为什么再也看不到了？
时隔36年，为何日剧《血疑》仍旧是不可超越的经典？
《新白娘子传奇》中白素贞“出塔救子”，没那么简单
22年前的《情深深雨濛濛》，怎么变成了一个“英雄末路”的故事？
平分往事，换个方式看经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