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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2024-11-22 03:16:42  网址:https://m.xinb2b.cn/wenda/news221768.html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是女子。

她是才女。

她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

然而,纵然她才旷古今,依然抵不过纷乱的现实。

世事难如人意,才女可以在文字间如穿花蝴蝶般飞来飞去,却无法在繁复的人间随意逍遥。

当她提笔写下《一剪梅》这首千古名词的时候,或许尚没有勘破这一点,但挥之不去的愁肠百结,却清晰可感: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图:红藕

一、谁轻解罗裳

荷花谢了,昔日美丽的花瓣,一片一片地凋零。

无人可以留住。

夜晚入睡之时,惊觉席间微冷,竟让人有不耐轻寒之感。

这便是李清照《一剪梅》起句所描述的内容,它不单是写景,更在交待时令的同时,统率全篇,渲染了整首词的氛围。

很快词人亮出了重要场景——独上兰舟。

敏感的读者应该会马上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这首词,很可能和孤单的感觉有关,不然,上兰舟这么和谐优雅的事,用“独”字,实在太煞风景。

果然,再下句便证实了刚刚的猜测——云中谁寄锦书来,盼望收到来信,明确告知词人和某个牵挂的人分开,此刻正倍受焦虑之苦。

这样的焦虑,经过考证,可以冠上另外一个称呼——相思。

词人李清照和婚后感情甚笃的丈夫赵明诚,此时,并不在一起。

根据这一背景,分析一向认为“轻解罗裳”这句,描述的是词人心情郁闷,一个人到外面散心,连最贴身的女婢也不想带,就划着小船到外面漫无目的地瞎晃,一解胸间烦躁之气。

然而,这样的解释却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

“裳”,音长,在词人生活的年代,着装方式为上衣下裳,裳并非裤子,而是裙的一种,不分性别,男女都穿。

因此,词人描述的很可能是离别的场景——在清寂的初秋,她或他的丈夫,其中一人独自跳上船儿,黯然而去。

从此后,天涯海角,各自一方,遥遥相望,相逢无期。

“轻解”,是为了上船方便而轻轻撩起“裳”的动作,也可能是换了一身轻便的行装,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这个“轻”字,却分明有着有力透纸背的份量,让人越发体会到那种沉甸甸压在心头的感觉。

明明心间沉重,偏还要作出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样的感觉,谁经过,谁懂。

长长长长长长长的相思模式,就此拉开帷幕。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等待,是漫长的。

相思,是刻骨的。


图:独上兰舟

二、谁两处闲愁

花自飘零水自流,这句承接上片开篇“红藕香残”。

上下片词句因此天衣无缝地粘合在一起。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花自飘零,意味着花儿离开了枝头;水自流,意味着水离开了原来了地方。

有谁知道,在一片自然与平静下面,一幕幕分离的戏码,正在悄悄上演?

而今,词人和她的丈夫,不也同样如此吗,身不由己,各被命运带往不同的方向。

他们何曾不想努力地伸出手去,紧紧拉住对方,可是,天意弄人,他们,又如何能够得偿所愿?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句大多解释为词人在写作时,想着她和心上人虽然天各一方,彼此深深地思念着对方,这样理解不无道理,却有一点小尴尬——

因为下文词人说此情无计可消除——知道想念的人也在想念着自己,不是种无比甜蜜又无比幸福的感觉吗,怎么可能还想方设法地去消除呢?

除非是傻瓜,才会不愿意要这种感觉,才会神经错乱想着去消除。

然而,李清照并不是什么傻瓜,她要是傻瓜,天下还真找不出几个聪明人。

谁两处闲愁?

答案很可能并不是很多人想当然的词人和她的丈夫两地分居,彼此思念,而只是李清照一个人被思念层层包围,苦苦挣扎却又脱身不得。

因此,这里的两处,实指为下面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虚指为处处。

不管她身在何处,也不管她去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停止思念心上人的痛苦煎熬。

突然意识到真相原来如此之后,我们便会瞬间明白李清照的巨大忧伤。

不必惊讶,那样的忧伤,正是千古第一才女所经历相思震荡的余波。

而我们之所以能够如此感同身受,不仅仅是因为女词人文心绵密妙笔生花,更因为,类似的忧伤,谁没有经历过一二呢?


图:天高水长,江湖可有再见?

结语

李清照无疑是优秀的,女词人中,甚至她可以被称为千古以来最优秀的那一个。

与此同时,这位千古第一才女也是痛苦的,而她的痛苦,可以毫无理由地认为和她的优秀相关——

心思极度细腻敏感如她,不仅能深刻感受到世间的爱恨情仇,更可怕的是,她能将自己的一切感受,挂一而不漏万,全都汩汩流淌到纸上。

如果她是一个无知无识的乡间女子,如果她能够成天没心没肺,她的诸多痛苦,是不是便会不复存在了呢?

至少,不会存在到纸上,被无数的后人看到,并勾动起更多的爱恨情仇。

或许,总要有一个李清照的,不是李清照,便是王清照,张清照。

这世间,总要有那么一两个人,不单能感受到痛苦,还能明白无误地将他们感受到的种种,如诗如歌,一一述说出来。

不单是为自己,更是为了那许许多多经历过却不懂得如何表达的人。

不不,还应该包括那些虽然经历过,却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的人。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原来,我们都忧伤着同样的忧伤,渴望着同样的渴望。

千古,男女,你我。

我们,无非只是有着同样血性和温度的红尘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