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人越老，越不愿意称老。反而是小孩子家，还有年轻人，正如我们自己年轻时，少年时，开玩笑时，往往会喜欢自称“老”或互称“老”，比如，明明是二十来岁的“小王”、“小李”，偏偏大呼“老王”、“老李”，以为“老”有多么好玩似的。

真正到了老的时候，才知道“老”并不好玩，而且越老越不想称“老”。你若见到一位高寿老者，很亲切地问：“老人家今年高寿？”老人家会有点不高兴的这样回答：“还小，今年才八十八。”

八十八还小？是的，到了老年时才知道“小”是多么珍贵。若论起年龄，别说八十八，就是九十九，总是说小，虽然真的不小了，那也说小，骗不了你，但可以骗骗阎王爷。

九十九岁的老人家做寿时你千万别说：祝老人家长命百岁！老人家会不高兴的，会嘀咕说：什么长命百岁？我还小呢？你只能说：祝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样老人家才认可你是一个懂事情明事理的好孩子。

老与不老是自然规律。少小之时说老肯定是要老的，老来说小肯定是不会回到小的，返老还童那也只是哄老人家开心罢了。古时就有寻找长生不老药方的，从秦始皇开始吧，也有二千二百余年了，到现在也没找着，顶多搞出了一些延缓衰老的妙法，让人越来越活得久一点而已。

虽然一个人的老与小是客观存在的，不是说老就老说小就小，但一个人对待老与小的心态的确是很重要。年少时说老那是渴望着长大，渴望着成熟，以老自居想让人家不要小看了自己，至少，感觉上有点老成持重，多少添加几许自信心。

到了八十八岁还说自己“还小”，在外人看来就有点滑稽搞笑，但老人家是认真的，绝无半点玩笑的意思。正因为有了“还小”的心态，人老心不老，每天都开心，虽然也知晚上脱鞋不知早晨穿不穿，只要早晨穿上鞋就会有返老还童的劲儿，逢人问高寿，必答“还小，过年才八十九”。

我等年逾花甲，这在古时算是老者了，七十就古来稀了。如今，不到七十岁还真没资格说“还小”，彼此互称“老”，应该是很顺耳的了。怎么称呼也无所谓，步入老年，希望永远保持“还小”的心态，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202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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