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沙棘
图:沙棘
人生,只要活着,就有梦想。年岁大了,经常梦见在家乡的田野。有几次梦见一个年迈的老人,背着一捆树梢,蓝天白云下,总有那么一个人难以忘怀。他背着沉重的生活,步履维艰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累了的时候,在田埂的一棵大树下,依靠了一会儿,又继续一步一步地走向我们的家门口。这就是经常出没我梦境的场景,也是小时候经常见到的一种意境。
其实,这就是童年的记忆。童年是一本读不完的书,父辈们哪里也有一本读不完的书,让我们一代接一代地慢慢品读人生的各种味儿……
我们小时候的乡村,做饭点火没有石化燃料,全部都是植物当柴火。从记忆里的火石到火柴,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缺货儿。遇到阴天下雨,,生火就是大问题了,所以,家家户户时刻准备着干柴。
我和姐妹们夏天把黄花花晒干了当引火柴,秋后或者冬天,想办法去搂柴火,这些都是易燃发热不高的柴草。而最好的柴火,就算是修剪树木落下的树梢了。
我的二大爷一生没有烧过煤炭或者是其他的石化燃料,靠山吃山,靠树吃树,烧火用柴主要是树梢了。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总能看到院子里堆积如山的树梢,一捆一捆地码摞整齐。
二大爷的确是一个非常勤劳的农民,每当干农活回家,手里从来没有空过。要么是挖一把苦菜当野菜,要么是割一捆猪草喂猪吃,要么就是捡几根树枝烧火用,要么拿铁锹去野地掏根子,实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牛粪马粪也要捡一箩筐……
总之,勤劳的蜜蜂一样,从来不停歇着。而背树梢,从我的记忆开始,一直到老人西去,是我经常见到的背影。不管烈日骄阳,还是寒冬严酷,经常能看见乡间小路上,一个年迈的老人,背着一捆树梢,吃力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履,我每每远远望着熟悉的一幕,内心深处实属不忍直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树林已经归为国有或者集体所有,树木几乎没有人打理,想弄点柴火,队里也不容随意修剪。于是勤劳习惯了的二大爷,路过那些枝枝叉叉的树木,他就偷偷地修理修理,这样子于人于树都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解决了树木旁枝头太多长不高的问题,也解决了家里烧火用柴的困难。
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田和护林的人,一般往往是光棍汉,猜想也许和光棍汉无亲无故做事情毫不留情有关吧!
勤劳习惯了的二大爷,也是看不惯树木枝枝叉叉向四面八方乱生长。有一年夏天的时候,太阳要把大地烤熟了的样子,干活回家的二大爷路过庄稼地里的一片沙柳和树林,拿起镰刀砍了一堆,忍着像火山一样的灸烤,头顶热火烤着他,汗流浃背,饥渴和饥饿让他背着一捆树枝就像背着一家人的生活一样艰难地走向,总感觉越走越迷茫的样子,这时候护林老汉说追了上来,吼叫了几声什么,二大爷低着头依旧是向着家门走去。因为沙柳和树枝太乱了,不修剪的话,第二年无法再生根发芽,慢慢会枯死的。
就是这种利人利己的好人好事,就是这种为了生活不折不挠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在那个年代,也是看不惯和不容许的事情。
如今,二大爷走了,每次回老家路过不由得想起那片沙柳林,总想再见到昔日风沙肆虐的夏日里的那一抹绿洲,总想再看看守护沙柳林的参天大树,曾经是出没在我们童年里的美好渴望,每年春风一次次染绿,然后黄叶一次次地随着秋风飘远……
而如今的初夏,这一片绿叶已经已经和老实巴交的二大爷一起远去了。此次端午放假回家,踏着五月的和风,望着吹绿了的塞外高原,听着胡燕儿丁欢唱,感觉消逝的村庄越来越远,背着树枝的大爷,影子渐渐消失,院子里堆积了树枝已经干透了,有几年再没有增加高度了,闻着扑鼻而来的炊烟,不知道谁家又在点燃了袅袅炊烟,又在烧着树梢煮饭了……
我们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让一代代幸福地繁衍生息,能够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也是老一代人艰难求索的回报吧!在此告知后人记住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受苦为的是后人享福,我们一起学会感恩那个艰苦生活的爷爷奶奶们以及他们的年代……
作者简介:沙棘,本名卢有成,1963年生,84年毕业于华北电力大学,电力高级工程师,除了专业学术,业余爱好写写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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