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部谍战电影《听风者》。讲述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然而在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敌人的间谍特务不断地破坏行动,让国家情报机关701陷入空前的危机。最后,扭转局势的竟然是一群盲人。
电影中的压抑气氛和惨烈的生死较量,让观影者动容。那群特殊的人,在时代大背景下对信仰地坚持,让我们敬仰。
这部电影改编自当代著名小说家麦家的长篇小说《暗算》,麦家的一系列谍战小说都与701有关,与一群天才和疯子有关。
麦家有17年的军旅生涯,在一座极其特殊的军营里,结识了一群特殊的军人。他们是人中龙凤,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和胆识。却因为工作的特殊,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情感,他们的命运,少有人知。
他们无名无利,却无私无畏。麦家历时11年,用魔幻的方式成就了另一本书——《解密》。
《解密》获2002年中国小说学会中国长篇小说排行榜第一名,并先后入围第六届国家图书奖、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并在欧美21个国家同步发行英文版,被收进英国“企鹅经典”文库,是继鲁迅、钱钟书、张爱玲后唯一入选该文库中国当代作家 。
故事讲述一名数学天才容金珍,从成为一位破译专家到最终湮灭的悲剧故事。正如前面所说,麦家小说中的主人公是天才也是疯子。他命运多舛、跌宕起伏,整个故事气氛幽暗、悲凉又不失风趣,让看得人想哭又想笑,为故事人物的悲欢离合扼腕长叹。
01
天才成长
主人公的父亲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头鬼,据说出生时相当惨烈,产妇嚎叫了两天两夜,血腥味都飘到了大街上,最后,以产妇的性命换来他的出世。而我们的主人公竟然来了一个轮回,也在血色中出生。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私生子,一个孤儿,毫无尊贵,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幼年时期因疏于照顾而体弱多病,养成了沉默寡言,偏执孤僻的性格,是一个带有自闭气质的孩子。这也为他后来悲凉的命运埋下了种子。
他是不幸的,然而也是幸运的。他的数学天赋被两位睿智的老人发现了,并因此有了家,有了学上,有了来自亲情的温暖,衣食无忧。重要的是他获得一个正式的名字:容金珍。
人们常说:天才都有点怪,容金珍就是一个怪天才。在常人眼中,他脑瓜儿有点傻,常常对着地上一群蚂蚁看得如痴如醉;沉默地可以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他成绩出奇得好,比全班人加起来还好。所以,他一直跳级,当以前的同学刚上高中,他已考上了大学数学系。
在大学,容金珍遇上另一位怪人,叫希伊斯,有着犹太人血统的数学天才。他不仅是金珍的老师,同时也是一位密码制造者。容金珍在后来的破译工作中就一直在与他暗中较量。
希伊斯非常赏识容金珍的才华,希望他去美国留学,和他一起研究人工智能。并筹资资金供他留学的费用。然而一场大病,把容金珍永远留在了祖国大陆,留学资金也全部变成了他的医疗费。
当下是一九五六年,新中国成立才几年。战火纷飞已结束,然而在暗冰下残酷的特务战争依然不断。容金珍没能出国,却因为超人的计算才华和沉默隐忍的性格,被加入国家一所特殊机构:701。
《解密》剧照
人的命运有时很难自我选择,总在被他人推拉着往前走,尤其在时代的大背景下。而我们这位天赋异禀的主人公,他的命运似乎从未被自己掌控过,而他的天赋带给他的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02
成就“英雄”
“701”是情报机构,属国家机密。破译处是其中一个部门,而破译事业是一位天才努力揣摩另一位天才的心的事业。破译者为了猜想由几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演绎的秘密绞尽脑汁,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们是天才,是英雄,却不为人知,这是人类最残酷的事业。
当时“701”正面对一种最高级的密码:紫密,破译者们一直为它所苦苦折磨着、拼搏着,甚至有人为此发了疯。然而在容金珍到“701”一年多后,他却不动声色地成功破译了“紫密”。
金珍为国家的安全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他开始收获天赋带给他的荣誉,步步高升。尽管容金珍依旧孤僻,沉默而宁静。在众人的心里,容金珍是神秘的,强大的。甚至一出面就可以挽救被红卫兵革命的姐姐,并保全一家人的平安。足见他地位的崇高。
《解密》剧照
然而,希伊斯曾经在给容金珍信中这样写道:你的性格极度尖锐又脆弱,灵敏又固执,是典型的科学家性格,也是最不适宜去干秘密行当的。因为秘密意味着压迫,意味着抛弃自己,你行吗?我敢说你不行的,因为你太脆弱而执着,弹性太差,弄不好就会被莫名折断!
容金珍没得选择,在701,他根本没有机会看到这些“内容不健康”的信件。命运之轮推着他走向辉煌,他用天生的才华,孜孜不倦地埋首于工作中,赢得了周围人对他的敬仰。而下一步,他的命运又会去向哪里?会如希伊斯所言吗?
03
步入“黑暗”
紫密被破除了,新的密码最终诞生了,紫密的姊妹密码:黑密。黑密更难,难到容金珍都感觉到了危险。
于是,701和总部联合召开了黑密研究会。容金珍作为破解密码的最大希望者参加了这次会议。来回都坐了火车,全程严密保护。一路上,容金珍并没有遭受任何生命危险,但在返回的途中,发生了一件重大意外:笔记本被偷了。
笔记本就等同于容金珍的思想库,所有破译黑密的珍贵思想和契机都聚焦在里面。非找到不可!
这是一起严重的事件,关乎国家机密,国家安危。无数的方案被启动,直接投入破案的人员有3700多人。幸运的是,笔记本终于在一个垃圾桶里被找到。不幸的是,容金珍失踪了。
报纸刊登了“寻人启事”,人们也一度认为他已自寻短见。在案发后第十六天,人们在造纸厂门口看到一个疯子。疯子在废纸、破书堆里不停挖掘、翻动,口中念念有词,虔诚而悲壮。疯子就是容金珍。
《解密》剧照
对于容金珍失踪这几天的遭遇,他偏执的心境处于怎样的痛苦和挣扎,怎样步步从光明堕入黑暗,我们无法感同身受,却依然为他悲伤。心灵的创伤击垮了他,犹如绷紧的弦在弹指间断裂,希伊斯的预言终成真。
容金珍是时代的悲剧,也是性格的悲剧。假如他再开朗一些,假如他再多敞开一些心扉,或许会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从他的日记本中记录的文字,我们能模糊地感受到他的自卑、迷茫、渴望和烦恼,也有他对妻子感情的表露。也只有看到这些文字,我们似乎才对容金珍多了一份了解。我们才能看到容金珍虽然是天才,却依然是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
容金珍可以破解复杂的数字密码,却破不了自己内心的密码,走不出命运的漩涡。他不断对自己生命存在的意义进行剖析,形容自己如同在阳光下璀璨闪耀的玻璃,同样,他的生命就像玻璃般,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拼凑。
这些天才们生而执着,至死执着。如容金珍,如希伊斯,他们充满荣光和胆识,却也脆弱、不幸。就像容金珍对神奇命运的思量:一个东西都有正反面,如彩虹与乌云,一切辉煌,一切毁灭,一切大荣,一切大辱……
人性复杂如密码,我们背负光明和阴暗,背负欢乐和苦难,世间的你我皆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