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谈下第二十一回的贾琏。翻看整本红楼梦,作者对男人的描写都非常的不客气,开篇就做了一个定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浊臭逼人。红楼梦中的男人不像三国的王侯将相会调兵遣将,不像水浒的武林豪杰会闯荡江湖,套用焦大的一句话:“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浊臭逼人、偷狗戏鸡这几个字不仅仅是从行为举止上显示了贾府男人的庸俗,也从精神层次上透露了他们的堕落。就如此回的贾琏用作者自己的话来说:丑态毕露。
如何的丑态读者可以自行阅读小编不再细述。小编此次想从“杀鸡抹脖”这四个字来看看贾琏是如何被凤姐死死的踩在脚下的。按道理以贾琏的身份在凤姐面前不应该像个小鸡一般,像第四十四回中贾琏急了也会拔剑大喊“一齐杀了”,但是最终还是“忍愧”向凤姐赔礼道歉,贾琏仅有的那点刚性被凤姐一点点的磨平了。说凤姐太厉害,不如说她太了解人性,特别是对人性中的那股子最原始的欲望拿捏的非常到位,算是点到贾琏的命门要害。
《论语·公冶长第五》有这么一段: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这里提到的“欲”应该就是孔子眼里的那种“非礼”的欲望,不然也不会影响申枨刚毅不屈的行为。所以当一个人了有越界的非礼欲望时,往往也是他最易被人拿捏的时刻,贾琏即使是恨在心头,也只能“悄悄跌脚”罢了(第六十九回)。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但“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滥也”:欲望如果不加以控制,就如水流得过头会导致泛滥,泛滥之后便是灾祸。
贾琏和凤姐这对夫妻的婚姻,其实就是两大家族为了巩固权、钱、地位这种“欲望”进而结合的,这也是作者对婚姻和情感的重新思考,才有了宝黛这种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先不论贾琏和凤姐两人婚姻是否是以悲剧而终结,单就两个独立的个体都有着各自的说不完道不尽欲望。
王熙凤,一生机关算尽无非就是为了钱,贾琏只要抓到她的“利钱银子”就已经差不多要了她的命了:“我们二爷那脾气,油锅里的钱还要找出来花呢,听见奶奶有了这个梯己,他还不放心的花了呢?”贾琏,就更简单了,他的那点花花肠子王熙凤算的是一清二楚:“这半个月难保干净”,从对多姑娘儿的那缕青丝的推算,到羞死鲍二家的,再到借刀诱杀了尤二姐,几乎每次都是和贾琏所沾惹的女人有关,贾琏每次也都是以惨痛的结局收场。即便是王熙凤的公公贾赦,王熙凤也是算的清清楚楚,所以凤姐能提前撇开邢夫人避开鸳鸯,省的被贾赦的“非礼”欲望波及到而伤了自己。
鸳鸯能做到誓绝鸳鸯偶,无非就是因为贾赦以“礼”得不到进而采取了一种“非礼”的手段想获得鸳鸯。而贾琏能在凤姐背后“杀鸡抹脖使眼色儿”,无非就是采取了“非礼”的手段满足了自己一时的欲望,那么贾琏在凤姐面前只能“焉得刚”! 贾琏的状态或多或少就是贾府整个男性的状态,其中以贾瑞最为惨烈,对欲望如果有了邪思妄动,此命可不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