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此时,这个好似不沾世俗之人范文嫣正在半山的六角亭中休息,旁边坐着禹海一阵清风徐来,吹动着距半尺及腰的长发,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夺舍悟天荒?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夺舍悟天荒
第二章
此时,这个好似不沾世俗之人范文嫣正在半山的六角亭中休息,旁边坐着禹海。一阵清风徐来,吹动着距半尺及腰的长发。
禹海的同窗好友子炎用折扇一指前路说:在走一段台阶,就到了浮岩寺,我们午时可在上面吃些斋饭。大约再过半个时辰,就到达山顶了。据说山顶云雾缭绕,烟气浩渺,岩石像浮在起雾的海面上,故称浮岩峰。下山我们再途经浮岩寺之时,取了小炉,带些酒食。由浮岩寺的小沙弥领路,寻那相传许由曾隐世之林,我们也可在这避世之所,吃酒赏月,丝竹高歌,倒也风流。
五人皆说好。禹海对文嫣说:此次带你出来,便是冲着这隐世之所来的。只是要在此处过夜。这也是此次为何他人未带女眷之故。但你若不肯,等登上浮岩峰观了景色,我便带你下山回家。你若肯 ,夜里大抵是与我或坐于石上,或有个竹屋,我去央一央他们让予你我。
“许由被称为三代宗师,今次错过了,不知何时能再来。况且白日里到这隐世之居,也未必比之夜间风雅。第二日清晨,恰好能聆听林之妙音。但似乎终觉不妥……”
禹海看着文嫣紧蹙的眉就明白她此时是何等纠结。“你既是要到这世上品玩一番,则不要拘泥于一些俗礼。且今日游玩并没有你不熟悉的人,我也会寸步不离,没什么可担心的。”
“寸步不离?”
“嗯。寸步不离。”禹海脸上隐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睛似乎没有聚焦,朝着一片葱郁的树林,缓缓的问:“如此胆小,当初若是没遇到我,你将如何?”
文嫣突然发现,她竟是如此依赖禹海。她正不知如何回答,恰好子炎高声说道,精神足了些,我们再往上走走吧。说着几位公子抖了抖衣袍,快步向上攀去。
禹海倒也真是寸步不离,迁就着文嫣的细步,两人走在后面。
不多时,一片竹林掩映下,露出一座寺庙,匾额上写着浮岩寺。文嫣想起子炎在凉亭说待他们下山时路过此寺之时,从中取来碳炉和酒食,便觉不解。低声问禹海:“为何这寺庙会有小炉酒食?”
禹海解释道:“如同生意一般。山上不开酒家,大多是寺庙备了,待像我等游山玩水之人来此,换得些香火钱。和尚不饮不食,不算犯戒。”
“原是这样。现在想来,以前那座山景致也很好,只是在里面看熟悉了,就不觉什么。如若当时也如此庙般准备些茶酒吃食,或许……。”文嫣停了停。
“或许什么?”
“没什么,大抵是没见过,没想过,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如若……或许……’之事。”
寺庙里备了青菜、素肉,因为要继续攀爬,不可饮酒。许是走了一个上午,素菜素面也吃得十分香甜。况且心系着奇山异景,也无心在这一餐上。原本稍稍喝了杯茶消了食便起行了,忽听得有人喊:“子炎兄,果真是你。出来游玩怎不叫上愚弟。”
众人随子炎转身,原是一位粉面桃花眼,纤细水蛇腰的公子,带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穿得轻纱罩衣,偶尔抚面,有顾盼生姿之色。这公子姓王名樵。因一生出来气弱游丝,少时多病。为了好养活,便起了个贱名为樵。谁知长大了身体渐好,但真就生成了副不成材的样子,行为颇为荒唐。其父与子炎之父乃同科且为同乡,初为幕僚时两人因相互照应走得很近。时日不长,子炎父观其行事与理法多有悖,于是逐渐疏远了。此次王老爷任监察一职,在上任途中路过此地,特来拜访,停留两日。子炎与王樵见过后,并未想与之深交。小宴后便散了不曾相约游玩。没想到在此地竟然遇见。
“原来是贤弟呀。本想着贤弟诸多应酬,不可因游玩之事相累。”
“我二人游此山,未免寂聊了些,可否与兄友同游?”
子炎心说你既然带着小厮厮混,为何非要和我们一起。父亲与王监察供职于朝堂,不可因此等小事得罪了王家,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贤弟不嫌我等聒噪就好。”
“怎会怎会。”
子炎将禹海等人介绍给王樵认识,王樵一一应付却时不时看向文嫣。禹海则说文嫣是其远房表妹,客居家中,文嫣未说话,眼目低垂对着王樵福了一福。
这一路王樵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文嫣身侧走来,都被禹海隔开,倒也未生出什么事端。
到了浮岩峰,一群人无不惊叹。大片云海在脚下涌动,若不是在方圆半里平台四周临渊之处加了围栏,恐有人真真是“一步升天”。
文嫣扶栏而立,发丝飞扬,衣裙飘飘;未施胭脂的脸上泛起绯红,明目里掩藏不住的光芒,眺望着似浮在云端或冒尖,或似岛的岩石。烟气由浓到浅飘然到腰间,娴静如仙子下凡一般。她有些出神,虽未去看禹海,但脑子里却将这游览之乐和禹海的话揉到一起,反复的思量琢磨。她问自己,是啊,若是当初没有遇到禹海,又会是如何?她从来没想过。大抵并不会如此胆小吧。遇见他,又被他细心无拘的照顾,也就不知不觉中生出依赖。那几年年纪尚小,也无所谓,而今已十八,再不应该这样依附。况且,那位女施主不是好似自言自语的告诫过,切不可拿了情轻易送予男子。
王樵在寺庙之时,见到子炎一行人皆为男子,只有文嫣一位女子与一位如玉的公子行从甚密且多有默契。若是闺阁小姐必然不会如此,私下揣度这女子定是青楼红颜。由此他也想沾上一沾,故提意与这一行人同游。此时,对文嫣更生出几分神往,心想这是哪家的头牌,我竟没见过。禹海介绍文嫣为其远房表妹时,王樵只当是情面上的敷衍。一路禹海总是将其与文嫣隔开,他便觉得禹海对这“红颜知己”尚未腻烦,稍后寻个时机问问他这姑娘的来处,若是伺候的好给她赎了身做个小妾也未偿不可,以后也可和朋友的小妾换上一换。顾盼生姿的少年对他来说,瞬间失了味道。
夕阳西下之时,几人由寺里的小沙弥引着到了无路之地后又百转千回了几番,方寻到那处避世之所。此处用短木桩围了篱墙,篱墙侧面的竹门旁立了一块牌子,写着当地士绅曾公于某年修葺,而今,距修葺之日又有两载。篱墙内院落宽敞,中间一块大石可卧亦可当桌。远处三间竹屋,一间窗下有桌,正对南山应是书房;一间房内有榻,两个围椅中间立一高台茶几,应是寝室;另一间两面有窗,侧面有灶,还有一桌两凳,应是厨房。房后不远处一棵古树参天,垂下一梯,上有树屋。子炎拉了拉梯子,还十分结实。夜色渐浓,想来此时攀上去也看不到什么,不如清早再说。
小沙弥用碳炉温了酒、菜,点了烛火,招呼大家盘腿围坐在大石旁。王樵提意,如果单行酒令就少了些意趣,输的人除了要罚酒一杯,另要满足胜者一个在此便可完成的小要求可好?
子炎明白这王樵定是起了什么坏心,不可让他坏了游玩的兴致,便说:“只是罚酒确实少了意趣,这要求嘛,对方若是不肯则又坏了兴致,既为朋友,则不可强人所难,不如除罚酒一杯外再唱个曲儿或者讲个故事,供大家赏玩岂不更好?大家意下如何?”
与禹海、子炎同游这两位同窗好友都清楚子炎的意思,便全附和称好。王樵也不好坚持。七人喝酒对诗好不欢乐。待到王樵唱曲之时其已有些醉意,便要少年轻舞一番。那少年自是熟稔,眉眼流转,身姿妖娆,舞步轻巧得了众人赞叹。王樵晃晃悠悠起身向竹门走。众人皆以为其要到院外小解。他已走到快到门口的位置,却又折回来,到了文嫣与禹海的身后,对着禹海双手一揖。文嫣随禹海起身。王樵说:“看贤兄仍温润如玉的公子”,然后一指那少年,接着说:“恐尚未尝过此等滋味,不如今夜我让予贤兄可好?”,眼睛斜了斜,“文嫣姑娘就交于愚弟照顾吧。”说着就要拉文嫣的袖子,吓得文嫣惊呼一声。禹海一手拉着文嫣的手将她藏于身后,一手钳住王樵的手腕一发力,王樵痛得大叫“疼、疼、疼”。
子炎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立刻走到二人中间拉着王樵说:“贤弟是喝多了,勿再行这酒醉之态。”禹海将王樵的手掷出一般,说:“若再有这般逾越之举,定不饶你。”说完拉着文嫣进了卧房。
王樵在后面被众人拦着,嘴里仍含混道:贤兄可告知文嫣是哪家的姑娘,我等贤兄不在时再一亲芳泽也好。
禹海一听此话怒火中烧,意欲出来教训他一番,被文嫣拉着的手拦住:“他不进来就好,莫与他再争执。”。此刻文嫣还在惊恐之中,禹海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便因为她受到如此折辱而心疼不已。手一用力将文嫣拉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又歉疚的说:“怪我思虑不周。”
文嫣呆呆的被禹海抱着,她从不敢想有一日可以在他怀中。一刻之后回过神来,羞涩之心顿起,从禹海怀中脱出,转身对墙而立。
禹海看着文嫣的背影,发现这一抱确实唐突了些。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到文嫣身上说:“你去床上睡一会,我把两张椅子合起来睡在床边。”
文嫣想对着他也无话,更显尴尬。不如到床上睡一下,先度过这长夜也好。上了床许久也睡不着。她不敢想将来,又禁不住去想。以她的身份无法让禹海明媒正娶。他若对她有情,至多是个妾。将妾赠予朋友之事不算有伤风化,也无关伦理道德,简直是稀松平常。一想到这儿便更觉惊恐。
安顿好文嫣,禹海拉过她的那只手,似乎还能感觉到余温。四年来,他们清清白白的在一处,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她娶回家做妻。他第一次看见她未长开的光头模样就已经心生喜爱。当初他打算先把她安放在身边再从长计议。他盘算着只有和她多接触照顾才能让她依赖,才能让她对他也生出感情。今天这王樵虽做了件恶事,却也让他知道她对他也是有意的,瞬间又感觉一阵欢喜。早两年媒人络绎登门时他就明白,若想要娶她为妻,必先要把她送出去;可是他不舍。而今,他不得不加快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