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的冬天,在冰天雪地的长春,参加公派留学日本为期三个月的日语特训。
给我们(班)担任日语指导的是一位由日本接待机构专门派遣来华的东京某日语学校的日本人老师。
男性,单身,20来说吧!长相英俊,还有着日本人少有的“高大魁梧”,应该是引无数美女竞折腰的那种类型。
日本人老师很有个性,据说是依靠教授日语浪迹天下,刚从巴西回日本,就又“不远千里”来到了中国,“为了中日友好的交流事业”(有点像当年毛主席称赞过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
后来,突然对中医(日本汉方的起源)感起了兴趣。等我们培训结束,“鸟兽散”之后,他居然也跟着我们去了北京,专心致志地学习了中文,之后还参加了中医研修。看来“中文”和“中医”是两个生存的工具。诚如马克思爷爷当年说过的:外国语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
话说,这日本人日语老师对工作十分敬业,对学生的要求也十分严格,让我们那些已经步入中年,在医药临床、教学、研究各领域游刃有余的“老江湖”大龄学生也对其肃然起敬,不敢造次不恭。
他的“可恨”之处在于,每天的小测验——写汉字,专门挑那些中文和日文有差异的汉字来测验。
其实,汉字还好,只要稍加注意,总能找到两者的不同之处,毕竟都是印刷体文字。
最为头痛的是——(外来语)片假名的听写。稍有发音听不清或自己没有掌握(短音、长音、促音、浊音等),就会出错。
大家都对其“恨之入骨”,因为据说最终成绩会载入我们的档案。
档案,那是跟着人走一辈子的“历史记录”。谁都想给自己的人生留点完美的记录吧?
说到他的“狡猾”,那是他自己坦白的。
培训即将结束,正值中国尚未盛行,在包括日本的西方已经成为固定纪念日的“情人节”就要到来。
他告诉我们:
西方的情人节,在日本早已家喻户晓,已经形成在2月14日那天,女性给想“告白”、感兴趣的男性,以及想“感谢”的男性赠送巧克力的风俗。
而到了3月,也就是一个月后的白色恋人节。收到巧克力的男性就有回赠的“义务”(责任),而且是在档次、价格上都必须比收到的更高、贵的巧克力或者礼物。
(话说,在日本,一般的巧克力真心不贵)
每年进入2月,我们这位日语老师就会在课堂上“大肆”介绍日本的现代文化——情人节风俗,“忽悠”大家积极准备巧克力,到时候赠送给自己“心仪”的对象(带有新型的“本命巧克力”)或“感谢”的对象(一般的“义理巧克力”)。
他接着坦白说:
到了一个月后的白色恋人节,日语学校都放春假了。所以,我总是在2月份“收到”很多巧克力,而在3月份的白色恋人节则一次都没有“回赠”过。
几十年过后,每到情人节,都会想起这位“可恨且狡猾狡猾滴”日本人老师,想着他会在哪里漂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