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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福推门而入,“大人,”
陆绎听岑福的声音带着一种喜悦,便知事情又有了进展,将笔放下,抬头问道,“查到什么了?”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卑职按照大人的嘱咐分别查了杨瑞安和翠儿,果然有所发现,”
“说说看,”
“大人,卑职暗地里抓了杨府的管家,那管家骨头软,只吓了一句便都说了,他说杨瑞安自入仕以来,还算勤恳,只是生性风流,娶妻后,还将府中的几个丫头作了通房,这还不算,他还常流连于烟花之地,”
“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他能在潇湘阁结识翠儿,只是,”陆绎微微皱眉。
“大人,怎么了?”
“我朝有明文规定,为官者若非必要私自入风月场所,是重罪,但现下看来,不过都是表面条文罢了,如此下去,哼!”陆绎冷笑了一声,停下了,“继续说,翠儿那里查到什么了?”
“大人,杨府的管家说了一件事,卑职觉得甚是可疑,”
陆绎看向岑福。
“那管家说,有一日他坏了肚子,直闹到半夜,后来实在睡不着,又怕扰了其他人,便起身在院中前前后后地轻轻踱步,以便缓解腹痛之扰,在后院墙处,他听见有人说话声,声音虽轻,但听得出来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
“那管家好奇,也怕是院中进了贼人,便蹑手蹑脚靠近,躲在角落里偷窥,离得近了,他真切地听到一男一女说话,却听不懂那两人说的什么,”
“听不懂?那是为何?”
“他说他也曾走南闯北过,也见识过很多地方的人,可那两人说的话,他从没听过,一个字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且语速极快,”
陆绎手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又一下。
岑福继续说道,“那管家觉得甚是害怕,脚有些发软,便堆坐在地上,他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他听得出来那女子的声音正是杨瑞安的侧室翠儿,如此深更半夜私会男子,且又如此神秘,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个月前,”
“那就绝不止于这一次,”陆绎手指轻抬,看向岑福,“让盯着杨府的人提点神,日夜轮值,不可倏忽,”
“是,卑职已按照大人吩咐布置了,请大人放心,”
“走,随我去兵部,”
“杜大人,未约前来,还请见谅,”
“哎,陆大人这就生份了,你我同朝为官,何须如此客气?陆大人来找老夫可是有事?”
“杜大人,陆某此来是想了解一下杨瑞安杨大人的事情,不知可否方便?”
“当然,陆大人想知道什么,老夫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近日兵部可曾有何物件丢失?或者说兵部的重要文件是否由兵部员外郎杨瑞安负责监管?”
杜彬手捋胡须,轻叹了一声,“不瞒陆大人,杨瑞安之死,老夫一直觉得蹊跷,因而才请旨移交给锦衣卫办理,希望能借助锦衣卫查清他的死因,也揭开老夫心中一个谜团,”
“谜团?”
“对,几年前曹昆盗窃沿海布防图一事,后经陆大人出手追回,挽救了损失,陆大人对此事自是清楚得很,”
陆绎点点头。
“老夫入主兵部以来,便想了一个办法,但凡重要的文件都分成几部分,分别交由兵部侍郎、郎中、员外郎、主事监管,只有四人手中的文件聚到一起才是完整的,”
“杜大人为国尽心尽力,此举甚妙,”
“那些文件皆由老夫亲自装入盒中,上了锁,钥匙分别交与他们四人,可是他们手中的钥匙却并非自己手中盒子的,而是相互交叉的,且这四人并不知晓哪把钥匙开哪把锁,”
陆绎笑道,“杜大人考虑事情甚是周到,如此便可互相牵制,也可保机密不出现问题,”
“可是问题偏偏就出现了,”
“哦?出了何事?”
“按例每隔一月我便要查验一次,老夫发现,其它三人的盒中并无问题,只有杨瑞安的盒中有人动过,”
“杜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我将文件装入时,在信封中夹了少许碎木屑,”
陆绎听到此便明白了,笑道,“大人果然精明,可是既然已有所发现,可否对那杨瑞安进行过盘问?”
“我曾暗中调查过,杨瑞安将盒子带回了他府中保管,他府中有暗盒,应是妥贴的,可他没有钥匙,是怎么打开盒子的呢?他打开盒子又是为了什么呢?据老夫了解,杨瑞安平日里勤于政事,安分守己,除了,”杜彬停了一下,有些尴尬的一笑,“除了他喜好女SE之外,并未有其它出格之事,”
陆绎笑了一下。
杜彬继续说道,“因着杨瑞安将文件带回府中一事事先并未请旨皇上,故而老夫一直战战兢兢,本是为国分忧,尽职本分,却不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陆大人能否帮助一二?”
“杜大人客气,您说,”
“陆大人查案时,能否借机将杨瑞安府中暗盒里的兵部文件取出送还兵部?”
“杜大人且安心,此事既不是大人的错,也并非不能办理,”
“如此,老夫多谢陆大人,这可解了老夫一个心病,至于杨瑞安身亡之事,也要仰仗陆大人查清,还他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杜大人不必客气,”
“大人,看来这个杨瑞安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侧室翠儿,”
陆绎斜了一眼岑福,也不说话,径直向前走去。
岑福挠了挠脑袋,心道,“自己确实说了一句废话,”
两人回到府中,吃饭时也是心不在焉,匆匆吃了一些便去了书房。
袁今夏见状,翻了一个白眼,故意说道,“云儿,你说他们两个是看不见我们?看不见我们也便罢了,你这腹中的孩儿眼看着就要出生,也不多关心几句?”
云儿笑道,“他们兄弟如何,姐还不是最了解?”
“你们吃着,我去看看,”袁今夏放下碗筷。
袁今夏半路遇见仆人端着水果,便接了过来,走向书房,离书房五米处时才叫道,“大人,我拿来些水果,可否方便啊?”
陆绎听见,笑了一下,起身开了门,将袁今夏迎进书房。
“大人,岑福,我见你们并未吃多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吃些水果,案子常有,可身体是自己的,”
陆绎笑道,“夫人是关心我和岑福,还是关心案子?”
“大人,看您说的,我一个小小女子怎能逾越呢?我还是懂规矩的,”袁今夏嬉笑着,坐在了陆绎对面,拈了一块水果递到陆绎嘴边。
陆绎笑了一下。岑福将身子侧了侧,眼光转向别处。
“岑福,你装什么装?你日日忙于查案,是不知家中还有妻儿?”
岑福笑道,“嫂夫人说笑了,”
“我跟你说真的,云儿快要生了,你可要多关心她一些,别光顾着查案,”
“是,岑福记住了,”
“大人,那你们忙吧,我走了,”袁今夏说着抬脚便走。
“夫人且留步,”
“大人还有何事?”
陆绎站起来,看着袁今夏,“问夫人一个问题,”
袁今夏眼睛一亮,笑道,“大人请问,”
“杨瑞安已死,杨府里那位侧室翠儿已失去了往日的身份,再无风光可言,你说她会如何?”
“既然已无价值可利用,早晚是要离开杨府的,她又不是主事的夫人,”
“既是如此,她为何不现下就离开?”
“大人,装也要装一装嘛,哪有夫君刚死,她就弃府而去的?那岂不是招人诟病?”
“这就是了,她现下只是装装样子,”陆绎负着手,深思片刻,回头嘱咐岑福道,“明日里多带些人去杨府,搜府,”
岑福还未应声,袁今夏便骨碌着大眼睛笑道,“大人这是要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吗?”
陆绎笑笑,伸手揉了揉陆夫人的脑袋,“夫人送来的水果甚是香甜,”
岑福见状,心道,“这是又当我不存在?”,遂默默退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