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整理藏书。理出了一大堆的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和科学技术哲学的书。其中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的出版物居多。边理边翻,把思绪带回了四十年前,勾起了许多记忆。突然发现,原来四十年前除了“萨特热”“尼采热”之外,还有一个“科学热”。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不会忘记,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命题的提出,激动人心的“科学的春天”的来临。诗人徐迟充满激情的《哥德巴赫猜想》,让陈景润这位蜗居斗室、连自己生活都不善料理却矢志不移埋头破解世界级难题的数学家,成了国人崇敬的偶像。套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他拥有无数的粉丝。由此带来的就是对科学知识的敬畏和对发现科学规律、发明各种新技术的科学家、发明家的崇敬,成为一代风尚。一度流行的“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舆论被一扫而光。
最直接的一个效果,就是引发了国人学习科学知识的热情。科普读物成了畅销书,我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比如,著名科普作家阿西莫夫的许多作品,就在藏书之中。翻开其中一册《宇宙、地球、大气》一书的版权页,1979年第二次印刷的印数为329650。足见其发行量之大。想想,那时,大家收入不高,定价0.65元,大体相当于我这样的教书匠月收入的百分之一。月薪36块的青年人,也有不少投入到这场读书热之中。再翻下去,可以看到,许多地方都有铅笔划的杠杠和记号,可见都是认真读过的。其实在那个低收入的年代,没有多少人会为装点门面去买书。书是用来读的,这是当时的常态。大量发行的科普读物,涉及面极广,除了宇宙地球,还有从元素到基本粒子,生命的起源和人体及思维。科学史包括各门学科的发展史和涉及整个科学技术发展的宏大叙事( 如梅森的《自然科学史》、丹皮尔的《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都有数量庞大的读者群。丹皮尔这本45万字的厚书,1979年重印时总印数达30500册之多。更加令人惊讶的是手头两本量子力学史话,第一次印刷的数量分别为10万和200410。
对科学史的极大兴趣
这一时期的科学读物中有关科学研究的方法、艺术书籍也有较大的读者群。我手头就存有《漫话科学假设》《科学与思考》《科学研究的艺术》等。其中影响面比较广的就是贝弗里奇的《科学研究的艺术》,1979年第一次印刷的时候,就达到152400册之多。打开这本封面被翻破的小册子,就可以发现,这位卓有成就的科学家,综合了一些著名科学家的经验和见解,结合自己的经验教训,用风趣的语言,通过一个一个科学史上的故事,将科学研究中做出新发现所需要的思维技巧——艺术,娓娓道来。
对并非直接从事科学研究的读者来说,比这些思维技巧更具吸引力的是,此书对科学研究人员、科学家的品格的描述。在作者的笔下,最基本的品格是两条——“对科学的热爱和难以满足的好奇心”。所以,尽管科学家很少因自己的劳动获得大笔金钱,但是新发现带来的激动是科学家最大的报酬,人生最大的乐趣。(via 社会科学报 点击“了解更多”获取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