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记忆
文/刘强
10年前的“5.12”之痛,让群山顿首,世人垂泪。也成为了我心中永恒的伤痛。
10年后的今天,我去了德阳,也因此去了北川,让我目睹了那瞬间灾害的无情。
今年3月下旬,我出差去德阳办完事后,在二重集团公司工作的老同学约我去北川老县城看一看,有人车陪送,我当然求之不得。
一大早,我们在宾馆吃过早餐后,一行10多人3个车,便往北川方向驶去。沿途城乡建设迅猛发展,河流山川风光秀丽。当行至北川中学遗址,有武警执勤,凡进入“北川地震纪念馆”参观者需购票下车步行方可,毎人票30元。这时,一身作训服的"票串串"来到我们的车前,三车付费500元,连车带人都可带进去,为了免却脚下之苦,同学应允。我们跟着票串串的车,绕过大门从左侧的一条山间小道而去。路过一段新修的公路时,一老头拦车收费,我不解其因,串串说这段路是他修的。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山有山规,也只好交钱了事。这不由得让人想到,虽有地震之痛,可不法之人却行之猖獗,悲乎!
进入北川县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幅惨不忍睹的场面,大面积山体滑坡,房屋被掩埋,河流改道,房倒屋塌,道路损毁;各种公共设施和建筑物或沉陷,或倾斜......可见当时地震发生那一瞬间,小小的羌族自治县悲壮的一幕。
我们找到一块公共停车场,将车停好。为了让我们加深印象,老同学特地安排司机请了个导游解说。北川老县城并不大,依山而建,傍河而立,主城区只有两条街道;河对面城区因“9.24”大面积山体滑坡被掩埋,只偶见一些露出的残垣断壁。我们从北川县公安局遗址缓步前行,一路走来,年轻的导游小姐语调低沉,声音哽咽,或许是她亲眼目睹了9年前发生时的那一幕,也或许是她与震后的老北川结下了不解之缘,读懂了其之“伤痛”。总之,听她的解说就象是在寺庙里听僧众们诵“大悲咒”一般,让人有一种特别伤心的感觉。
她一路娓娓道来,向我们讲述着一个个悲壮而感人的故亊;北川县公安局,在牺牲的28名干警中,有两个刚刚考进公安系统的协警,他们到北川县公安局工作还不到10天,他们都还不满20岁,无情的大地震就夺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曲山小学的一名青年老师,我已记不清他的名字,地震发生时,他用钢一般身躯,顶起垮塌的校舍门,让教室里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地从他的手臂下逃生,而他却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用生命之躯撑起的脊粱,永远定格在幸存的孩子们心中。
北川信用联社,42名中层以上干部,地震发生时正在四楼会议室召开会议,无一人幸免于难,场景是何等的凄惨。
北川职业中学,倾斜的墙体上悬吊着一根根长长的布绳,那是地震发生的时候,老师组织学生用一床床被面撕扭而成的生命之绳,让被困的学生在布绳的护助下全部安全地撤离了岀来,危急慌乱之时,老师是何等的沉着和睿智。
一名坚强的母亲,为了完成丈夫的最后遗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出去,见上在外地读书儿子一面。在废墟里,她用砖块砸去只剩下一张肉皮的断腿,划破自已的手擘以血充饥,顽强地活了下来,直到救援人员把她从废墟中救出来,英雄母亲是何等的悲壮。
地震发生后,整个北川县城幸存的10名医护人员,他们不顾丧失亲人之痛,自发地组织在一起,抢救伤员,救助弱小,一直奋斗在第一线,是何等的无私大爱。
还有一对恋人,女孩被埋于废墟下,男孩趴在废墟上,声嘶力歇地告诉女孩:只要你能活下来,不论你是伤是残,也无论你容颜是否被毁,我都会与你厮守一生。涓涓爱意,滴滴真情,爱的力量让女孩坚强地活了下来。当女孩从废墟中救出来后,中央电视台的几位外镜记者,在废墟上为他们举行了一场特别的结婚典礼。其情其景,堪称旷世奇婚,世上绝无仅有。
“......”
我们听着导游的解说,仿佛置身于天主教堂,尘积的心灵得到了洗礼,犹如拨云见日,对世间俗事顿感大彻大悟了许多。
地震无情,使美丽的北川老县城毁于一旦,成为了一片废墟,与鲜活的生命同时定格在;“2008年5月12日”“2点28分”,山河为之恸哭。
人间有爱,让纯朴的中华民族在灾难面前,挺起不屈的脊梁,用无疆大爱汇成一股暧流源源不断地涌向灾区,重建后的北川更美丽。
北川, 10年, 3000多个日日夜夜让我梦萦魂牵!
愿北川的明天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