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今年国产电影的十一档,《长津湖》击败《我和我的父辈》,以53亿票房成绩载入中国电影史史册。
长津湖与我和我的父辈
除了吴京、易烊千玺等一众优秀演员的演绎,堪称豪华的幕后导演团队才是这部电影成功的关键所在。
长津湖导演团队
而在联合导演的名单中,我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凯歌。这位徘徊在“伟大”与“烂片”之间的70岁导演,早在三十年前,便将自己的才华用尽,
陈凯歌
往后三十年,他似乎都在证明《霸王别姬》的导演就是自己,不是他的父亲-陈怀皑。时间倒退回1988年,
台湾省汤臣电影老板徐枫参加了当年的戛纳电影节,机缘巧合,在电影讲解环节中,徐帆受邀观看了陈凯歌导演的《孩子王》。
孩子王
就当在场其他影坛大佬一致叹气,郁闷陈凯歌到底想要通过这部电影表达什么的时候,徐帆却看懂了。她手舞足蹈地赞扬陈凯歌的才华。就在看完电影的第二天,徐枫就带着李碧华写的《霸王别姬》去找陈凯歌。而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彻底改变了中年凯歌之后的人生。即将迎来不惑之年的陈凯歌,一辈子再也无法摆脱《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拍摄
徐帆在和陈凯歌达成共识后便找来编剧芦苇对原小说进行剧本改编,芦苇对这个故事拍案叫绝,没有一刻迟疑便答应了陈凯歌。“可以没有报酬,但有一个条件:“可以提意见,但是剧本你一个字不能碰”。后来真实的情况就是,陈凯歌的意见最终都被采纳进了电影里,他把自己的执拗倾注给了程蝶衣。原著的结尾中,本该圆满重逢在澡堂的程蝶衣与段小楼,变成了电影里,程蝶衣在最爱的舞台上自刎。
霸王别姬
这样充满遗憾和不完美的结局也得到了小说作者李碧华的认可。剧本创作中,陈凯歌就为谁来出演程蝶衣犯愁。她约张国荣在香港文华酒店咖啡厅见面,他手舞足蹈,慷慨激昂地向张国荣讲述着这个故事,完全不理会眼前这位粤语演员是否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张国荣听完缓缓地说到:“谢谢你为我讲的故事,你好,我就是程蝶衣。”多年后,只要谈起这件事,陈凯歌都会感叹这个令人汗毛直立的瞬间。等到一切就绪,陈凯歌将剧本和演员表发给自己的父亲陈怀皑,把老爷子看哭了,同样激动地表示,这部电影算我一份。那是1993年,陈凯歌与芦苇用人性的角度去表达自己所理解的那个时代。张国荣、张丰毅、巩俐等一众聚在一起,
他们将自己的全部都倾注在这部电影里。正如电影台词:“不疯魔,不成活”所说的那样。在拍摄《霸王别姬》的过程中,陈凯歌将自己的疯魔状态感染给剧组的每一位成员。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那场程蝶衣劫后余生的戏,反复拍了很多次陈凯歌都觉得不满意,张国荣没有办法,只能让助理亲他几口,助理不敢。陈凯歌话不多说,直接揽过张国荣猛亲几口,将他脸上胭脂,口红弄得一片凌乱。
最后,那种真实的因为不知所措而产生的失魂落魄感,呈现在了镜头面前。因为陈凯歌的疯魔感染着每一个剧组人员,在整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每个演员都奉献出了最好的演技。37岁的张国荣,41岁的陈凯歌,靠着这部电影走上神坛,《霸王别姬》摘得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
演员的演技有目共睹,幕后的导演却不一定。人们喜欢造神,也乐此不疲地将他们拉下神坛。不惑之年便获得世界级的大奖,这对一位导演而言太年轻了。再加上媒体爆出的花絮照中,陈凯歌身边总有一位正襟危坐,气场强的老爷子进行场外指导,一时间所有人都说这部电影是陈凯歌之父陈怀皑代拍的。
之后几年,陈凯歌拍了许多人们嗤之以鼻的电影,被群嘲的陈凯歌终于走下神坛,期待、失望、再次期待、又一次失望,人们乐此不疲地循环着。进而更加佐证了当年”《霸王别姬》的导演另有其人“的谣言,而那个在领奖台上流下泪水的中年男人(陈凯歌)。怎么也不会想到,《霸王别姬》是开始,也是结束。
二.这部烂片肯定就是陈凯歌导演的!在《霸王别姬》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直到今天。人们总会下意识地觉得陈凯歌拍出牛的电影就一定牛逼,谁让他是陈凯歌,除非,《霸王别姬》不是他导的,这种根深蒂固的映像让人无可奈何。
2005年,陈凯歌的《无极》让他彻底跌落神坛。
无极
《一个馒头引发的惨案》的恶搞视频更是将这场群嘲盛宴推向高潮,陈凯歌骨子里的傲气与自负,让他并没有做到公众人物该有的大度,他感到耻辱和愤怒,直言要将作者告上法院。在舆论中心地带,诋毁不分青红皂白地向他涌来,在此之前,他是唯一一位拿到戛纳金棕榈的华人导演,陈凯歌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十年之内,没人能看懂《无极》。这句话愈发激怒了观众和影评人,陈凯歌仿佛站在高处睥睨众生的小丑,俨然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
无极
从那以后,陈凯歌就算彻底与烂片挂上钩,《赵氏孤儿》被讽一个拍文艺片的导演非要拍战争片,
赵氏孤儿
你不是“老谋子”,没有这个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道士下山》里令人瞠目结舌的“床戏”更是拉低老艺术家的下限。甚至网友调侃,
道士下山
得亏08奥运开幕式的总导演是老谋子,而不是陈凯歌。十年之约到来,陈凯歌并没有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一部魔幻巨作《妖猫传》,大家似乎也只记住了张雨绮那傲人的身姿,却不知道出自陈凯歌之手。
妖猫传
也有人说,一部《霸王别姬》足够了,足够让陈凯歌在经年以后的中国影坛名留青史,哪怕他拍再多的烂片,他还是陈凯歌。在集体群嘲“江郎才尽”中,他的作品每次都会被拿出来与《霸王别姬》对比一番。陈凯歌也曾叹息,或许是无可奈何,他从来没有去追赶过41岁的自己,也没有刻意去复制曾经的成功,他坦言:“如今拍不出《霸王别姬》,与我无关。”就像人和时代,是鱼和水的关系。大潮一起,大鱼便会出现,风平浪静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有。人是时代的产物,而不是时代的制造者。
三.40岁成名,70岁却还在找回尊严!“十年之内,没人能看懂《无极》,如今十年之后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即将步入70高龄的他却仍然在创作一线。
长津湖
在国庆档《长津湖》的导演组中,陈凯歌与徐克、林超贤排在一起。网友们鸡蛋里挑骨头,抬杠着批评他,陈凯歌是三位大导演里的混子,难点给了徐克,亮点给了林超贤,
而陈凯歌所做的梳理人物关系是最简单不过的环节。其实再回过头来看,如果不是伍万里与伍千里的兄弟情,不是老爹与大家的战友情,我们不会爱上这些人物,不会体会到抗美援朝战士们的可敬可佩,不会为他们的事迹潸然泪下。陈凯歌导演的人物之间的片段,让观众感受到细腻的情感。
那是作为故事本身的灵魂,是电影的人情味儿和真实感。回看八十年代,陈凯歌曾说:“我对自己今后的创作一点也不惶惑,我要坚定地走自己的路,继续拍我想拍的电影,有一天,人们会说陈凯歌,我们感谢你。
”讽刺的是,人们并没有感谢他,反而与他为敌。从《无极》到《妖猫转》,陈凯歌迎合着时代,却被吐槽到体无完肤,被迫走下神坛。陈凯歌像极了王宝强所饰演的道士何安下,在俗世中打了个滚变得圆滑世故,也始终没有忘记:我是个有尊严的人。像极了《妖猫传》里的名为白龙的少年,他借白龙之口说到:“我已经不是那个身体很久了。”陈凯歌自己也已经不是少年很久了。
他曾认为,不骄傲不可从事艺术创作,这种骄傲名为尊严。他也像极了《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的理想主义者。与其说,陈凯歌在找回自己的尊严,不如说尊严是陈凯歌一辈子的理想主义,他不需要找回,他只是想做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少年,
陈凯歌
一直追逐着自己所热爱的电影少年。而他也不需要正名,《霸王别姬》的导演就是陈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