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向前的腿疾稍有好转,可以拄拐杖在院子里走动了。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向前早已如笼中困兽,急于出去活动活动了。
向前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小哥,你的腿又怎么了?”
“还是老毛病犯了,可能是前些天骑车有些猛了。”接着向前轻描淡写把自己春节期间卖麻辣串的事讲了一下。
“其实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前些天听说你和文强被骗的事了,我心里就寻思着钱都被骗了,春节怎么过!咱们笑嫣学费怎么办!这不是一正月忙着找王哥办代款的事,就没顾上过来。”向前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怎么!又要贷款呀?听说银行的贷款利息挺高的,如果煤炭生意不是特别好,最好别贷款,一年利息就得好几万。”向前小心提醒向军。
“你放心吧!煤炭生意的春天就要来了,你知道我去年挣了多少钱吗?”向军神秘地说。
“多少?”向前瞪大眼睛问。
向军伸岀三个手指压低嗓门说:“三十多万呐,第一辆车欠银行的钱欠公司的钱欠司机的钱全部还清了,所以我必须趁机再买一辆,王哥说了,行长春节期间度假去了,过两天回来马上给我办。”
向前好奇地问:“你现在这辆车的贷款还了吗?”
“没呢,如果这辆车还完贷款,还用得着行长签字吗?王哥自己就能给我办了。”
向军说完盯着向前的腿看了一眼说:“别说我了,你的腿去医院看了没有?严重不?”
“看过了,不是太严重,医生开了些止痛药,主要还是得休息,得慢慢养。”向前如实回答。
“咱家笑嫣的学费有了吗?用不用我给你拿几百块钱?”向军又问。
“不用不用,笑嫣的学费还是有的,你要是真想帮我,那就等我腿好以后让我到你车上帮忙吧,免得跟着别人干再被骗了。”向前回答说。
“不着急,先把腿养好再说,春节过后行长回来才能贷下款来,然后提车、上牌照、加固马槽且得几天呢,所以呀,你尽管放心养伤,咱们自己的车,你啥时候把伤养好了啥时候上车。”向军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听了向军的一席话,向前心里舒服了许多,虽然他觉得向军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但至少不会欺骗自己,自己也喜欢听。
其实向军今天真没夸大其词,他去年不到一年的时间挣了足有三十多万,只是窟窿太大看不见而已。不过现在好了,窟窿补上了,向军心上压的石头也落地了。向军想抓紧这次煤炭涨价的机会,放开拳脚大干一场,于是赶紧去县里信用联社找“王哥”贷款。
任何行业风险和利润都是成正比的,风险高利润自然也高。这一年,刚好遇上煤炭涨价,而煤炭越是涨价,客户越是抢着买,车的运费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古诗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去年向军的车像有神灵庇护一般,岀入平安,路路畅通,一点小小的磕碰都不曾发生。每月的利润自然也丰厚。
在社会上跌爬滚打这么多年,向军对当今社会似乎看的更加通透,无非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非钻营逐利互相倾轧;无非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向军觉得这个社会没有用金钱攻不克的堡垒,并且屡试不爽。向军心里也清楚要想在运输行业走下去,必须有足够的资金,靠自己家人肯定不行,所以近半年多来,向军对王主任可谓极尽奉承之能事。特别是前两个月,王主任岳母病逝,在老家办丧事时,向军为其跑前跑后,感动的王主任逢人便说:我这位兄弟够意思,太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