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4月19日,一生坎坷,倍尝艰辛的革命女性贺子珍离开了人世。
与此同时,生活在福建龙岩的54岁杨月花,听闻贺子珍离世后,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只见她蹲在地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呜咽大哭,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地面上,也重重地砸在她的心里。
“妈,女儿不孝,在您活着的时候,没能见您一面,让您抱憾而终……”。
杨月花晚年
根据官方资料显示,毛主席与贺子珍在世的女儿只有李敏一人,杨月花为什么喊贺子珍“妈妈”呢?她有着怎样的离奇经历?她最后恢复毛主席之女的身份了吗?
毛主席忍痛把长女毛金花送人1963年下半年,龙岩县开展“忆苦思甜”专项教育活动,已经是中国共产党党员的33岁杨月花,响应党支部号召,来到了现场。
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舅母郑秋地,谁都没想到郑秋地在回忆往事的过程中,竟然牵出了杨月花的身世疑云。
会议开始后,为达到忆苦思甜的效果,杨月花鼓励舅妈把女儿在街头走失的痛苦经历说出来。
杨月花
郑秋地讲着讲着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悲痛至深的她看到善良的杨月花,心疼之余有感而发:“你是被抱养的,你的家人是老红军”。
杨月花的身份不仅仅是老红军之女这么简单,她很有可能是毛主席和贺子珍的长女毛金花。
那是在1927年,在经历过蒋介石被迫革命,大肆屠杀中国共产党员的白色恐怖后,毛主席越挫越勇,带着革命队伍坚定地登上了井冈山。
这个时候,作为永新一枝花的贺子珍来到了毛主席身边。
毛主席和贺子珍
她有革命精神、有学识、也有斗争经验,除了是毛主席在工作中的好帮手外,她还帮助调和红军和袁文才、王佐等人部队之间的矛盾,帮助红军在井冈山站稳脚跟。
毛主席和贺子珍在革命工作中从相知、相恋,到缔结了两姓之好,他们的长女毛金花,也在革命形势大好的时机瓜熟蒂落。
毛主席与杨开慧烈士生下的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都是男孩,因此,当女娃毛金花出生后,毛主席十分高兴,以“美好未来”之意,为女娃取名为金花。
毛主席
但饱含父母期待的毛金花却没能承欢膝下,因为被红军接二连三戳肺管子的蒋介石,在感受到红军的威胁后,立即调令江西的第十二师、福建张贞的第一师和广东的一个师的兵力,从各自省份出发,对红军形成合围之势。
敌众我寡的危急关头,毛主席决定实行战略性转移,采用游击战争的战斗方式逐步积攒与敌人抗衡的力量。
但在军事决策上杀伐果决的毛主席,却在面对贺子珍时犯了难。
红军转移途中危险重重,成年的战士们尚且扛不住负伤或饥饿而牺牲在半路,更别说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娃了。
毛主席
那段艰苦的革命时期,很多女同志都会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忍受母子分离的痛苦,把孩子托付给当地的村民抚养,这样或许还有再见之日。
毛主席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子珍啊,红军马上就要转移了,我想……”。
贺子珍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她略有些哽咽地说:“我明白你的苦心,给金花找个好人家吧”。
毛主席看着隐忍的妻子和懵懂无知的女儿,鼻头猛地一酸,他一把揽过妻女,深情地抱在怀里。
毛主席把给毛金花找养父母的重任,交给了闽西革命根据地及革命队伍的创建者邓子恢身上。
毛主席和贺子珍
他是龙岩本地人,对当地的情况和民风民俗最为熟悉,同时,他也是邀请毛主席带着红军队伍到闽西发展的人,对伟人的崇拜感让他挑选人家时更尽心。
邓子恢经过反复考察,最终把收养毛金花的人选定为,在龙岩县城关北街居住的42岁瓮河清家里。
翁河清家中虽然清贫,他却有一门会补鞋的手艺,在乱世中只要不懒惰、不遇上大灾,就能保证一家老小饿不死。
此外,翁河清的妻子刚刚产下一个孩子,其妻母乳充足,毛金花也就不愁没奶吃了。
邓子恢为了给毛金花找个好人家,可谓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正式托付孩子的那一天,翁河清表现得十分可靠。
邓子恢
贺子珍把毛金花日常用的小衣服、四方巾,身上戴的银圈、脚圈等,还有特意准备的20块银元一齐交给翁河清,希望他看在钱财的份上多善待些孩子。
翁河清早年曾支持过工农运动,此时听说孩子的父母是红军中的大人物,忙推脱银钱,他说道:“能为红军做些事我很高兴”。
在贺子珍的再三坚持下,他收下了大洋,转而回送了一罐老酒、一罐糯米酒、三只鸡和一些吃食。
从以上翁河清的种种表现看,他最起码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毛主席放心地把孩子托付给他后,就领导红军队伍开始了新的征程。
贺子珍
1932年,毛主席、聂荣臻等人根据最新的政治形势,做出红军东路军东征的决定。
同年4月10日,红军再度攻占了龙岩县城。毛主席惦念长女毛金花,但他军务繁忙,实在无暇寻找女儿的下落。
于是,毛主席拜托毛泽民代为打探毛金花的下落,他几番打听,来到了翁河清家里。
说明来意后,毛泽民拿出毛主席转交给他的150块大洋,递给翁河清作为他两年来养育毛金花的感谢。
但翁河清既不敢接钱,又颤巍巍地装傻充愣,就是不把毛金花抱出来。
毛泽民
在毛泽民的再三追问下,他略显底气不足地说:“我和妻子照顾孩子很用心,但孩子太小了,几个月后突然患了伤风,连续几天高热不退,最后没能就回来夭折了”。
还不等毛泽民说话,翁河清就抹着眼泪说:“可怜的孩子啊,我没照顾好你,我对不起红军,对不起领导……”。
那个年代,孩子早夭的概率很高,毛泽民纵然难受却也无法说出怪罪的话,他把大洋再次递到了瓮河清的手上。
但他最后却只收下了10块大洋。
毛泽民
若针对对待毛主席的长女毛金花,翁河清为何不肯收下全部报酬?他说毛金花夭折了,那么杨月花是谁?
坎坷的身世在舅母郑秋地捅破窗户纸之前,杨月花就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孩子,只是她太过珍视与养母邱兰仔的母女情分了。
另一方面,她对“遗弃”自己的亲生父母多少有些怨怼,也就不愿意寻找身世了。
但从舅母口中得知自己是老红军的后代,她心中的那一丝怨怼荡然无存。
因为熟知党史,明白红军时期革命者的艰辛,她以自己是红军的后代而自豪。
有困难就找党,党组织是每一名党员的后盾,这是每一名中国共产党员的心声,也是杨月花的心声。
毛主席
她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信,交给龙岩专署副专员吴潮芳,请求组织帮她找到亲生父母。
吴潮芳此前曾多次受邓子恢所托,帮助毛主席寻找毛金花的下落,当他看到杨月花所写的信中,提到她曾被翁河清收养过的经历时立刻引起了警觉。
1964年1月17日,原福建省省长魏金水亲自主持召集了杨月花相关人员、翁河清夫妇等人的座谈会。
面对相关人证在场,翁河清推翻了此前一再坚持的毛金花夭折的言论,并且说出了“夭折”背后令人心痛的真相。
邓子恢
原来1930年时,毛主席领导的红军前脚刚撤退,国民党军队后脚就占据了龙岩县,并大肆寻找跟红军有过接触的人。
翁河清因为收养了毛金花,面对敌人的威胁恐吓,他表现出了贪生怕死的一面,把对贺子珍的承诺忘了干净。
于是,他趁着敌人还没找到他之前,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偷偷地把熟睡中的毛金花遗弃到了一家副食店的门口,他亲眼目睹了一个名叫翁姑的,做“不正当生意”的妇女抱走了毛金花。
没有职业歧视,假若毛金花跟着翁姑长大,很有可能会走上翁姑的老路,很难有选择的余地,可想而知,那该是一件怎样悲哀的事情。
毛主席
但迫于现实的压力,翁姑只收养了毛金花一年的时间就再次把她转送人,这一次的卖油条的张先志。
张先志曾加入过国民党军营,但他心存一份正义,在认清国民党的黑暗腐朽后偷偷离开了军队,之后在龙岩结婚靠卖油条为生。
她和妻子很恩爱,但苦于一直未能孕育后代,这才萌生了收养一个孩子的念头。
机缘巧合之下,毛金花来到了张家,并在张家夫妇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但谁都没想到,灾难再一次降临到了毛金花的头上,温柔的张母因患肺痨不治而亡。
中间:杨月花
此后,张先志承受不住打击,整日用酒精麻痹自己,小毛金花的生活再次没有了保障。
几经周折后,毛金花来到了煤老板邱应松家,相比前几个家庭,邱家的经济条件最好,但人口组成也更复杂。
邱应松的妻子邱兰仔是二婚嫁给他的,再嫁时还带了一个跟前夫的儿子。
邱应松为人良善,把继子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此外,他还渴望拥有儿女双全,这才收养了毛金花。
毛金花来到邱家后改名为邱月花,并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
右二:杨月花
但没过多久,邱家发生了意外,男主人邱应松意外离世了,邱月花以为自己又要面临被送人的命运了。
这时候,女主人邱兰仔发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杨月花,安心在家里住下去”。
为了让邱月花更好地融入家庭,邱兰仔让她随前夫的姓氏改名为“杨月花”。
此后,杨月花有了家人,她在家人的陪伴下读书上学,参加工作再到结婚生子。
当然,她也走上了为人民服务的道路,曾因救火被烧伤,也曾冒雨动员群众抗洪,在工作中不小心摔伤,导致肋骨断裂。
她经历磨难,但心向光明,所作所为都担得起老红军后代的称谓。
杨月花
在翁河清的讲述下,杨月花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她极有可能是毛主席的长女毛金花。
但就在魏金水准备把消息上报的时候,也就是1964年1月18日,翁河清却突然改口说毛金花在1931年的六月初十左右夭折了,并且说出了详细的埋葬位置。
原来,翁河清曾私下向杨月花索要好处,但那时杨月华一家生活窘迫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他。
翁河清很有可能蓄意改口,但他已经在社会的打磨下变成了无赖,党组织也拿他没办法。
当时没有亲子鉴定技术,又加上缺乏翁河清的证词,杨月花的身世之谜就被搁置了下来。
她还能与毛主席和贺子珍相认吗?
中间:杨月花
她是毛金花,更是杨月花之后的日子里,杨月花不断向魏金水省长反映,要求尽快落实她的身世情况,但迫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一直没能有明确的结果。
事情的转机还在一个叫罗万昌的老红军身上。
1971年,罗万昌原是贺敏学的老部下,因为一些原因离开权力中心回到龙岩老家,他知道贺敏学从未放弃过寻找姐姐贺子珍因革命斗争而送人的孩子,回到龙岩后就帮忙打听。
贺敏学
1973年,贺敏学知道了杨月花的存在,当即上报给毛主席,没多久妹妹贺怡的儿媳周剑霞带着重任见到了杨月花。
原来毛金花的左脚腋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右膝盖的位置也有两颗黑痣,这为辨别她的身份起了大用处。
周剑霞见到杨月花后也在她身上的相同部位看到了黑痣,而且她发现杨月花在身形上也很像贺子珍。
1973年8月,渴望见到母亲的杨月花来到了上海,她足足在上海住了一星期,但因为复杂的政治环境,未能见到贺子珍一面。
贺子珍
随后,她来到福州见到了舅舅贺敏学。贺敏学初见她,喜极而泣,嘴里不停地说:“月花可算找到你了”。
他拉着杨月花说不停,一遍遍地向对方许诺:“我会管你一辈子的”。
在贺敏学身上,杨月花感受到了亲人之间的互相惦念,她收下了舅舅的100元见面礼,也不时和舅舅贺敏学通信,给他带去笋干、香菇、竹床等物品。
即使和舅舅贺敏学之间的感情再深厚,也始终无法代替父母在杨月花心里的位置。
1974年下旬,杨月花夫妇在党组织的安排下来到了北京,但当时周总理、毛主席的身体状况都不好,纵然想要面见她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毛主席
最后,杨月花夫妇在北京住了一个星期后,再次失望而归。
此后,因为贺子珍身体不好,经不起巨大的情绪波动等原因,她直到毛主席、贺子珍相继逝世也没能见上一面。
但杨月花和舅舅贺敏学和舅舅李敏等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与他们之间有较深的感情。
多年后,有人曾问她为什么不改姓“毛”?
杨月花晚年
她说:“我寻找父母,不是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些什么。再说我年纪大了,登记的东西多,改姓很麻烦”。
她坦诚、朴实且自尊,因为“毛金花”的身份收获了更多的亲人,但她也把“杨月花”的家庭维护得很好,有恩爱如初的丈夫,有三男三女6个孩子陪在身边。
像毛主席对杨月花期盼的那样,从群众中来,也该留在群众中,做一个平凡且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