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开篇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我反反复复翻看了多回。
都说,开篇第一回,可谓定海神针,开宗明义。又常言,“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开篇定性。可见,这第一回的重要性以及意义之深远,无需再言。
我认为读《红楼梦》,若想读懂,咂摸出一些“真意”,除了深味《好了歌》,我认为还有四句,悟透彻了,也就可以收官《红楼梦》“真意”了。是什么呢?
私认为,作者在第一回中记述空空道人抄录《石头记》问世传奇经过的——“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这四句,意味深长。
这四句,“空-色-情-色-空”,我这样写,你发现了什么吗?
对,首尾重合,中间只一“情”字,可以看出《红楼梦》,“大旨谈情”的整体调性是定下的,是由这一“情”字,串起了这整部红楼梦中人的旅程。
你看,就连修仙访道的空空道人,从头到尾抄录《石头记》,问世传奇,结果都彻悟了:“空”并非悟道之旅的核心,“情”才是悟道的核心,于是改名“情僧”,并改《石头记》为《情僧录》。那我们,也很难拒绝《红楼梦》就是一部“大旨谈情”的皇皇巨著啊。
但是《红楼梦》难道只是“大旨谈情”吗?非也。
我以为,它远不止于此。
《红楼梦》之所以大浪淘沙,却历久弥新,久立豆瓣排行首位,推荐指数高达9.8分,凭实力收获众多读者的芳心,绝对不是靠好看的皮囊,有趣的灵魂是一定的。
据深圳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用电脑统计表明,《红楼梦》全书精准字数是731017字,被动阅读,很少有人能够卒读的,但是豆瓣的数据,已经在静默中骤然击中了我的心扉——一朝入梦,终身不复醒的人,竟然这么多!!
我很是为这个数据而狂喜,因为只要还有更多的人关注人之性灵,那么,文化便会有根有源、不死不灭。
《红楼梦》是一部关乎人之性灵的书,这其中关于性灵的呼唤和警醒,定是得到现实生灵的呼应了,自然也就粘合住了这么一大群“一朝入红楼,终身不复醒”的红楼梦中人。
87版《红楼梦》编剧周岭先生,曾在一次讲座中说过,“其实《红楼梦》是教人醒梦的书”。那我想,这也恰恰印证了“一入红楼,终身不复醒”的需求。
《红楼梦》是一部教人“醒梦”的书。
谁最能够冲击读者,叫他从这一场幻梦中醒来呢?
全书女一号,开篇第一回,最先出场的那个堪比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首西施的世外仙姝——绛珠仙草,即凡尘之中簪缨贵族之女林黛玉,我想是最具有代表性和说服力的。
我读《红楼梦》,看的是她的“还泪记”,也是她的“悟道经”。
绛珠仙草,几乎是以一场“还泪记”,向我展示了她“以情悟道”的全部历程。
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宝玉,宝玉,你好……”
我听出了别样的心声……
“以情悟道”,即通过用心体验现实世界的情感历程,启迪对思维世界的探寻,进而体悟生命世界的意义。私以为,这样表明“大旨谈情”,又不止于“谈情”,如此更深层的“以情悟道”,才是《红楼梦》饱有无限生机的根由。
这里,《红楼梦》当之无愧的女主,林黛玉的人生旅程,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那就且随我一起来捋一捋她这一生——“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的“情之旅”,以及感受她此生“以情悟道”的“道之归”吧!
撷秀吾乡
2020年12月06日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