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困扰着地球,疫苗研发正在与病毒变异赛跑,形势并不乐观,感染及死亡,还在快速增长。目前,已经有几种疫苗在推广接种,但是,离群体免疫的目标,仍有1段距离。科研成果,如何快速转化?怎样得到公众的认可和支持?这件事,巴斯德先生曾经留下过宝贵经验,值得借鉴。
路易·巴斯德,是1位法国制革匠人的儿子,他出生于1822年,后来,在法国最著名的巴黎高等师范化学系毕业,成为近代微生物学的奠基人,他的贡献,直到现在还影响着咱们的生活。巴斯德不仅解决了啤酒变苦、葡萄酒发酸等诸多发酵技术难题;还发现了乳酸杆菌,发明了沿用至今的巴氏消毒法,让咱们能够随时喝到新鲜牛奶;1881年,巴斯德和同事改进了减弱病原体毒力的方法,开创了灭毒疫苗研发的途径,发明了狂犬病疫苗。
巴斯德起初并不清楚狂犬病的致病因素是什么,当时年事已高的他,主要负责科研设计和指导,他选择兔子试验,先用狂犬病动物的提取液,感染兔子,再用兔子的脊神经培养减毒物质,制备疫苗。有1天,他在大弟子埃米尔·鲁的工作台上,发现了几个奇怪的装置,那是一些上端和底侧,各有1个开口的瓶子,每个瓶子里,都悬挂着1根兔子的脊神经。
巴斯德马上顿悟,2个开口,只要用棉花堵上,就能避免外界微生物的污染,而水分可以蒸发,神经就可以在通风且干燥的空间,实现致病体的毒性减毒。巴斯德马上安排自己的侄子卢瓦尔按照这个方法试验,后来,这种装置被称为鲁氏瓶,给了埃米尔应得的荣誉。这种干燥悬挂减毒法,有个特点,悬挂时间越长,脊神经提取液的毒性越弱,这样,就可以通过悬挂时间的长短,制造毒性不同的疫苗。给狗多次注射疫苗,狗就能够抵抗狂犬病,动物试验获得成功。并且,探索出了分阶段接种疫苗的方法,从弱到强,连续12天,达到最强毒性。
50条狗被挑选为志愿者,11条狗获得成功救治。试验表明,利用减毒狂犬病毒液,有望攻克狂犬病,但是,巴斯德毕竟是化学专业毕业,没有行医执照,怎样做人体试验呢?万一出现动物身上没有呈现的副作用,怎么办?通过90年代解密的巴斯德笔记,咱们现在知道,巴斯德当时还是做了一些没有公开的试验。第1次,是1位61岁的男人,在医院同意的情况下,注射疫苗,不过,只注射1次后,医院请示了管理部门,就终止了治疗,结果也不得而知。第2次是1位10多岁的女孩,被疯狗咬伤面部,6个星期后,由医院联络巴斯德,只是咬伤的部位靠近大脑,第1次注射后,次日早晨,女孩就离世了。
真正被人们熟知的病例,发生在1885年7月6日,1位农妇将自己9岁的儿子带到巴斯德家中,小男孩叫梅斯特,前1天被疯狗咬伤,共有14处伤口。孩子的母亲哀求巴斯德,救救自己的儿子。巴斯德请来了分别是儿科及神经科专家的大夫,征询意见,更为关键的是,其中1位还在狂犬病管理机构任职,而2位大夫都同意巴斯德治疗。那就试试吧,于是,巴斯德将自己制备的减毒液交给儿科大夫,经过10天注射,梅斯特病情稳定,没有任何狂犬病迹象,伤口愈合,梅斯特平安地活到了64岁。但是,在媒体的大量报道中,巴斯德救活的男孩,却是另1位,他叫朱皮尔,而这个故事,比科学试验还要精彩。
朱皮尔,生活在巴黎东南150公里的1个小山村,1885年9月14日,15岁的朱皮尔和另外5个孩子,正在村边的草场放羊,没成想,树林里突然窜出1条野狗,扑向孩子们。朱皮尔没有奔逃,而是拿起鞭子,迎着狗冲上去,并将狗压在自己身下,让其他孩子躲开。最终,朱皮尔用鞭子套牢狗嘴,用硬物将狗打死,而他自己身上,也留下了多处咬伤。小山村的村长,和巴斯德有一面之交,知道他在研究狂犬病疫苗。村长马上写了1封求救信,交给邮差;巴斯德也火速将回信寄给村长,并答应在试验楼里提供1个房间。朱皮尔被送到巴黎接受治疗,10月底完全康复。但是,故事并没有结束。
身为法兰西科学院院士的巴斯德,成功说服院里给朱皮尔发了1000法郎奖金,而当时1个女佣每月的工资大约是45法郎。巴斯德还为小朱争取到了1个著名的道德奖,后来,还让朱皮尔做了巴斯德研究院的终身看门人,雕塑家又为小朱弄了个青铜像,至今还在,而小朱和巴斯德本尊则占据了报纸头版。要知道,狂犬病发病后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喔。于是,从巴黎到整个法国,再到整个欧洲,甚至大洋彼岸,到处都在传颂英雄少年和伟大科学家的事迹。
大家流着热泪捐钱,被狗咬伤的人,被从各地送来,试验大楼腾出的房间,马上就不够用了。于是,成立专门的诊所,提供疫苗注射,第1年就为1235位患者进行了接种。后来,诊所人满为患,捐款源源不断,俄国沙皇捐来10万法郎,1个偷猎者也捐出了半个法郎。有钱了,巴斯德便在巴黎郊区买地,建立了研究院。研究院对面有1个小木屋旅馆,旅馆老板马上打出新招牌,上边写着,巴斯德研究院大饭店,为所有前来注射疫苗的人提供食宿。嗯,伟大的学者,离不开灵感的捕获;牛逼的研究,离不开传媒的吆喝。研究与推广,双管齐下,才是成果转化的不二法门。什么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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