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在皖南的大山里,一个单家村,村里有个猎手叫单常胜。他眼光敏锐身手矫健,打起猎来,只要他瞄上了,无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全都跑不了,为了打上好猎物,他总是一个都不放过。
这年刚过“三九”,大雪初晴,饿了很多天的野兽纷纷出窝觅食,这正是打猎的好时机,单常胜把棉袄一紧,穿靴戴帽,背上猎枪就出了门。
单常胜走了一段路,发现雪地上有一行细碎的狐狸脚印,就跟踪追击,追进一丛乱草前,脚印消失了,单常胜取下猎枪装上子弹,开保险端平猎枪,对着狐狸可能窜出的方向瞄准,满满地一步一步靠近草丛,那狐狸也感觉到危险临近,“嗖”的一声,窜出草丛往前跑去。
单常胜一看,那是只成年狐狸,眼睛晶亮,尾巴蓬松,阳光下全身闪着金光,他不禁赞叹道:“好一张顶尖的狐皮啊!”
单常胜想,这张狐皮一定不能打破,于是决定打狐狸的肛门,可狐狸始终用尾巴护着,找不到机会,无奈之下,他只好转移枪口,改大狐狸的眼睛。
狐狸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于是摇摆着身子往前逃。单常胜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抬手“砰”的一枪,狐狸应声倒地,他心中一喜,打中了。
单常胜刚起步想过去捉住狐狸,狐狸忽的爬起来,破着脚奋力往前奔,原来这一枪只打伤了它一支前蹄,跑着跑着,狐狸眼前突然出现一口土井,它来不及转弯,只好纵身一跳,无奈前脚受伤,大劲使不上,一下子掉进了土坑里。
单常胜到吐井前一看,这土井有一人多深,井底没水,井壁又光又滑,而且没有搭脚的地方,狐狸急得在井下乱转,单常胜笑了,自言自语地说:“狐狸呀狐狸,你本该是我的枪下鬼,何苦要遭这份罪,现在在看你往哪里跑!”
可一转眼单常胜也犯起愁来:接下来该咋办?一枪嘣了一它吧,皮就不值钱了,下去追吧,爬不出来怎么办?到时只怕会和狐狸一切饿死,可是煮熟的鸭子就让它这么飞了?单常胜不甘心!忽然,他想起想起自己出门前带的那根绳子,很快便有了主意。
单常胜把绳子的一端打了个活结,放到井底,另一端则抓在右手操控着,他想用活套套住狐狸,可这只狐狸似乎看穿了单常胜的心思,东躲西藏就是不上套,单常胜忙的一头汗,却拿它毫无办法,看来得另想主意。
单常胜坐在井边想呀想,忽然他俯身趴在井沿上,身子尽量往土井里探,再把右手伸下去,仔细一看,右手离井底已经不到一只猎枪的距离了,于是他又有了主意……
单常胜打算先用枪托把狐狸砸晕过去,把它拨弄成四脚朝天,再用活套套住它的脚拉上来,这样就能活捉狐狸了!
于是单常胜把猎枪倒过来,用右手抓住枪口,提起猎枪看准狐狸,用枪托往他身上砸。
一看这架势,狐狸更加紧张了,它毛发竖直,“嗷嗷”直叫,圆瞪着双眼,不停地左右腾挪,躲闪着砸下的枪托,单常胜屡屡不能得手,单常胜心里想着:哪怕狐狸再狡猾,怕是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只要砸中你一次,你就玩完了,总不可能一次砸不中吧?
单常胜志在必得,他摸准狐狸躲闪的方向,牟足劲往下一砸,出乎他意料,狐狸突然来个急刹,枪托在狐狸眼前砸空,说时迟那时快,枪托刚落地,狐狸就“嗖”地窜上木质枪托,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出膛了,正中单常胜的脑门。
单常胜立马血流如注,与此同时,狐狸借着那一踩之势,两只后腿同时发力,拼命往上一跳,爬上了井沿,慌里慌张撒腿就跑,临死之前,单常胜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没抓着狐狸,只落下一手毛。
第二天上午,单常胜的家人和邻居在土井边找到单常胜的尸体,大家想破脑袋都也想不出单常胜是怎么死的。说是自杀吧、没理由不说,他也够不着土里猎枪的板机,说是他杀吧,谁会在井底下扣动扳机?
后来有眼尖的人发现井底除了枪托印,还有狐狸的脚印,在看单常胜的手上抓着狐狸毛,这才理出个头绪来:狐狸枪杀了单常胜!
得知此事,村里辈分最高的单太爷叹了口气说:“这年头,狐狸都成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