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母亲的背影
曾几何时,我们会忽视、漠视甚至无视母亲的背影。
那一日,偶尔望了一眼母亲的背影,泪水猛地在眼中涌起:那就是我那衰老的母亲的背影吗?
送走去上大学的女儿和侄子,我就那么不经意地望了母亲一眼,没看到她的正面,只看到她的背影。过去感觉多少有些身高的母亲,此刻竟然那么矮小,矮小得甚至有些猥琐:头裹一条暗红色围巾,身穿厚厚的硬棉衣(鼓鼓囊囊的把她反衬得更像个衣架),两手互抄在袖筒里,佝偻着腰身,仿佛要把整个头部都埋到胸前去,在十岁小侄女的搀扶下,缓缓地,又像是十分难捱地走下坡去,一步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那么不稳定,那么踉跄蹒跚;北风毫不客气地袭向她,卷起她的衣角,拼命往坡的下方扯着,仿佛发誓要把母亲扯倒在地。
记忆中,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凝望过母亲的背影。我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痕迹,希图找回记忆中母亲令自己振奋的背影,然而事倍功无半,记得比较清晰的似乎仅有一次,依稀感觉还是三十多年前,自己读初二的时候了。
那应该是个晴朗的初夏之日,午间。刚刚下课不久,我正从学校食堂取了饭盒(那时我们农村中学都是学生自己用铝制饭盒下米蒸饭),准备返回宿舍去吃(那时都是自己从家里带些腌萝卜干、腌辣椒酱等之类的陈菜,一带吃一周)。就在这段途中,猛地瞥见母亲从对面较远的地方向我快步走来,正露出白白的牙齿在冲我微笑。我很想呼唤她一声,可张开口之后,喉咙里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有一股气流在里面兹兹作响。于是,我干脆不再开口呼唤母亲,并且把头低着,只看自己脚下。母亲自然忍不住见到儿子的兴奋心情,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脚步更快了。我只好抬起头,冲着母亲极力挤出一丝笑意(我不知道母亲对我这点笑意的感觉是不是比哭还难看,或者是不是真有那么一点笑意表露在我脸上)。
当我与母亲接近的刹那,母亲拉住我的手,随我一同来到宿舍(这让我感觉有些尴尬)。母亲从随身携带的手提袋里拿出一瓶煎鱼干,催促我快点吃午饭,在我打开饭盒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我自蒸的米饭。我独自吃着午饭。母亲手脚麻利地帮我拆洗了被子,整理了床铺。她一边忙,还一边与我的同学们说话,而我却像个哑巴似的一言未发。待我吃完午饭,母亲也忙完了这些,这时她已经满头大汗。我要去食堂下米蒸饭时,母亲就借机告辞。她随我一起走出寝室,一起走到操场上。食堂在学校左角落里,而校门却在右边大路旁,操场就是分手点。母亲走得非常缓慢,再三叮嘱我要好好学习,要关照自己。我对母亲的到来心里其实是十分高兴的,可却没有一丁点儿外在的表露。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会令母亲失望,但我也是迟迟不愿移动走向食堂的脚步。待母亲再三回头向我招手时,我一直目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闪身消失在校门之外。此时我才猛然醒悟:母亲还得赶回家去吃午饭呢!
母亲那时的背影,多少还可以用“矫健”一词来勉强形容。她急匆匆的脚步踩在地上,很沉实,很有力。晃动的背影如一阵风,带得地面上的树叶都随她的脚步往前飞舞;飘动的衣襟向后扯着,仿佛怕她走得太快会朝前摔倒,又好象流动的风速也没有她的行速那么快……
唉,为儿的一直漠视了母亲那日渐变化的背影,弹指之间的母亲的背影,竟然就这么随时光的流逝而消瘦了么?我的眼前,时而涌现母亲刚刚离去的矮小背影,时而涌现她三十年前那矫健背影。我指望让它们重叠,却怎么也不能在脑海里找到叠映的交叉点,矫健的依旧矫健,矮小的仍然矮小,过去的已然过去,今天的也将过去。
从今往后,我得多留心母亲的背影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与机会,能站在母亲背后去凝望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正日渐走出儿女们的视线,渐行渐远将是我凝望的主题。凝望她,可以回望往昔;凝望她,可以珍视今日;凝望她,可以俯瞰自己。凝望吧,让我以隐藏心底的虔诚和孝敬,默默地凝望……
为子先将孝道看,人老靠儿养百年,小靠父母老靠子,老而无子命难全。当年的她们渐渐老去,青春容颜已不在,我们应当像她们对我们那样,竭尽全力的照顾她们,让他们能像我们那时一样,无忧无虑。
小编寄语:
今天就是母亲节,不管你身处异乡还是留在她身边,请一定不要忘记在母亲节这天给妈妈送去自己的祝福。
不管是说些什么,还是做些什么,
都能够让妈妈知道:你想着她,挂念着她,爱着她。
妈妈能够感知到儿女的挂念,
感受到儿女的爱,
就会感到满足,
最主要的是常回家看看!
就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