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戏诸侯——“狼来了”的故事
撰文 | 申莉、李山 责编 | 黄悠
导读
“说话不算话”和“贪玩”。这两个毛病谁都可能会沾上，看上去也没啥大不了。但是伟大的周王朝为什么会崩塌，归结了两个重要的原因：“烽火戏诸侯”和“红颜祸水”。因为历史久远，当中夹杂了些不可考据的传说，但是说白了就是因为沾上了这两个“小毛病“！
几千年的中国古代历史，历经数十个朝代的更迭。在众多朝代当中，周王朝是延续时间最长的一个，它从公元前1046年到公元前256年，延续了将近八百年。不过，八百年的历史实际分为西周和东周。西周王朝出现了礼乐文化创造高潮，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然而，在公元前771年的时候，强大一时的西周王朝崩溃了，历史进入了东周时期。
西周王朝崩溃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位美女起了不小的作用。她，就是倍受历史责难的褒姒。
褒姒是谁，居然能倾覆一个王朝？这还要从她的来历说起。
传说还是夏朝（约公元前2070—公元前1600）的时候，有一天，天上的两条龙飞临夏朝的宫廷。它们交缠嬉戏，宣称：“我们是褒国的两位君主！”说罢，盘旋了好一阵才离去，在王宫的廷院里留下一滩粘稠的液体。夏王和臣子们看到这滩液体，十分恐慌，赶紧叫太史来占卜。太史说真龙现身是吉象，要把龙的粘液收好。于是，大家赶忙找来罐子把地上的龙液装好，封存起来。
后来，夏朝灭亡了；这个罐子传到了殷朝；殷朝灭亡之后，又传到了周朝。连着三代，从来没有人敢打开罐子。千百年过去了，西周王朝也从强大走向了衰落，好像是天意，西周的周厉王（？―前828年）时，密封的罐子被打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天，周厉王无意中发现罐中有光在闪亮，便叫人取来查看。没想到罐子掉落在地上，罐中封存了近千年的龙水一下子流了出来。神奇的事发生了！转眼间，龙水化成一只黑色的老鳖。更巧的是，这只往外爬的老鳖撞上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宫女。
不久，小宫女无端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婴。小宫女未成年就生养，孩子当然不能留。无奈之下，小宫女在夜里把婴儿扔到宫门外。
夜色清凉，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引来了一对夫妇。他们是褒(bāo)国（今陕西汉中市）人，靠卖木弓和弓箭袋为生。本来，他们过着平静的日子，没想到被一个童谣打破了。
当时，执政的王是周宣王（周厉王的儿子，西周第十一代王）。有一天，他听到市井中的孩子们传唱一首短歌谣：“檿弧箕(yǎn hú jī)服，实亡周国”。“檿弧箕服”指的是桑木做成的弓，“箕服”就是簸箕形状的箭袋。童谣的意思是说卖木弓和箭袋的人，会给周朝带来灭亡。可怕的预言在大街上传唱，周宣王好不焦心，下令在全城大肆抓捕卖木弓和箭袋的人。那对来自褒国的夫妇听到消息，打算趁着夜色逃回到自己的家乡。
逃亡的路上，他们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老两口忍不住凑近一看，原来是个可爱的女婴！他们想都没想，带上女婴一起逃回了褒国。
春去秋来，女婴逐渐长大，而且越长越漂亮，顾盼生姿，顺理成章地被选入褒国宫中。褒国的君主是姒姓氏，所以这位美人也就名叫褒姒。
正巧，褒国的君主得罪了周王。怎么办呢？周天子身边不缺宝物，但美女总是不够的。于是，褒君就把褒姒献给了周王。
周幽王（前795年―前771年）看到光艳照人的褒姒，眼神都直了！别说跟褒国的怨气，王朝天下也被抛到了脑后。从此后，周幽王不问政事，只是围着褒姒转了。
周幽王对褒姒是好吃好喝供着，好言好语地说着，尽心尽力讨好她。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对幽王露出笑脸儿。为此，幽王很是烦恼。他把褒姒当成天下第一宝贝，可不希望她真像财宝那样冷冰冰。周幽王没办法，对身边的人说，谁能博得褒姒一笑，重重封赏。周王身边有一群专门逗他开心的人，这些人开始想办法。先来了一批插科打诨的优伶，在褒姒面前热热闹闹地演了一通杂耍，逗得周幽王开怀大笑，褒姒却只是撇撇嘴。接着又来了一批人，他们带着从各地搜罗的金银珠宝、锦衣美服放在褒姒面前，褒姒还是一脸冷漠。最后，不知是谁给周幽王出了个馊主意：点燃烽火，逗褒姒一笑。
原来，为了防备西边的犬戎，周王朝曾在骊山一带修筑了许多烽火台，一旦点燃狼烟，烽火台会一个接一个把烽火传下去，诸侯看到就会前来护驾。这样壮观的场面，褒姒肯定没见过，不如试一试？
周幽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燃烽火会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安逸生活过得太久了，从来都没有人见到过，周幽王自己也好奇的不得了。选好时间，周幽王带着褒姒登上了骊山烽火台，命令守卫点起烽火。
很快，狼烟四起，诸侯们一看有敌情，立刻集合军队，赶往王城。大家气喘吁吁地过来一看，哪有什么犬戎呢？只见烽火台上，君主正搂着美人儿大摆筵席，周围几个插科打诨的戏子们忙着逗乐，热闹着呢！各路军马半是紧张半是怀疑，本来就出发得匆忙，这时更是乱成一团：倒了旗的、歪了帽子的，什么模样都有。此情此景，烽火台上的褒姒看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幽王终于看见了褒姒的笑容，美得他半天缓不过神！周幽王转过身，心满意足地告诉诸侯的军队们：“寡人陪着美人儿取乐呢，没什么事儿，你们都回吧！”
听了周幽王的话，诸侯们气得脸都绿了。可是王命难违，没地方抱怨，只有扛着旗，耷拉着脑袋撤了回去。
所谓千金难买美人一笑，点个火就能博得美人开心，周幽王觉得很值。他接二连三地陪着褒姒在烽火台上点狼烟戏弄诸侯，御敌卫国的烽火台现在变成了游戏场。
李山老师评点
看这段历史记载，大家要留点神。“烽火戏诸侯”故事的可信度不高。因为历史学者研究，边境设烽火传消息，是后来西汉才有的事情。那么，这是不是说，褒姒与西周的灭亡就全没有关系呢？也不是。褒姒还是脱不了干系的。西周晚期的诗篇就歌唱说：“赫赫宗周，褒姒灭之！”（《诗经·小雅·正月》）。意思是，显赫的周王朝，褒姒把它灭亡了。西周建国快三百年的时候，到了周幽王时期，在他的祖上，周王朝政治就出了问题，民不聊生越来越严重，王朝的根基发生了动摇。在这样的时候，遇到好的国王，国家还可能统治得久一点。不幸，周王朝遇到周幽王和褒姒，他们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正加速了周朝的灭亡。
有一天，西北边境的犬戎真的打进来了，他们浩浩荡荡地把王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幽王赶紧派人去点烽火，但是，诸侯们见到烽火，却没有谁再来了，他们怕再一次被戏弄。周幽王这才明白，用烽火戏弄诸侯后果是多么的可怕。然而，一切都晚了！
大势已去，周幽王赶紧带着褒姒逃出城外。可惜他没跑多远就被戎狄追上，惨死在戎狄的刀下。两百多年的王城镐京（现在西安附近）落到戎狄的手中。
周幽王本来有位太子叫宜臼(yíjiù)，因受褒姒这位“后妈”的排斥流亡在外。几经周折，宜臼被请回来做王，史称周平王。公元前770年，周平王率众东迁，长期住在东都雒邑(luò yì)（今河南省洛阳市）。自此，二百七十多年的西周历史落下帷幕，东周的历史开始了。
李山老师评点
这段故事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烽火戏诸侯”。其含义与西方的寓言“狼来了”差不多，却要更丰富一些。“狼来了”，是教训小孩子不要说谎，谁说谎，谁最后要为谎话付代价。可是褒姒的“烽火戏诸侯”就不这样简单，它可能更想告诉人们，拿国家大事开玩笑，是多么的可怕！
还要注意那点“龙水”，沾惹它就倒霉，“龙水”其实就是“祸水”。但问题不是这样简单。龙是王朝的象征，在这里预示的是一种历史命运：再强大的王朝，终将因人性的弱点（周幽王爱美女不就是人性弱点吗？）而败坏。夏朝亡、商朝亡，都与美女有关。当然，还有史学家的偏见。在中国古代，男人不做好事，亡国了，往往把责任推到一些美女身上，说她们是亡国的“祸水”。周幽王的宠妃褒姒，就是历史上较早的，也是很出名的被看作是这样的“祸水”的女人。
小知识：史书《春秋》的含义是什么？
四时流转中，古代的先民们春耕秋收，所以常把“春秋”代指地头的一年。年年相继，就有了连年成史的意味。春秋时期编年体史书叫《春秋》，意思正是如此。后来，也是因为《春秋》这本史书，我们把东周前期两百五十多年的历史称为“春秋”时期。
不一样的春秋
《不一样的春秋——李山讲给孩子的历史故事》
李山 申莉著 李礼 插图
简体横排
16开 平装
978710112175960.00元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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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申莉
北师大研究生 ，李山老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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