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照《悲伤逆流成河》
雨哗啦啦地下,微风吹散了小月的长发,一双大大的眼睛懵懵懂懂,看着面前帅气的秋阳,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他说,“小月,我喜欢你。”
小月的鞋子被雨水打湿,裙摆在风中飘扬,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看着秋阳的那张帅气的脸,心砰砰直跳,像是踹了一只兔子一样,她感觉像是做梦,还是一个美梦。
秋阳是学生会主席,高大帅气,特别是打篮球时,那帅气的起跳,潇洒的回眸都牵动着小月的心,每每坐在台下鼓掌欢呼,她的小手都拍红了,手里拿着瓶装水,迟迟没有送出去,她怕秋阳会拒绝,更怕同学说她是蛤蟆想吃天鹅肉。
秋阳温暖的大手揽住她的肩膀,冲她微笑,笑容是那么明媚,小月都看痴了,她有一本日记本,上面都是秋阳的名字,还有秋阳的照片,记录着秋阳的点点滴滴,一个小小的皱眉都能让她揪心,他一微笑,她感觉春天的花都开了。
可是,她听到了什么,秋阳说喜欢她,小月不停地点头,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喜欢你,”说完羞涩地低下头。
小月的手攥紧了衣角,小脸通红,渐渐地她感觉雨水落在她的肩头,她抬头望去,秋阳撑着伞走远了,她听到秋阳吹着口哨,远处走出来七八个男生,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他们看着她哈哈大笑。
小月感觉到不安,她怔怔地望着秋阳,秋阳回眸冲她微笑,说了声,“笨蛋,都是骗你的,”小月看着他和同伴击掌欢呼,渐渐走远。
剧照《悲伤逆流成河》
不一会,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小月觊觎秋阳的事情,很多女生愤愤不平,她们觉得小月这只蛤蟆亵渎了她们的男神,也不知是谁拿起了地上的石块砸向小月,小月捂住红肿的额头,眼眶微红。
她们还在笑,连男生也凑上来,捡起地上的枯枝扔向小月,小月就像游行的囚犯一样,被人唾弃,打骂,她听着他们说她不自量力,不自爱,痴心妄想,还有更难听的话语,小月冲出人群,跑出学校。
一个人冲向大街,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她的脖子里,浑身湿透,微风吹来,小月打了一个哆嗦,她还在不停地跑着。
路过路口时,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倒在地,小月倒在地上,她感觉不到疼,她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她睁着空洞的眼睛看向远方。
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停在她面前,医生伸出双手把她抬进车里,焦急地检查她的伤口,不停地在她面前晃动着双手,小月一动不动,她的心好痛,她丝毫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更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被推进病房,医生对着她的身体缝缝补补,小月始终一动不动,医生说,“是不是撞坏了脑袋?撞傻了。”小月好似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始终一言不发。
剧照《悲伤逆流成河》
小月躺了三天三夜,妈妈趴在她床头也哭了三天三夜,爸爸更是红了眼眶。
小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秋阳向她表白,她梦到同学拿着石头,枯枝砸向她,她梦见滂沱大雨,她梦见她倒在血泊里,她梦见妈妈在哭泣,她梦见医生冲她挥手,她梦见老师来看她。
是梦吗?小月睁开眼环顾四周,不是梦,她感觉好痛,胳膊痛,腿也痛,脑袋痛,全身都很痛,她努力抬起头,她看见右腿打着石膏,掉在半空中,原来不是梦。
小月舔舐着干涩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妈妈,我要转学,”妈妈抓着她的手连连点头说,“好,好,都听你的。”
小月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她听到了魂牵梦绕的声音,她听到他说,“小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月的眼皮颤动了一下,她没有睁开眼睛,她能说什么,说没关系还是说不原谅,好像都不重要了,她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沾湿了枕头。
一个月后,小月出院了,坐在轮椅上,她的心已经平静,她还是不懂,她什么都没做,明明秋阳向她表白,为何所有人都觉得是她亵渎了秋阳?她是那么喜欢他,把他当成生命中的唯一,为什么他那么残忍地戏弄她?戏弄过后还和好朋友庆祝。
小月始终不懂,她收拾着书桌,把那本珍藏的笔记本打开,一页页翻看,上面记录着秋阳的点点滴滴和她无尽的爱慕之情,一张张照片都是秋阳那张帅气的脸,小月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张又一张照片,看着秋阳的脸淹没在火焰中,小月的视线被泪水挡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厚厚的一本被火焰吞没,扶着课桌站起来,把床头那张大大的海报撕下来,那上面是秋阳投篮的照片,是她拿着相机偷偷拍摄的,特意拖亲戚帮她打印出来的,无数个夜晚她都冲着海报说晚安。
此刻,小月却觉得是那么可笑,她把海报的一角放在火焰上,看着海报慢慢燃烧,直到烧成了灰烬,小月笑了,笑得是那么凄美而决绝。
剧照《悲伤逆流成河》
三个月后,小月站了起来,背上书包去新学校报到,看着那一双双打量的目光,小月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她不再期待他们喜欢她,也不再期待能交到好朋友,她只想快快毕业,快快高考,早日去读大学。
讲台下的同学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对她表示欢迎,小月低头冲他们鞠了一躬,她还是一个有礼貌的女孩。
放下书包,掏出课本,认真听课,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曾经那些本应用来学习的时间都拿来追着秋阳跑的时间都找回来,课间也坐在课桌前,拿着课本认真地看。
试卷一套一套地做,她是最刻苦的那一个,老师冲她露出满意的微笑,同桌时不时会偷偷看她两眼,想要和她说几句话,只是看她太过认真,也拿起课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学习太过枯燥,他们还是听说了小月曾经的丰功伟绩,他们会窃窃私语,会冲着小月指指点点,小月偶尔会冲他们灿然一笑,丝毫不觉得尴尬。
秋阳也来找过她,很虔诚地向她道歉,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月没有说话,她的心还是会痛,她还是放不下秋阳,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腿,胳膊,后背,全身的疼痛都在提醒她,不要回头。
大概是她不在意,任何人都伤害不到她,小月突然顿悟,曾经的伤痛不是别人多强大,是她自己太在意了。
摇头失笑,偶尔会有同学跑到她面前奚落她,她都会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看着来人,好像下一刻她就能把人撕碎一样,每当这个时候同桌总会冲她露出讨好的笑,偶尔还会揽着她的肩膀说威武。
渐渐地小月不再排斥那个单纯的姑娘,小月会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去操场散步,偶尔还会手牵手一起放声歌唱,小月感觉十七岁不再那么难熬,有了其他色彩。
半年后,小月走进考场,她和千千万万考生一样忐忑,也充满期待,秋阳冲着她举起手说加油,她也冲着秋阳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