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上,“世界四大情报组织”的说法不知道被传了多少年。
以色列摩萨德、英国军情六处、美国CIA、苏联克格勃身上都有万千光环,这些组织常在影视剧和小说里有重要的戏份。
英国军情六处和苏联克格勃在搞情报方面很厉害,美国CIA擅长颠覆外国政府,而以色列的摩萨德则是搞情报、绑架、暗杀无所不精,是“四大情报组织”里手段最黑的一个。
1960年,摩萨德曾远赴阿根廷首都执行绑架任务,把一个潜藏十几年的纳粹分子绑架回了以色列,送到以色列法庭审判后绞死。
按理来说,从一个主权国家绑架该国公民回本国受审,并将其处决,以色列此举肯定会遭到全世界抨击。
但是摩萨德的这次行动却没有受到什么争议,除了阿根廷表示抗议外,很多国家对此表示“理解”。
摩萨德抓的这个人,是二战犹太人大屠杀最大的刽子手之一,“死刑执行者”阿道夫.艾希曼。
阿道夫.艾希曼曾是纳粹德国“犹太人事务办公室主任”,纳粹对欧洲的几百万犹太人进行甄别、掠夺、关押、屠杀,都要经过艾希曼的手。
就是这样一位重犯,二战后居然消失在战俘营中,最后辗转逃到阿根廷,隐姓埋名地过日子。
不过摩萨德潜心追踪十几年,最终还是把他绳之以法。
那么,阿道夫.艾希曼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在二战时犯下了怎样的罪恶?摩萨德最后又是怎么逮捕他的?
阿道夫.艾希曼,1906年出生于德国索林根,在出生没多久后,他和家人移居奥地利,并在这里长大。
当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败后,整个中欧的德语区都弥漫着一股失败情绪,并在后来的经济危机里演变成剧烈的民族主义思潮。
艾希曼就成长于这种环境中,他和当年的纳粹元首一样,早早就萌发了“大德意志民族”思想。
1932年,艾希曼加入奥地利纳粹党,他对反犹展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是党内最早的反犹思想传播者。
根据材料显示,艾希曼反犹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童年经历,他的肤色较深,鼻子较为鹰钩,所以曾被嘲讽为犹太人,被同龄孩子孤立,他因此对犹太人非常厌恶。
20世纪30年代,纳粹党在德国得势,但是在奥地利却被当做非法政党取缔,艾希曼不得不从奥地利回到德国,并在德国南部的达豪集中营找了一份差事。
达豪集中营是纳粹建立的第一个集中营,1933年投入使用,最开始迫害德国国内的异见分子。
当时,纳粹采取绝对专制,民间的自由派、共产党员、记者、犹太主义者、吉普赛人都可能被关起来。
30年代初的达豪集中营就关押了几千人,艾希曼在里面负责管理囚犯,并进行一些“秘密实验”。
而纳粹对人体的秘密实验早已不是秘密,达豪集中营里的囚犯就曾被当作医学研究对象,进行药物注射和病菌感染实验。
此时德国还没有进入全民疯狂迷信纳粹的年代,集中营里的工作不断受到官员怀疑,一些人反对纳粹进行反人类行为,拒绝为其服务。
但是艾希曼却展示出了绝对忠诚,他积极在集中营服务,无论什么命令都能妥善完成,这让纳粹高层注意到了他。
纳粹党卫队的总指挥莱茵哈德.海德里希发现艾希曼后,很快将他纳入了自己的麾下,艾希曼从此在纳粹党中如鱼得水。
1937年,纳粹德国开始考虑未来对犹太人的清洗问题,刚开始纳粹想把犹太人送回中东去,艾希曼还去中东实地考察。
但最后艾希曼等人否定了这个方法,因为该计划耗资巨大,而且可能导致德国的资产外流。
1939年二战爆发后,德国在整个欧洲大肆搜捕犹太人,没收他们的资产填补战争的窟窿。
同时,怎么处理几百万犹太人也成为纳粹政府的难题。
在1942年的“万湖会议”上,艾希曼在内的纳粹高层通过了“最终计划”。
“万湖会议”在人类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这次会议由纳粹党卫队召开,14名拥有各种高级学历的纳粹官员参加。
这个臭名昭著的会议最终通过了驱逐犹太人、阉割犹太混血儿、强迫犹太人劳动、屠杀犹太老幼病残和妇女等等决议,意图把欧洲的犹太人从物理意义上消灭。
在会议上,海德里希曾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们现在干的这些买卖不光彩,但会带来雅利安人未来1000年的繁荣和稳定。”
在“万湖会议”中,阿道夫.艾希曼就是会议记录秘书。当会议结束后,艾希曼被任命为犹太事务办公室的主任,负责对欧洲1000多万犹太人的未来进行规划。
按照“万湖会议”的宗旨,艾希曼将在自己的岗位上为无数犹太人决定生死。
根据艾希曼计划,德军先从整个欧洲搜出犹太人,第一阶段送入犹太聚居区,没收他们的财产,吞掉他们的银行账户,并哄骗他们这只是暂时情况,未来就会放他们出来。
第二阶段,艾希曼会进行“配平”,把一些地区的精壮犹太人挑选出来送去劳动,主要是繁重的土木和矿业工作,也在工厂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
最后,艾希曼组织建立集中营,把“失去价值”的犹太人送去集中营统一管理。在几个月内,这些犹太人会被枪毙或者送往毒气室集体屠杀,连老人和孩子也不例外。
1942年到1945年,艾希曼的办公桌上每天都摆满了列车班次和集中营的屠杀时间表,“能干”的艾希曼总是把一切安排得特别“井井有条”。
在艾希曼的指挥下,每个集中营都在全速运转,焚尸炉上的黑烟日夜不断。艾希曼的表现多次得到纳粹元首的称赞,他本人也以此为荣。
艾希曼晚年曾辩解,他坚持认为自己无罪,因为他没有把任何一个犹太人送到毒气室,他只是给列车排列时间表,并修建集中营,这些命令都来自纳粹元首。
至于屠杀犹太人,那是整个德国的决定,和自己无关。
在二战期间,500万有名有姓的的犹太人在集中营里被集体屠杀,加上死于民间的、以及死于运输途中的无名死难者,犹太人在二战6年里共非自然死亡600万人以上。
这笔血债是整个德意志第三帝国欠下的,但是作为刽子手的海德里希、艾希曼等人也难辞其咎,艾希曼因策划屠杀被视为种族灭绝的元凶。
1945年5月,纳粹德国宣布投降,从此刻开始,追捕纳粹余孽的行动也开始了。
盟军在德国全境追捕纳粹分子,尤其是纳粹高层、党卫队成员、集中营看守,这三种人手上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而后三年的时间里,成千上万的纳粹被逮捕、审判,轻罪者判处监禁,重罪者处以绞刑,并公开行刑。
但是在被审判的纳粹名单里,一直没找到阿道夫.艾希曼的名字。
艾希曼当时被盟军称为“死刑执行者”,正是他当年的工作,为纳粹屠杀铺平了道路。盟军士兵们也一直在战俘营和德国南部的山区全力搜索艾希曼,但是一无所获。
他们不知道,艾希曼早就化妆潜逃,花钱买通德国边境的美军,偷偷进入意大利,然后从意大利前往南美洲的阿根廷。
艾希曼选择逃到阿根廷,是有原因的。
二战时期,阿根廷政府就亲近德国,是和西班牙齐名的亲纳粹国家。阿根廷国内也有不少德国移民,这些人有不少跟德国军政两界沾亲带故,愿意接纳纳粹移民。
盟军在欧洲到处寻找艾希曼时,艾希曼已经和家人来到阿根廷西北部的偏僻省份图库曼。
他化名为“里卡多.克莱门特”,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后来以技术工人的身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德国奔驰汽车厂工作。
艾希曼刚开始非常低调,他除了上班外很少出门,也不参加任何德国人聚会,甚至连同事的一些家庭宴会、酒会都很少参与。
整整15年时间,都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50年代后期,在藏了10多年之后,艾希曼开始渐渐放松了起来。当时西方对纳粹的追责基本结束,一些纳粹分子甚至在西德重新被启用,成为国家的官员。
此时,艾希曼觉得二战的影响结束了,自己可以“重新做人”。可是艾希曼不知道,一个新兴的组织正在全世界追杀纳粹余孽,他们就是以色列的摩萨德。
1959年,以色列人在德国得到一个消息,一个曾在阿根廷工作的德国工程师向德国警方透露,艾希曼在阿根廷藏匿。
此后摩萨德开始把寻找的重点放在阿根廷,多次派人去阿根廷的德国移民圈子寻找艾希曼。
摩萨德抓捕艾希曼的故事比较曲折,摩萨德多次派人前往布宜诺斯艾力斯卧底,钻进当地的德国人圈子寻找艾希曼,但因为艾希曼非常低调,一直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后来,艾希曼的儿子和一个犹太血统的女孩谈恋爱,他大肆吹嘘自己的家族史,说自己的父亲曾是纳粹高官,这才让摩萨德锁定了艾希曼的位置。
1960年,摩萨德经过调查,确定“里卡多.克莱蒙特”就是艾希曼,但问题也随之而来,该怎么把这个阿根廷人抓到国内呢?
摩萨德特工请示当时的以色列总理古里安,认为可以直接把他刺杀了,伪装成一次抢劫案,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古里安觉得,艾希曼这样重要的纳粹战犯,应该公开受审,接受全人类的审判,才能彰显犹太人复仇的决心。
于是,摩萨德组织了一个“绑架案”,特工们坐着以色列总理的专机访问布宜诺斯艾利斯,趁机绑架艾希曼,然后将其运回国。
当时正好是阿根廷建国纪念日,以色列总理前往阿根廷名正言顺。化妆后的摩萨德特工在艾希曼上下班的路上等着,5月11日晚上7点,艾希曼在一个公交车站被绑架。
三个摩萨德特工把艾希曼拦住,给他注射了镇静剂,然后拖到车上,随后特工刮掉了他的胡子,检查了他的面部特征,确定是艾希曼。
一周以后,摩萨德带着艾希曼乘坐古里安的专机回到了以色列。上飞机时,艾希曼被注射了镇静剂,被两个特工搀扶着上了旋梯。
阿根廷的海关曾对这个昏迷不醒的人提出质疑,但是以色列人说那是宿醉的同事,阿根廷官员就没有多管。
1960年5月23日,在回到了以色列后,古里安在议会上向世界宣布:阿道夫.艾希曼被摩萨德逮捕了。
世界舆论顿时沸腾,阿根廷痛斥以色列不尊重阿根廷主权,擅自绑架公民。但是西方听说是艾希曼被捕,都知道他手上沾满鲜血,也没有过多苛责以色列。
1961年4月,艾希曼被起诉,他的罪名有15条之多,包括战争罪、反人类罪等等,任何一条都能判处他终身监禁甚至死刑。
艾希曼否认所有指控,他宣称自己的作为都是听从命令,没有任何个人的因素,德意志第三帝国才应该负责任,而不是他。
但是法庭可不管这么多,在半年多的审判后,阿道夫.艾希曼因参与二战时对犹太人的大屠杀而被判处绞刑。
1962年5月,艾希曼在以色列被绞死。但以色列人觉得还不够,最后将他的尸体火化后丢入大海,从此让这个魔头在陆地上绝迹,算是处决了他2次。
艾希曼之死在全球引起热议,“犹太人追凶的尽头在哪里?”这是西方社会抛出的问题。
对此,以色列的回答很直接:直到世界末日!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艾希曼”的标本意义》,沈栖
2、《艾希曼真是“平庸的恶”吗?》,孙传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