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83年6月至8月
地点:汉江流域陕南地区安康城
灾种:洪水
灾情:汉江中上游发生400年一遇特大洪水,致使安康城段的汉江大堤6处塌崩,安康城被淹,受灾人口近10万人,死亡870人,损失4亿元。
翻开《安康城区历次洪水纪事年表》,最末有这样一段记载:1983年,汉江流量31000立方米/秒。6至10月阴雨连续4个月,降雨1200多毫米。7月中、下旬,上游毗邻地区连降暴雨、大雨。7月31日到8月1日1时30分,最高水位257.25米,高出城堤1一2米,塌崩6处,全城被淹,东西大街水深七八米,低洼处深13米以上,市政建设毁于一旦,受灾10余万人,死亡若干人,损失若干亿。
这一记载使人们的思绪又回到了1983年。
安康人,永远记着那场被称为“83081”特大洪水的情景。那天夜里8点半之后,城东堤、北堤等三处相继决口,暴怒的汉江以它一丈多高的水头奔涌人城。房屋在接连不断地倒塌,逃命的人群泥屑似的被卷入洪水,疾驶的大小车辆,像木片一样被掀个四轮朝天而随波漂流。
古老的安康城在短暂的呐喊、呼号、哭叫和厮杀之后沉寂了。一个小时过去后,整个城区除了三层以上的楼房露出水面之外,其它一切都交给了汉江。
早在“83081”特大洪水到来之前的4一5月间,安康就多次召开有关抗洪会议,落实防洪措施,但一般的人民群众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到了6月,阴雨连绵,下个不停,人们才似乎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和事态的严重性。到了7月阴雨依然下个不停,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利,7月22日凌晨4时,汉江流量高达17200立方米/秒,东坝、河街被淹。但由于领导深入第一线,做疏散工作有成效,群众无一伤亡,粮食、牲畜也转移了。人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人甚至设想,今年的汛期洪水已经过去。
然而有谁能够料到,仅仅5天之后,400年一遇的特大洪水却逼近了。
7月27日晚,汉江上游的留坝一带出现49毫米的降雨量。28日,汉中雨量达68毫米。29日,南郑一线日雨量为82毫米。
30日,由于中亚高脊东移发展,在西裁高原上迅速建立一强大的高脊,脊前冷平流加强,造成高原脊锋产生。是日下午,冷锋劲旅经过陕南东部上空。是夜,暴雨以迅猛之态势,潜入安康西部。其范围之广,凡数百里。最大日雨量在镇巴,高达137毫米。
至7月30日上午,副冷锋之旅掠过安康城。锋后,大雨如注如倾,猛烈袭击着颜危的老城堡。人们茫然而顾,惊恐不已。
汛情迅猛发展,令人心里发怵。11时许,安康地区防汛办通知县上:“石泉电站10时泄洪6500立方米/秒,下午3时拟放水10000立方米/秒。”石泉电站又于下午5时拟放1万5。而石泉下游的紫阳、岚皋等县份,又禀报安康,近日连降大暴雨、特大暴雨!
据此,彭光琪这位安康县政府的副职,平素总是有点严肃的知识分子,以他魁实的躯体里所迸发的强力度语音发布命令:“命令防汛办立即通知城关镇和各区公所,组织动员干部群众紧急行动,紧急行动!河街、东西坝和农村沿江群众,必须迅速转移到安全地带!”
下午2时左右,县长张子美安排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张煊起草抗洪紧急通知,并经他修改后签发县广播站播出。
与此同时,彭光琪守在电话机旁,定时同水电三局大沙坝水情组、汉中地区防汛办,以及中、上游的紫阳、石泉保持联系,以把握雨情和水情的变化。
彭光琪接到地区防汛办的水情预报为流量1万零5,估计了一下,不对头,雨势转了,从最坏处着想,报1万6到1万8。
张子美看看表,已是凌晨5点。他抓起电话,对地区防汛副主任来天成说:“我要知道准确汛情!”
来天成将电话让给地区防汛办主任、水电局局长于更轩,与张子美通话。
于更轩说:“从最近两天的雨情看,汉中、南郑、城固、洋县、镇巴、紫阳,还有万源等几个县,在24小时内降雨量都很大,超过了100到120毫米。水情情况,石泉水电站入库库量16000立方米/抄,出库量15700立方米/抄。水文部门预报,说31日晚安康段汉江流量将达到18000至20000。”
“两万?”张子美心头一颤。
他想,大雨必大水。20000,按此汛情,就要撤西坝、东关(此前河街已经撤了,东坝也撤了)。城内也得准备。撤人也不容易,下雨天,十万人的城,不该发命令撒得发了,也是罪,以后再发命令就不灵了。决策要可靠,基数和上下游及周围关系的权衡。一说撤,全城会像打仗一样骚乱不堪。
张子美放下电话,急步走出县委。书记不在。副书记李治孝刚起床,正在刷牙,便一起谈汛情,这才知道县委书记牟广均有事回东关家里住了。
“地区防汛办讲,上游雨严重,暴雨中心在安康。我想召开紧急动员会,迟了不行。”
听张子美这么说,调来才几个月的李治孝同意。6点半的样子,县委副书记邹文丁也来了。这便一起将会议定下来。
上午10点半,安康县委、县政府紧急会议如期召开。县级各部门、部局镇各路诸侯,约70多人,为一个庄严的命题聚结在一起。如何动作,作何决策,关乎到一城的存亡和十多万群众的生命。
主持会的县长张子美,以严肃而无不惊恐的语调,传达眼下的雨情。后由副县长彭光琪全面分析汉江中上游的降雨和汛情事态。他急促地告诉与会者说:“据同水电三局水情组联系,石泉电站凌晨3时泄洪1.47万立方米/秒。到今天上午6点钟,安康段汉江流量达1.2万立方米/秒,9时将达到1.7万,现在怕已超过了这个数字。请注意!下午3时,若大沙坝至安康集中降雨20毫米,汉江流量将达到1.8万,若降雨30毫米,将达到2.1万立方米/秒。两万一啊,同志们!”
人们听得出,“两万一”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县上的会议还没结束,地委来了通知,要张子美12点钟参加抗洪紧急会议。
安康地委副书记主持会议,由地区水电局局长于更轩汇报新的汛情。他说:“由于石泉水库已失去控制能力,安康汉江流量今晚预计达到2.2至2.3万立方米/秒。”
会议开到12点40分钟,安康地区副专员邹秀成接到省城电话,是陕西省政府副省长打来的。电话说:“省里正开紧急会议。石泉放水1.47万立方米/秒,上中游降雨量均在100毫米以上。据分析,今晚12时,安康段汉江流量可超过2.4至2.5万立方米/秒。其水位比1974年高出半米。”
又多出2000立方米/秒!
副省长讲了省上指示精神,要组织强壮劳力上城堤抗洪抢险,准备好一切物资防水进城;夜晚前把城内的老弱妇幼转移到安全处;要加强治安保卫工作等等。
邹秀成如实传达后,会议即进入习惯程序的讨论。
就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场合里,骤然间有人闯入烟雾缭绕的会议室。人们都拧过头去,注视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来人是地区水电局副局长张志远。看他的仓皇神态,就是个报忧者。他惊恐地说道:“汛情有了变化,三局大沙坝水情组预报,今晚十八九点钟,汉江水要达到2.75万立方米/秒。”
竟又多出两千五!
诡秘莫测的汉江,汛情频传跑死马,不可预知又不可预料,而水情到底是多少呢?一两千立方米/秒之差,甚至一个立方米/秒之差,就可以成为洪水进城与否的分界线。
这位不速之客,最后竟说出一个更为可怕的数字:“凌晨,汉江水流量将高达3万!”
“3万”这两个字,像炸药包轰地一声巨响,震动了与会者的心。人们呼地一下,失去理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人们都为3万这个水流量显出真诚而恐惧的动作与表情。
一切都静止了,凝固了,白热化!一切都没了颜色和音响。安康城危在旦夕,灭顶之祸已不可幸免。近十万个生命,数亿元财物,一百多年积蓄将受到洪水的浩劫。这是多么的令人可悲!
身负安康地区行政公署常务副专员要职的邹秀成,在会议主持者平定了气氛后,他郑重提议:“从现在起,要统一服从安康县和城关镇的指挥,统一调动防洪物资。电信、邮电、交通各局派一人到县政府办公。地直单位投入抗洪要对口配合,按分担责任检查。各机关家属自己负责。抓好档案、财产的转移。”
黄克礼讲了六条要求,强调防洪措施的落实。
轮到安康县长张子美讲意见了。他从昨夜已经沉重了许多的心情又撂上了千钧负荷,抑郁之情难于言表。他讲了第二套方案的落实,广播动员的准备情况,如何组织群众转移,确保通电、电讯不受影响诸事宜。
然而,骤然升级的会议室,又闯进一位不速之客。
他是安康地区行政公署专员兼地区防汛指挥部总指挥张如乾,一个举足轻重的大角色。
张如乾是从平利县匆匆赶回危险中的安康城的。他看到如此态势,已经清楚意识到了情况十万火急!
他断然决定:“情况十分严重,会议不能再开下去了。我讲四点:一,城区要在下午4点前,把河街、东西关群众转移完;二,6点前,除抗洪抢险人员外,老城的妇女小孩老弱病残者都要撤完;三,组织各单位的青壮劳力上堤抢险,物资先拉用后付酬;四,公安人员和武装部队负责维护秩序,由张玉轩安排,划出几条主要撤退路线。”
会议开得够认真,也够疲惫了。后来,上级追究起这次会议,认为“作为一级党组织的安康地委,在紧急防汛会议的要害性议题上,已得知当晚汉江洪水将达到3万立方米/秒以上的消息,议来议去,却未能做出老城群众全部撤离的关键性决定。”
会后,张子美匆匆回到县委院,在牟广均的办公室见到几位书记,商定马上由邹文丁通知广播站作准备,由张子美起草命令,2点20分准时发布。
7月31日下午2点20分。张子美面对麦克风,宣布了第一号命令。随后,张如乾讲了话。
此刻,黑云压城,风雨交加,安康城似乎在下一秒钟就要被摧毁了。车辆的噪音压过了少得可怜的几个高音喇叭。有些单位和家属院根本就没安装有线广播,不少地方是听不到这庄严命令的。有人听到了,也以为是谎言。许多人怀乡之心甚笃,贪恋盆盆罐罐,不愿意转移走。开始撤离的人群,也行动迟缓。
命令发布后,张如乾、张子美、邹文丁等分别到各处听反映,视察转移动向,发现这种情况,气急败坏,对于指挥员来说,这又是一支怎样难以调拨的队伍!
张子美立即让邹文丁找来司法局长刘荣华,当面确定调用新接回的宣传车,复制一号命令,下午3时在全城区开始巡回宣传,以弥补缺漏。
匆行于风雨中的张如乾,发现北城堤堆放了大量家具物什,堵塞了道路,影响转移群众。不少人未迅速转移,却去大桥看洪水,围观各处城堤口子的闸门施工。
张如乾气呼呼地对张子美说:“得赶快在广播上发通知,要求公安和武警人员责令围观群众立即撤离!”
3点半。邹秀成赶来指挥部,见张如乾不在,即向张子美传达了省政府指示,说要求抓紧转移,天黑前撤完。
撤!有何妙计神法可以一下子撤空这个十万之众的枕流之城呢?“军令如山倒”,只不过是一句古语而已。
这时候,西关告急!不少单位和群众一再呼喊,要求轮船营救被水围困于房上的灾民。“救人哪!救命哪!”唤声很凄惨。
张子美立即决定,向陕西省政府告急!希望空投救生工具,拯救挣扎于死亡线上的人们。是时,由彭光琪调安康运输公司库存的轮胎,赶紧救人。
省政府回复了,让选好空投点,做好信号准备。指挥部即研究由邹文丁同体委联系,贾天元准备信号、杨去亭同民航站联络导航任务。一切都准备停当了。人们,濒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生命,把希望的眸子投注于远天,捕捉飞机的踪影。
久久,安康的天空只有云和雨。飞机终于没有到来。
而汉江看涨,一浪高过一浪,以猛兽般的血盆大口伸缩于城堤之沿,嘲弄似的挑衅着这个慌乱不堪的安康城。
4时许,根据省里3点半的电话指示,由邹文丁起草第二号命令,张如乾亲自在广播上发布,要求加快群众的转移速度。同时,加强堵闸防漏,面粉袋子也用上了。
5点钟。张如乾和童范伍看了水情和群众转移情况,回到指挥部时的表情更为严峻。一场不可避免的厄难注定要临头了!他们要张子美和彭光琪一同撤出即将沦陷的老城,到较安全的地方继续指挥。激愤中,不无几分沮丧的神态。
“我不能离开老城。”张子美说。
“我也不撤走,留在老城吧!”彭光琪挺身而出。
张子美与彭光琪坚持不走,并让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张煊选定了县卫生局三楼办公室作联络点。行署领导转移到邮电大楼。
风雨正紧,安康城完全乱了。
张子美与县委副书记但茂信接到通知,估摸了一下,眼前还有3万人没有撤出老城。两人交换了看法,一致认为指挥部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撤退。并决定,坚持在老城内继续指挥群众加快转移。
令人遗憾的是。洪水进城的预见期从地区中午1点多的紧急会议至洪水袭来,足足有五六个小时,却由于缺乏最起码的报警系统,使安康城陷入一团混沌。甚至在地区领导要仓促撤离之际的5点多钟,不少商店企业仍在营业上班。
城堤日在告急!该处闸门渗漏增加,水泄不止。张子美同但茂信商量后,趟着没膝的雨水闯到了广播站,发布最后一道命令。
此刻,正值6点。
“我是安康县长张子美!大家要丢掉坛坛罐罐,洪水就要进城了!快逃命吧!我是安康县长张子美!大家快逃命吧!”
张子美带着哭声和沙哑嗓子,在作最后的呼唤。这声音,回荡在雨幕里。有人听了,撒开腿脚,舍弃了物什。有人听着,心酸地落下泪来。
“7点以前,必须坚决、全部撤出老城!洪水要进城啦!我是安康县长张子美!”
安康这条船,要翻了!
当时,汉江流量28700立方米/秒。狂风暴雨中汉江以每小时0.75米的速度上涨,很快没过汉江大桥,切断南北交通。
19时,汉江流量30000立方米/秒,张子美、彭光琦赤脚涉过没膝的水,由广播站回到县政府,接到东堤、上北门等处守堤告急,要求派部队支援。“安康城内无部队可调,洪水淹城不可抗拒,你们立即占据高地避难,同志们保重。”张子美无力地回答着,像一个败北的将帅,悲凉地长叹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电灯熄灭了。
这座拥有110多年寿命的城市,它的生命之火,也像蜡烛一样熄灭了。刚刚还是万家灯火,瞬间一团漆黑,地狱一样可怕,死城一样恐怖。
20时20分,安康汉江流量以400年罕见的31000立方米/秒,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向古城猛扑而来。
当安康城陷入汪洋之中的时刻,在江岸金川街两头的一座露出水面的楼顶上,水文站测工马世林正手执一把菜刀,在砖墙上。深记着洪水的痕迹。
他以职业性的头脑懂得,狂风暴雨中的江水在以每小时0.75米上升的含义。猛烈上涨的洪水,竟将原来的水尺设置淹没了。他取一块水尺钉在砖墙上,即刻又被淹没。再接一块,又被没顶。就再接一块,还是应付不及洪水上涨的水平线。他便以砖墙为水尺,用一把菜刀刻记水痕了。
此间,电业局五里供销所所长和一位副班长,为了使成千上万的群众安全撤离,冒险关闭电闸而壮烈牺牲了。
县农业局副局长唐荣生,洪水要进城了,仍挨个催大伙先撤,一直看着局里同志全部撤离了,才最后一个离开。他刚出大门,从大桥方向扑来的洪水就将他和前面几位同志打翻了。即刻,他同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小吴就被洪水吞没了。
行署文化局干部石进军,完全可以免于一死,却在洪水涌入老城后三次回城去,抢救邻居闻明珍一家人,被洪水卷走了。
地区建安公司机关食堂的女炊事员谭存盛也痴情,洪水要进城了,她还为抗洪人员赶蒸馒头。水进城时,她才匆匆回家去看望,刚进屋就被水吞没了。
被派到西关的民警李安飞,连续在生死线上搏击20多小时,救出36条生命。
在东堤上,中午12点就组织撤离。民警们催促群众,敬老院的人在看电视消遣,还倚老卖老,说民国道清朝的故事,不相信会发水。水就要扑来了,3千多人还滞留在东堤外,并不听从民警的劝说。无奈,气得要发疯的公安局副局长徐业春只得命令强行撤离。
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刚刚离开的低凹地顿时沦为死境。人们嚎哭起来,捶胸顿足,跪倒在民警面前,说人民警察的好话,说民警是救命恩人。真是见了棺材才落泪。
仅东堤处,干警们就先后转移群众4500人,连同其他区域,计两万人之多。金川街1万多人。
郑庆友是县公安局政保股副股长,在洪水漫过东堤后,过家门而不入,扶老携幼,涉水往返,先后8次将50余名群众护送到安全地带。
安康城断电以后,市内电话与长途电话中断,邮电局副局长嵇洪涛组织人员开通无线电,至晚上9点40分,线路才终于畅通。
1983年8月1日1时30分,汉江水位涨至峰顶,最高水位259.23米。把山城灾难推向极限后,水位渐渐退落了。
面对洪水浩劫过的一片废墟,安康地县的领导们所受启迪的,仅仅是水灾本身吗?显然,安康地委在防洪的指挥上是无力的。
十万人的城市困于死亡线上,却不见强怀远的人影。他是这个安康城里的最高领导人。他上省里开会了,会后滞留家中,而未能返回,即使获悉了特大汛情之后,他仍未及时赶回安康。
被困于邮电大楼上的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防汛总指挥张如乾,思想就很清醒吗?关键时刻就指挥有力吗?
安康县委书记牟广均,对防汛工作不认真,在当天下午没有主动与县长一起指挥群众撤离。
而县长张子美,在紧急情况下,未能根据汛情变化采取有力措施转移群众。
地委副书记黄克礼,按说是水灾发生的当天下午在家主持工作,其麻痹思想使得时机贻误。
他们失职了,有负于党和人民的重托!十万安康人,为此感到了痛心。
不管当时安康的领导人对此可以作何种值得谅解的自我阐释,而对于安康城的严酷现实,终是深刻的一笔史记。
资料来源:《安康7·31洪灾记忆》、《安康城区历次洪水纪事年表》、《百年灾难》、《安康地区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