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ings：最近上映的《悟空传》，您看了吗？这几年，“西游”题材的电影几乎平均一年一部有余，而且几乎都是星光璀璨、成本高昂、特效炫目的“重工业电影”。大IP的票房也是金光闪闪，但口碑是否同样光鲜？《悟空传》豆瓣评分5.4。

和陪伴几代人多少个暑期档的86版《西游记》不同，这几年大银幕上的西游记够“魔幻”，硬技术是越来越“硬”，但“文戏”上的槽点却层出不穷，比如孙悟空和“狐妖”尬恋。经典可不可以被改编，当然可以，但不够天才、不够走心就轻易不要“放飞自我”。

在戏曲舞台上，猴戏也是最经典的题材之一。关于孙悟空的舞台形象，大艺术家是如何塑造的？应该避开什么雷区？且听吴小如先生的分析。想必对大家看猴戏，对演员演悟空，会有极大收获！

关于孙悟空的舞台形象

BY吴小如

照我的体会是，孙悟空是一个已经得道的猴子，而非动物园中猴山上的“凡品”，在他身上应带有相当浓厚的“仙气”；但他毕竟是猴子而不是人，所以在“仙气”之外还有一定程度的“野趣”。再有，他是个具有“侠气”的家伙，象人类所有的“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品质他也是具备的。同时，他虽机智灵巧，但天真无邪，不惯矫揉造作。所以他还有一种开朗爽直的“正气”，在吴承恩笔下塑造的孙悟空是这样，在舞台上演出的孙猴儿也应该是这样。而最主要的一点乃是：孙悟空的言行举止一直是在摹仿人类的；更因为他已超凡入圣，所以他摹仿人类的造诣应该同真的人类只是“相去一间”——这又是舞台上的孙悟空所必须体现的。

▲清《升平署戏曲人物画册》之孙悟空

我不想“发思古之幽情”，但我确实不能忘怀于杨小楼所扮演的孙悟空的形象；其次，昆弋前辈郝振基的《安天会》也宛然存于耳目之间。杨小楼的猴戏所以成为一绝，照我的体会是：一、大气磅礴的“仙气”和毛手毛脚的“野趣”统一在他的身上，而“仙气”更占首要地位；二、天真无邪的性格和开朗爽直的气度表现得极其深刻突出而又简单扼要；三、举手投足体现了猴子摹仿人的情趣而绝非人在学猢狲。这就典范地创造了孙悟空的形象。

郝振基的猴戏，当时一般老顾曲家已觉得太像凡品真猴子而不是得到的孙悟空，但其像真猴的表演仍是有分寸的，即每当孙悟空得意忘形时，如偷桃盗丹的场面，他才“猴”形毕露，这正好说明平时孙悟空是装着人相的，一旦忘其所以，才露了马脚，把猴子的本色摆出来了。所以，我认为他的表演也还是现实主义的。

▲杨小楼猴戏脸谱（左）郝振基在《安天会》中扮演孙悟空（右）

今天舞台上孙悟空的形象，十之八九是以动物园猴山上的猴子为蓝本的，把猴子摹仿人一反而为人学猢狲，一出场就浑身乱抓乱挠，正如一位朋友所谈，显得孙悟空是如此的不卫生，好像长了一身跳蚤。有的则一味追求带有庸俗气氛的毛手毛脚，甚至把手足都演成痉挛状态，却忘记了孙悟空已经是“齐天大圣”。有的满脸凶气，或是一劲儿无理取闹，把歪搅蛮缠当成了天真无邪。有的更把浮躁的自高自大作风代替了爽直开朗的气度。其结果是处处使人看出那是在装猴子，孙悟空的可爱处却丝毫不曾体现。然而这却几乎成为今天舞台上塑造孙悟空形象的奋斗目标，我看未必是好。

人摹仿猴子的风气已经不仅于演孙悟空是如此了，试看几个月来京津一带各个剧团演出的《十五贯》，有几个演娄阿鼠的不带有猴子的神奇和身段呢？

1956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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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人·猴》（1983）

导演: 王芝瑜

编剧: 王芝瑜

主演: 李小春 / 许还山 / 朱碧霞 / 田春奎 / 董文华

三十年代末，京剧武生梁盛春以擅演孙悟空而获[活猴王]美誉，以精湛演技载誉京津舞台。永乐戏院罗掌柜的后台是军界戏混李大头，他逼梁盛春签了一张年约，同时对梁的师妹刀马旦白莲花垂涎三尺。小莲花在梁盛春的保护下，种下了感激和爱慕之情。城防郑司令的四姨太是新竣工的泰和戏院的后台兼股东，也看中梁盛春这棵摇钱树，另外四姨太对梁早有渴慕之心，一场围猎角逐在梁身边展开。在灯红酒绿中，梁盛春把人们对他的取乐和争夺视为捧场，以为自己高超的演技换来了人上人的地位，错误的幻觉使他疏离了患难朋友。他万万想不到，在他身边正酝酿着一场致命的暗算……

《人·猴》的主演是著名京剧武、老生演员李小春，和他配戏的是天津著名武生演员董文华。影片中，他们不仅技艺纯熟，而且配合默契。如今两老都已登仙，只余纪念。做戏不易，人生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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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欢谁演的孙悟空？为什么？戏曲、电影、电视剧、动画片里的孙大圣都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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