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曾经说过,“猫是唯一最终把人驯服的动物。”
在历史上,猫曾被捧上神坛,成为女神们的心头好、独一无二的圣兽;也曾被无情地从神坛上赶下来,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变成女巫们和魔鬼的代言人。
猫的历史,就是一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
因为具有柔软、安静、高冷、不易讨好、复杂多变的特质,猫常常与女性联系在一起。在各大神话体系中,不仅成为诸多女神偏爱的宠物,甚至还是女神的化身。
世界上猫咪最多的景区,大概要数土耳其的以弗所古城了。
据说,以弗所古城遗址内一共有几十万只猫,几乎每走两步就能遇到一只猫。
在古代地中海沿岸,以弗所是希腊神话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崇拜中心。这里坐落着被誉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神殿。
希腊神话里,阿尔忒弥斯是狩猎女神和接生之神,属于奥林匹斯十二神之一。她司掌着自然力、生产与月亮,因而又被视为月亮女神。
罗马神话中,与阿尔忒弥斯相对应的女神,就是月亮与橡树林女神狄安娜。狄安娜司掌狩猎、分娩、动物和植物,具有掌控动物说话的权力,由于曾经在黑夜中制造光明,所以得名“狄安娜”(Diana)。
狄安娜曾经化身为猫出现,所以,月亮的崇拜者们便将猫当做月亮女神的圣兽。
这些四处溜达、特立独行的猫咪,被视作自由的象征。于是,我们常常能看到,在罗马时期的雕像、绘画作品里,自由女神的脚下往往有只猫咪。
神话赋予城市灵魂,城市则以建筑、人文风俗为载体记录神话。在以弗所这座古老的城邦废墟里,神话的影子无处不在。
每一处历经风霜留下的断壁残垣,每一尊历经战乱受损的雕像,每一只走进阿尔忒弥斯神殿的猫,都是神话留下的印记。
难怪在《神话之城》这本书中,作者席路德不无感慨地说,“神话是活的。不但曾经活过,现在仍然活着。”
了解某个神话体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到当地去,去看看那里的建筑,从当地人口中探听古老的传说。当然,也可以通过阅读《神话之城》这本堪称“世界神话旅行手册”的小书,来了解神话古城背后蕴藏的传说故事。
作为资深神话考古爱好者,席路德不仅热衷于研究世界各大神话体系,还另辟蹊径,用有趣有料的方式向神话爱好者、幻想爱好者和普罗大众科普神话。
在陆续出版了《妖非妖》、《男神考》、《无名之城》等多部神话题材作品后,席路德在搜集整理大量神话史料的基础上,以神话与城市的关联作为切入点,以游记为载体,创作了《神话之城》。
《神话之城》一书总共选取20座古城,地域横跨五大洲15个国度;时间跨度从人神共居的年代延展到中世纪及近代;内容上不仅涵盖希腊神话、罗马神话等耳熟能详的神话体系,还涉及了北欧神话、凯尔特神话、两河流域神话、美洲神话、斯里兰卡神话、太平洋神话等冷门生僻的神话体系,甚至还囊括了人造的克苏鲁神话体系。
在《神话之城》的引领之下,不难发现,从地中海沿岸到极北之岛,从南美热带丛林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人类创造了神话,而神话却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不断滋养着人类。
曾经的月亮女神崇拜中心以弗所,历经千百年的时间洗礼,只剩下断壁残垣,即便如此,神话赋予它的魅力也从未消散过。
游荡在以弗所的猫咪,依然在延续着女神们的神话传说。
02 猫与女神们的不解之缘
据说,古希腊时期,猫咪在各城邦的人气都居高不下,所到之处皆有猫的影子。猫咪不仅在古希腊时期备受宠爱,在其他地区同样成为神话传说的宠儿。
在北欧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生育之神芙蕾雅心爱的动物就是猫,她的战车也是由两只猫来拉动的。北欧人认为,猫象征着柔和与肉感,与掌管爱情的女神芙蕾雅非常相称。
在埃及的《死亡之书》里,创世神太阳神拉·哈拉克提曾化身为猫,杀死了阻止太阳东升西落的恶蟒阿波菲斯。
埃及神话中,与猫咪相关的神一共有三位,除了太阳神拉,还有战争女神赛克迈特与猫神贝斯特。
战争女神赛克迈特是狮首人身,又被称为母狮神,她生性凶狠,是力量的象征。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下埃及的战争女神贝斯特,由于在神职上具有相似性,于是贝斯特逐渐转变为家庭的守护神。
在最古老的埃及神话中,贝斯特原本是狮首人身的形象,后来逐渐演变成了猫首人身的形象。等到希腊统治时期,猫神贝斯特被进一步转化为代表月亮的神灵。
相传,贝斯特是太阳神拉的女儿,奉命到下界毁灭罪行累累的人类。起初的贝斯特是狮首人身的形象,性情残暴。太阳神拉不忍看人类受苦,于是抽走贝斯特的残暴和憎恨,换成关爱和善良。这才有了性情温顺和善的猫神贝斯特。
在古埃及,杀猫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这是因为,古埃及人将猫视为神灵,精心豢养在家里或者神庙之中。家猫去世后,埃及人还会为它们举行哀悼仪式,甚至制成木乃伊,成为供奉神灵的陪葬品,厚葬在石棺中。
纵观世界各大神话体系,不难发现,猫咪大多与象征爱情、生育、丰产的女神联系在一起,成为女神的化身或圣兽,尤其是月亮女神。
为什么在不同地区会不约而同地出现这种现象呢?这或许与猫的生活习性和生理特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猫是夜行性动物,经常昼伏夜出。于是,古代人逐渐将猫与月亮联系在一起。
古罗马人相信,猫的眼睛甚至是身体,都会随着月亮的盈亏而发生变化。古埃及人更是普遍认为,夜间出没的猫能够看清事物,是因为每到夜晚,太阳所发出的生命之光就贮藏在猫的眼睛里。
在多个神话体系中,月亮女神都是明眸善睐、风姿绰约、浪漫多情的形象。而这种形象的根源,很大程度上源自古人对猫的印象——柔软、高冷、多产。除此之外,猫善于捕鼠、抵抗毒蛇的生活习性,同样深刻影响了猫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
最为崇尚猫咪的神话体系,莫过于古埃及神话。猫神贝斯特,则集中体现了古埃及人对猫的高度崇拜。探究其中原因,离不开古埃及文明的地域环境。
古埃及文明发源于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域,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靠耕种农作物为生。而肆虐的老鼠,不仅破坏农作物、粮食,还传播瘟疫、疾病,夺去无辜百姓的生命。作为老鼠天敌,猫捕食老鼠,为古埃及人保住粮食,有效阻止疫病的发生,逐渐在古埃及人心目中占据了不俗的地位。
关于古埃及的猫咪崇拜,还有另一种说法,古埃及附近都是沙漠,而眼镜蛇等毒蛇是沙漠霸主,这些横行霸道的毒蛇危险性极高,常常伤人性命。只有猫咪,能够制服毒蛇,庇护古埃及人远离毒蛇的伤害。
正是因为在古埃及人的日常生活中,猫咪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所以在埃及神话中,女神贝斯特才会化身猫咪,守护古埃及人,甚至在遭遇外敌入侵时,还会化身狮子,现身抵御外敌。
在诸多被人类驯化的家养动物里,猫无疑是特殊的一个。正如温斯顿·丘吉尔所说,“狗全都崇拜地看着你们。猫全都蔑视地看着你们。只有猪把你们看作是和它们平等的。”
千百年前的神话里,高冷神秘的猫咪是女神的圣兽、月亮女神的化身,象征着自由和守护的它们与人共享世界。
千百年后的现在,猫咪依然是人类不可或缺的伙伴,它们仍然陪伴在人类身边,将古老的神话不断延续下去。
从过去到现在,乃至将来,从神灵到爱宠,从庇护到陪伴,猫咪始终与人类共生,共享这世界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