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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关镇,舒,桐,潜三县交界的龙眠山在此结穴又蜿蜓而去。
一条四季清澈的白龙河绕镇而过。
白龙河出龙潭后,汇积了三条小河,成了一条宽七八丈的大河了。
龙潭碧绿如翠,潭上飞瀑溅玉,潭中波光粼粼,潭边几株山桃开的比较晚,颇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意思。
潭下的山凹里有二十几户人家,围着一棵参天的古白果树(银杏)而建。多明清时期的徽式乡居旧屋,几户后建土屋散在村边河房,倒显的格格不入,就象几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闯进了破落的乡村土财主家。
村子叫方家老家,姓方的却没有一户,倒是姓林的占了九成,姓张的就是那零星的几户土屋。
外人不知究竟,感到奇怪,其实这里面有故事,那是“六月天冻死一只老绵羊,说来话长”,以后再讲。
说的是村里这十年,出现了一个非常奇异却又无法说清的怪事:
大户林姓十八户人家,一连十年,虽然年年添丁,却都是女孩。更为诧异的是老族长一家三房,连生七胎如花似玉的女孩,愣是没一个带把儿的。
反而后来的张姓七户年年添丁,清一色的小鸡鸡。
老族长白眉紧锁,额头的皱纹深似核桃,整天水烟袋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这年腊月在祠堂祭祖毕,老族长将各房当家的留了下来,在祠堂东厢房议事。
呆坐静了很久,屋里烟雾缭绕,不抽烟的几个呛的闷咳,忍不住也要过身边的长烟锅抽几口,呛的更厉害了。
老族长先开了口:还还还,还老规矩,抓抓抓,抓阄!抽到哪哪哪家,祖宗派的,老老老天定的,不准闹,不不不,不准说出去!都……知道了吗?
最后五个字,象一声闷雷从一个个脑中滚过,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一个黑漆漆的瓦罐放在了桌子中间,十八个纸条当面团成团,只有一张写了个大大的中字。
每个人都伸手进去,哆哆嗦嗦的摸出一个纸团,当面交给族长,族长慢吞吞展开,见是一张白纸,抓阄的人一阵惊喜,双手合十,对空拜了拜。还没抓的不免又一次失望,因为下一个也许就是自己中了。
屋里越来越沉闷,还剩下两个阄了,族长的小儿子德峰和三奶奶家独子德林未抓。两人眉头紧锁,虽是皇天腊月,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出,都僵持着不肯伸手。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俩,静的可怕,只有老族长的水烟袋咕噜咕噜声更响了。
老族长清清喉咙,道:德峰!你你你,你先抓!
德峰身子一抖,咬紧下唇,快速的抓出一个纸团,如抓火炭,又似蝎子般扔在桌上。
老族长盯着看了一眼,用长长的衣袖扫过桌面,将纸团扫入袖中。一双枯骨如瓜的手,慢慢伸出来,慢慢剥开纸团。十九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一张白纸。
一声压抑的哭声,呜~呜~的从胸腔中挤出,德林抱头打开门,冲出屋子,来到外面的祠堂,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嚎啕大哭:
爹!儿子不孝!娘!儿子不孝!秀英!我对不起你! 珠儿~我的珠儿~
屋子的人出来了,无比同情的望着悲痛万分的德林,或摇头,或叹息……
屋里只剩下德峰和老族长,老族长敏捷如猿,迅速将黑瓦罐中的纸团拿出,扔进腾着蓝色火焰的炭火盆里,纸团着了,象花一样缓缓绽开,白白的什么也没有。
德峰眼里充满疑惑地望着他爹,老族长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团,也扔进火盆,纸团也绽开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中字在火焰中,一闪就没有了。
地上只剩下十几张白纸条,一阵风吹来,旋飞如蝶。
这是方家老屋的林氏家族,当家男人口口相传的一个秘密,二百多年来守口如瓶,连嫁过来的外来媳妇都不得而知,那是破坏家规的重大原则。
那还是明末清初的时期,顺治爷刚坐龙庭,前明遗老方老太爷不愿为清廷外夷为官,归隐云关,在龙潭下的这块山中平地,起了一片鳞次栉比的大宅,亲手在祠堂前种下一棵白果树,外称方家大屋。
到了雍正朝时,白果树己参天入云,绿茵如盖,方家也散枝开叶,除了老四房入京做了御史,还剩下老三房二十几户了。
方家祖上留有巨产,田有千亩,铺有百间,都是当年老太爷搜刮贪墨所得,在安庆府和扬州府都有掌柜的打理。
到了老四房在康熙爷手下,做了几年工部郎中,又后放了一任扬州的两淮都转盐运司的运副(三当家的),方家更是如火烹油,火旺大发了。
后来戴名世南山案发,又是同乡,又是姑表兄弟的布衣宰相方苞受到牵连,堂侄方盐运副也受到攻讦,罢官回了老家,在云关另起一片大宅,叫方家新屋。
长话短说,随着盐都运副方老爷罢官,方家的风水似乎出了问题。
准确的说是方家大屋的老三房出了问题:二十几房这十几年,年年都有男丁夭亡,而女孩出嫁的出嫁。虽有新媳妇娶进来年年添丁,但都是女孩,硬是一个男孩没有!
如此下去,偌大个方家眼看香火将断,丁息族亡了。
老四房方老爷家也出了个败家玩意儿(故事后面再讲),好在方老爷交际甚广,三教九流无所不往,江湖豪杰也时常周济。
四房当家的老兄弟一合计,请老四出面。
一封书信寄到镇江府亲家刘府上,于是亲家府上的刘师爷,陪同一位中年的茅山道爷悄悄的来到云关。
道爷的到来虽然悄然无息,但随即在暗地里,掀起了一场大风波。
这场风波不但彻底改变了方家的命运,也改变了云关的百年风水。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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