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是当代歌曲《梅花三弄》中一段歌词,引用元好问一首词中的开篇词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
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
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元代.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
金朝的泰和五年,十六岁的元好问赴并州赶考,在路途中碰到一个打鸟猎人说,他今天捕杀了一只雁,另一只逃脱的雁不停悲鸣,最后落地而亡。
元好问从猎人手里买回了那只殉情的雁,亲手埋葬在汾河边,并且立碑刻下“雁丘”两个字,写出《摸鱼儿·雁丘词》。
元好问青春年少之时少了一些阅历,却多了一些纯情。这首著名的词名为咏物诗词,其实更有他情感的抒发,元好问开篇就直抒心怀。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元好问对大雁的殉情,他抒情写意如歌描绘,开篇就直抒胸臆自问情为何物,双雁殉情在用生命回答。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元好问一唱三叹,字字见无奈又深情感慨,能不让读者泪来难停?拟人化的悲剧伤感气氛浓浓而来,挥之不去。元好问大概也懂得殉情之雁的心,平日朝夕相依相伴情侣已去,孤雁儿心里知道,失去一生的伴侣,孤单生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殉情死去是最应该的事情。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
荒烟依旧平楚。”
元好问少年时饱读诗书,此时他灵感正来,联想奇特又小处见大。葬雁之丘处,汉代帝王曾来在此巡游。想当年当时是箫鼓声声,棹歌阵阵,而如今这里已是四处冷衰草荒凉,可叹只有萧条冷落景象。多巧的对比,当年尊贵者,于今竟然如此,知道此事也见木然不动心情,只有感叹。而殉情的雁却让元好问在此流泪感动,心潮起伏留下好词。
“招魂楚些何嗟及,
山鬼暗啼风雨。”
元好问年岁不大,但诗情已远,他把景情融为一体,尽情地展示对殉情大雁的哀悼与惋惜,咏物见人的感觉用到极处。
“天也妒,未信与,
莺儿燕子俱黄土。”
词人心意如歌,他在词中认为雁的殉情不像莺、燕那样死葬黄土,少有人知。因为雁的真正生死相依的爱情会惹起上天的忌妒。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
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元好问认为“雁丘”,会让来雁丘的文人墨客写诗赋词长歌举杯。在年轻的元好问此时的情怀里,富贵显赫远不及生死在一起的爱情。殉情雁也是幸运的,它的举动让年轻时的元好问才情尽现,一首凄美的好诗词由他笔墨展现。
元好问写雁喻人,如泣如歌感叹。他用优美又深情的语言,写出了让多少后来诗文之人为之称赞,让多少古今青年男女有此心愿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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