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嬴政是首次对中国完成大一统的传奇人物,其自认功盖三皇,过五帝,故自称“始皇帝”,世人称之为秦始皇。他的生平事迹有功有过,在后人评价中毁誉参半。其身后留下的秦始皇陵兵马俑,亦被称为世界八大奇迹之一。对于这些栩栩如生的兵马俑,世人曾纷纷揣测,是否为活人烧制而成,这一度成为千古谜题,只因中国有着由来已久的殉葬制度。
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帝王将相达官贵族享受着一切优质资源,奴役着手下的人,不把他们当人看。人终有一死,滔天的富贵人死后带不走。可古代人一直对来生和轮回的传说深信不疑,他们希望自己死后,在地下也能被奴仆服侍,有红袖添香,仍能享受高头大马富贵荣华。这样事死如事生的背景催生了一种很残酷的制度——殉葬。
殉葬制度古已有之。它在原始社会末期便出现,在奴隶时代盛行,汉代后开始式微,直到元明清又死灰复燃。例如商代,一般是用死者的妻妾及亲近奴仆护卫进行人殉,用以战俘为主体的奴隶进行人祭。手段残忍:吊死、毒死、活埋……人命被当做和牛羊一般无异。
甚至连殉葬的人数也是等级分明的。《墨子·节葬》讲明:天子或诸侯的殉葬者几十到几百的都有,而将军或大夫的殉葬数量大体在几个或几十个左右。
春秋战国时期封建制在各国相继建立,因着殉葬大量奴隶会导致兵源稀少和战斗力下降,丧葬的习俗也变为以俑代替活人殉葬。俑多是由泥土或木头做成的人或动物的形象。但还有一种俑是活人俑,是在活人身上裹布后封以泥土,随后将之放到窑炉烧成陶俑,再在外面涂上颜料,炮制手法相当惨无人道。
虽说秦国多用俑殉葬,可秦朝的人殉制度并未消亡。《史记》有云:“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身为始皇帝,秦始皇从刚登基便开始修筑陵寝。他生前是天下之主,死后也想做阴间的帝王。为防止陵墓被盗,秦始皇陵建成后,大量为其修陵的工匠被殉葬。
举全国之力修建这一陵墓,秦始皇陵自然非同凡响。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规模庞大且设计完善的帝陵。据史料所载,秦始皇陵内有各式各样的宫殿,还陪葬有海量的奇珍异宝。其四周亦分布着大量形制内涵皆迥异的陪葬坑和墓葬。
秦始皇陵体现了中国古代人民高超的艺术才能,是流传给我们的文化遗产。出于对文物的保护考虑,如果现在发掘秦始皇陵,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种破坏。我国以抢救性挖掘为主的思想也决定了短期内不会再打扰秦始皇这位伟大帝王的沉眠。
不过,1974年,秦始皇陵陪葬坑中的兵马俑现世,随后便震惊了世界。刚出土时,每一个兵马俑都栩栩如生,千人千面,俑与俑的神态、体型乃至发饰都有一定区别,这也导致了这些兵马俑没有一个相同。
因着人殉制度自汉才开始式微,有传言道,这些兵马俑是真人烧制。但考虑到若有规模如此巨大的人殉,史书上不会丝毫没有体现,这个猜测又显得像是无稽之谈。众说纷纭,可兵马俑为珍贵的国宝级文物,没人有权利打碎一个看看其内里是否嵌有人的骸骨。
一时解决不了的便交给时间。随着时间推移,秦始皇陵兵马俑出土后开始出现老化和破裂的现象。尽管我国文物保护部门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兵马俑进行着修缮和保养,可一次偶然的机会,一尊兵马俑还是裂开了。
在惋惜其完整性被破坏的同时,人们惊讶地发现这尊兵马俑内部竟是空心的!这个发现使“活人俑”的传闻不攻自破。兵马俑若真是以陶土覆盖活人烧制而成的,那其内部肯定有着人的骸骨或衣服等残留的存在痕迹,可这尊空心的兵马俑里什么都没有,经过元素分析,这尊兵马俑完全是用陶土烧制的。
况且,若殉葬这么大规模的士兵,对秦国的兵力将是极大的损耗,也会寒了秦国将士们的心。作为一扫六合,统一天下的帝王,想必秦始皇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但若非“活人俑”,如何解释兵马俑千人千面,各不相同的情况呢?专家推测,当初工匠们应该是以着一批士兵为原型制造的兵马俑。
作为始皇帝,秦始皇居功至伟。他先后灭六国,一统中国,建立了一个中央集中政权的统一多民族国家——秦朝,奠定了中国两千多年政治制度的基本格局。其实行的许多制度至今仍对我们的生活产生着巨大影响:如地方上实行的郡县制与我国现在的行政划分渊源颇深。秦始皇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修筑的万里长城在很长时间内保护着我们的先民不受侵略者的侵袭,至今仍留在那儿供我们游览体味。
但秦始皇的恶举也显得罄竹难书,其焚书坑儒是对我国古代文化的一次巨大破坏,苛政虐民和严重的赋税徭役提前敲响了秦王朝的丧钟。但从整体来看,秦始皇还是功大于过。哪怕在世界上的出色帝王范围内比较,他也往往排在前列。
对于这样极具争议的历史人物,我们一定要理性看待。无独有偶,世人对一代女皇武则天的看法也是褒贬不一。她的无字碑,既可以是功德无量,也可以是自感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其实,无论怎样评价他们这些历史人物的是非功过,对于这样雄才大略的帝王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曾在历史上翻云覆雨,其功劳盖千秋、惠万代。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比评价他们更重要的是,吸取教训,铭记历史。
总之,栩栩如生的兵马俑是工匠们高超工艺的结晶,而并非活人俑,千古难题已真相大白。今时亦不同往日,尽管殉葬制度在中国由来已久。可新中国有着强大的政体,它爱自己的子民,绝不会像古代那样视人命如草芥。我们生存在这个由秦始皇奠基的统一国度,也永远不用再担心殉葬制度会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