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家没有自产机心的独立制表企业,那么这家企业会生存的相当艰难,尤其在ETA机心要决定对外减少供应直至断供最严重的2012年前后。
要想自产机心绝非易事,除了世界上知名的大品牌企业,小型的制表企业则面对的巨额的机心研发投入和生产成本,当然即便花费巨资拥有了自产机心,这才是一个开始,消费者认不认可、机心运行稳不稳定(这对新机心来说极具考验),再到销售定价与利润空间等一系列问题。
当然,一个制表企业拥有自产机心的能力,则被视为这是古老制表的传统,然而,在现代制表工业当中现实与我们普通消费者的期望有些不同,当然不可否认,这也有因为瑞士表在宣传上有些故意误导的成分。
现代制表企业经常对外订购零件和机心没有接触过瑞士制表的消费者,可能觉得这种昂贵的手表,来自于每一家坐落在侏罗山脉的钟表制造商,在白发苍苍的制表师悉心制作下,熟练地手工制作出各种精密零件,这当然是许多瑞士制表商的商业广告所呈现出来的画面。事实真的如此吗?答案是否定的。
当然曾经有一段历史,瑞士制表师们在他们的小作坊里采用小型车床把金属碎片来削制成机心中的轮系和夹板,以消磨漫长而寒冷的无聊冬天。随着工业革命使英国和法国的制表成本变得过高,而瑞士接过了这一棒,寻求更有效的生产方式。
因此,传统的瑞士机心制造企业Valjoux、Lemania和ETA出现了。这些企业只生产机心,这意味着这些公司可以增加产量、减少各种管理费用,并为各地涌现的制表企业提供现成机心和定制机心。这里包括劳力士、豪雅和百年灵等公司,可以直接从这些企业中采购机心来装配在自家钟表中。劳力士在最开始无法制作计时机心的时候,生产出的迪通拿手表搭载的便是Valjoux公司生产的72型机心,其中也采用过Lemania机心,后来又改用真力时的高频机心(4130机心),直到4130机心的诞生,才彻底解决了手表机心自产的尴尬。泰格·豪雅与百年灵直到今天,仍然有大部分表款仍然在采用第三方机心企业供应的机心。
这就是瑞士制表企业的美妙之处:这些制表企业没有将巨额资金投入到单一、简单的机心研发中,也可以生产出复杂多变的表款。特别是计时机心,尽管这类计时功能具有很高的技术门槛,但是仍然可以被一些没有技术实力但具有品牌影响力的使用并发扬光大。
这与我们更为熟悉的汽车工业非常类似,一家汽车制造商不会从头到尾的制作汽车轮胎、悬架、制动器甚至座椅等等来赚钱,这些都是会交由更加专业的垂直性企业来完成,最后经过汽车企业组装调校测试完成一个整体的汽车,对于制表业来说也是如此。1969年 Heuer Monaco(摩纳哥·豪雅,泰格·豪雅的前身)与其他制表师联合研发出Calibre11自动计时机心,新机心需要大胆的手表外观设计来推广——因此豪雅直接找到了表壳制造商Piquerez,让他专门设计出了独特的方形表壳。
这些表还不够高端和昂贵,那么顶级品牌就可以完全自产机心了吗?其实拿销售价来说,目前表款均价最为昂贵的就属理查德·米尔Richard Mille了,但你知道吗?理查德在今年以前没有一款自产机心,旗下所有手表低端用的是Vaucher机心,高端采用的是爱彼机心工坊的APRP机心。直到今年年初,才隐晦的推出了第一款“半自产”机心,当然目前也没大量使用。
诞生于1972年的ref.2499, 机心便是采用的 Valjoux 23基础机心打磨改制而成。
百达翡丽在2004年以前,还无法生产出自产的计时机心,所以在最开始采用Valjoux计时机心,后来又更换Lemania机心。虽然百达翡丽和爱彼、江诗丹顿这些以其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机心而闻名,但许多的基础机心仍然是外部供应的。
许多顶级制表企业都是如此,名单很长:江诗丹顿、Richard Mille、宝玑、宝珀等等,当然还有百达翡丽。我们现在可能知道百达翡丽是因为其精美的自制机心CH 29-535 PS,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该品牌使用的Lemania的计时机心。百达翡丽还从积家和Valjoux采购机心,甚至委托 Victorin Piguet(现为 Frederic Piguet)对自己的简单机心进行改良,以实现中心秒针(早期手表)等复杂功能。
不过不要担心也不必惊慌,像这些顶级表在机心企业购买了现成的机心后,往往都会进行大规模的细致改造,将其标志性的手工精加工、磨砂、倒角和抛光机心坯料风格融入到制表师赖以建立声誉的艺术品中,真正的技巧在于手工完成。
劳力士的迪通拿在前期使用真力时的高频机心El Primero时候,会将36000次每小时的频率降低至28800次,以保障自己产品的最优性。
手表机心是大规模生产的领域半个世纪前的手表企业自产机心的手表比现在多很多,那么为何在今天又突然都采用外购机心呢?技术的倒退还是道德的沦丧?其实,在现代工业化的今天,要能高效的生产出高品质的机心,这个行业需要分工明确的做起配套产业,这是一个行业发展的必然结果。
事实上这些大品牌也有能力制造更多自产的零件,浪琴表和豪利时这样的中端品牌,他们现在获得的荣誉远不如几十年前,他们因为被资本并购后为大集团和企业发展做出了牺牲性的调整,例如,鼎盛时期的豪利时,拥有800 多名员工、7家工厂,年产量超过120万只钟表。在今天这种规模在行业内也算是超级大型的工厂了。
浪琴也是,其13.33Z计时码表机心是第一款为腕表生产的计时码表,开创了持续50多年的自制高精度计时码表的品牌传统事实上,后续的13ZN机心是第一款配备飞返的机心,并且在十多年来一直是唯一一款配备飞返的机心。浪琴当时和劳力士一样伟大,在业内具有很高的声誉,浪琴表当时也是职业运动员的计时伙伴,它著名的计时码表成为赛车、滑雪和赛马的计时工具。就连查尔斯·林德伯格(Charles Lindbergh)在第一次从纽约直飞巴黎的单人航班上也佩戴了浪琴表。浪琴表以其坚固、精确、屡获殊荣的自制机心而闻名于世,百达翡丽也曾梦寐以求此类机心。包括今天Lemania机最为超薄的自动机心。
但随着技术的转变,机心不再成为手表最为重要的价值,今天的手表需要材料科学、制表理念、品牌影响力等多方面来衡量,这听起来违背了我们消费者的期望,但传统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我们可以在许多新兴的高级制表品牌或表款中发现,包括宇舶表、理查德·米尔甚至爱彼皇家橡树当中,发现了材料和设计的重要性,更有一个很好的例子,一个10年前被名表收藏家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的百达翡丽鹦鹉螺基础款5711腕表,换一个表盘颜色可以卖到上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