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末,一伙人潜到巴黎伊夫林区(Yvelines)一处墓地,对其中一个墓碑动了手脚,他们用力将它搬开…
5月1日,一则新闻登上了法国各大媒体,《罗密•施奈德的墓穴遭亵渎》,这一天,距离她离世那天——1982年5月29日,已经整整过去三十五年。
三十五年时光里,世界各地仍有人们观看《茜茜公主》,并爱上这个热情娇憨的女孩,虽然,她生前十分反感人们不断提及这个角色。“我讨厌这个形象,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已不再是茜茜公主了,而是一个不幸的四十二岁女人,叫做罗密•施奈德。”
她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外界也习惯将她塑造成这样的人设:一个戏里天真可爱、戏外痴情又命途多舛的女人,甚至将她的悲苦人生与阿兰•德龙直接关联。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与法国男神恋爱失败后,罗密•施奈德又经历了怎样的人生?
与厨房里挥洒时光的女人相比,罗密•施奈德是个幸运的女孩。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渴望在巴黎生活,非常有名气,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在日记本里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她才是个十三岁的青少年。在演员母亲的引领下,罗密很快踏上追梦之旅,十五岁与母亲共同拍摄电影《白色丁香》,开始演艺生涯。十六岁拍摄奥地利电影《茜茜公主》,大获成功。那时的她,事业上春风得意,笑容灿烂,无忧无虑,殊不知人生就像开车,只要上路,就有剐蹭的风险。
1958年,罗密•施奈德接拍了第一部法国电影《Christine》,在这里结识法国演员阿兰•德龙。起初,阿兰•德龙发现这位搭档难以沟通,她有些无聊,还反复无常。不曾想,爱神挑选了这对俊美的年轻人,一箭双心,两人坠入爱河,这一年,罗密二十岁,阿兰•德龙二十三岁。
法国电影《Christine》
戏里的剧情可以编剧,戏外的人生却由不得人,尽管两人在1959年订婚,却依然改变不了分手的结局。阿兰•德龙天性不羁,作风我行我素,相爱的时候浓情蜜意,不爱的时候拂袖而去。这段恋爱持续了五年时光,阿兰•德龙移情摩洛哥演员娜塔莉(Nathalie Sand),1963年,他给罗密写了一封潇洒的分手信,“我和娜塔莉来墨西哥了,问候你,阿兰”。
失恋无疑是痛苦的,选择吞下苦涩继续前进的人,会有更大的可能迎来盛放,裹足不前、迟迟不肯放手的那位,势必会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阴雨连绵的时候就要发作,痛不欲生。
1964年8月,阿兰•德龙与娜塔莉举行了婚礼,一个月后诞下儿子安托尼(Ahthony Delon),过上家庭生活。表面上,罗密•施奈德也将人生继续推进,她邂逅了哈里•梅勇(Harry Meyen),一个德国剧作家,生下儿子David。1977年,她却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还是、并且永远都会是阿兰•德龙”,罗密没能用理智战胜情感,她给自己留了一道美丽又残忍的伤口。
阿兰德龙与娜塔莉的儿子
罗密对阿兰•德龙执着的爱让人困惑。或许,这源自她少女时代的那个梦想,“在巴黎生活,非常有名气,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或许,是因为阿兰•德龙实在太英俊了,湛蓝深邃的蓝眼珠,一丛浓密弯长的睫毛,天使般地精致,使得任何面孔在他面前,都显得粗俗无比;又或许,是因为不羁的作风下,这位前任有着别样的款款深情,而她恰好懂得。
罗密•施奈德经历了两段婚姻,第一任丈夫离婚后自杀,第二任丈夫比她小很多,生下了女儿Sarah,也没能走到最后。不过,对于已育女性来说,继对男人的幻想破灭后,生命的希望会慢慢转移到孩子身上。罗密的不幸在于,即便这束生命的火光,也被浇了一头冷水,她的儿子David死了。
罗密•施奈德与第一任丈夫
1981年7月5日,14岁的David与伙伴散步后,打算回到祖父母家里,像往常一样,他不想麻烦家人亲自开门,打算直接翻越栅栏,这一天,他平时踩踏的支撑点——常青藤上一处地方,出了一些状况,少年一脚踏空,栅栏直刺进腹部,伤及股动脉,他挣扎着进屋,家人们惊慌失措,迅速联系消防员,将他送到医院。遗憾的是,还是没能救回这个可怜的孩子。
惨剧发生的第二年,罗密•施奈德在巴黎公寓里心碎离世。有人说她是自杀,也有人认为是自然死亡,比如好友Claude Pétin,出事前夕,他们在一起聚会,罗密穿着牛仔裤、运动鞋,“凌晨三点半,我对罗密说,太晚了,你回家吧。”转天,罗密•施奈德被发现在家中辞世,年仅四十三岁。
这一天是阿兰•德龙最为灰暗的一天,他急忙赶来做最后的道别,为初恋爱人写下这首诗歌:“我看着你熟睡,我在你身边紧靠着床,你穿着一件黑红色的长袍,上面刺着花朵,我猜那些是花朵,因为我也看不清,我跟你告别,那是最漫长的告别,我的宝贝。”
近年,阿兰•德龙向萨拉(Sarah Briand)——《罗密•施奈德,一个沉默的长夜》传记作者,回忆了当时的情形,他“跪在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罗密面前,看着这位最初的恋人。”想要为她写几句话,泪水早已不住地流。
这份怀念是真挚动情的,实际上,这个俊美的男人固然天性桀骜,却有着别样真挚的情意,比如分手后,他们没有形同陌路,而是保持了善意的互动。1968年,在他的力荐下,罗密获得出演电影《游泳池》的机会。1981年,罗密•施奈德答应参加电影《为了警察那张皮》的公开活动,这是阿兰•德龙自导自演的一部影片,不料,David的意外悲剧打乱了一切。
步入晚年,阿兰•德龙更是不吝公开表达对罗密的思念。毕竟,回顾他一生中的爱恋,唯有罗密•施奈德,宁愿忍着疼痛和心碎,也要倔强、执着地去爱他,从她还是那个二十岁的茜茜公主时起…
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