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时辰是贯穿全天的,但更、点只对应夜晚。
一、更和点古人将一夜分为五更,戌时(19时至21时),为一更;亥时(21时至23时),为二更;子时(23时至1时),为三更;丑时(1时至3时),为四更;寅时(3时至5时),为五更。每更就是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即120分钟。按更击鼓报时,又把每更分为五点。每更又平分为五,所以每点只占24分钟。
宋代诗人张继先写了五首《度清霄》,分别写五更时的城中夜色,非常细腻传神:
一更一点一更初。城门半掩行人疏。茅庵潇酒一事无。孤灯相对光清虚。蒲团安稳身不拘。跏趺大坐心如如。月轮微出天东隅。空中露出无名珠。
二更二点二更深。宫钟声绝夜沉沉。明月满天如写金。同光共影无昏沉。起来闲操无弦琴。声高调古惊人心。琴罢独歌还独吟。松风润水俱知音。
三更三点三更中。烟开雾敛静无风。月华迸入水晶宫。四方上下同一空。光明遍转华胥同。千古万古无初终。铁蛇飞舞如流虹。倒骑白凤游崆峒。
四更四点四更长。迎午进鼠心不忙。丹炉伏火生新香,群阴剥尽回真阳。金娥木父欢相当。醍醐次进无停觞。主宾倒置情不伤。更阑别去还相忘。
五更五点五更残。青冥风露逼人寒。扶桑推出红银盘。城门依旧声尘喧。明暗二景交相转。生来死去纷易换。道人室中天宇宽。日出三竿方启关。
一更至五更处在深夜,本是人们睡眠之时,若此时不睡,体味静夜,真是能感受到与喧嚣的白日所截然不同的环境与心境。
苏轼也写过一组诗《江月五首(并引)》,他当时身在岭南,当地的气候时令与中原不同,到了农历九月,残暑方退,过了九月十五月出的时间愈加推迟。苏轼因为此种独特的天象,而写了五首诗,也以五更为线索,分别写出月色下的美景:
一更山吐月,玉塔卧微澜。正似西湖上,涌金门外看。冰轮横海阔,香雾入楼寒。停鞭且莫上,照我一杯残。
二更山吐月,幽人方独夜。可怜人与月,夜夜江楼下。风枝夕未停。露草不可籍。归来掩关卧,唧唧虫夜话。
三更山吐月,栖鸟亦惊起。起寻梦中游,清绝正如此。驱云扫众宿,俯仰迷空水。幸可饮我牛,不须违洗耳。
四更山吐月,皎皎为谁明。幽人赴我约,坐待玉绳横。野桥多断板,山寺有微行。今夕定何夕,梦中游化域。
五更山吐月,窗迥室幽幽。玉钩还挂户,江练却明楼。星河澹欲晓,鼓角冷知秋。不眠翻五咏,清切变蛮讴。
五更,寅时,是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常说的“四更造饭,五更开船”,相当于现在的1时至3时做饭,3时至5时开船。苏轼《二十六日五更起行至磻溪未明》,便形象地写出了此时出行的人们所看到的天色:“夜入磻溪如入峡,照山炬火落惊猿。山头孤月耿犹在,石上寒波晓更喧。至人旧隐白云合,神物已化遗踪蜿。安得梦随霹雳驾,马上倾倒天瓢翻。”
二、打更以及更夫古人没有手表、闹钟,有了更,便需要有人报时,因此形成了我国古代的一种夜间报时制度——打更,还产生了一种巡夜的职业——更夫。更夫在每天夜里,用敲竹梆子或敲锣的方式,来提醒人们时间。他们晚上要守着滴漏或燃香,用来计算准确的时间。
更夫通常两人一组,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打更时两人边走边敲。每个更到了,都要敲一次,一夜敲五次。打更的方法也有讲究,打一更(19时)时,是一慢一快,声音如“咚!——咚!”;打二更(21时)时,连打两下,声音如“咚!咚!”打三更(23时)时,要一慢两快,声音如“咚!——咚!咚!”;打四更(1时)时,要一慢三快,声音如“咚——咚!咚!咚”;打五更(3时)时,一慢四快,声音如“咚——咚!咚!咚!咚!”。每次打更,都要连打三遍,就可以结束了。打更时更夫还经常说一些提醒大家注意的话,比如“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寒潮来临,关灯关门”等等。
通过五更,我们便知道古人认为夜晚就是从戌时到寅时,也就是从晚上19点到第二天早上5点。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的作息时间与太阳的运行、日夜的更替是一致的,这与当代人有所区别。因为古代没有电,虽然夜间也有照明的方法,但毕意不像现在这样方便。再加上,中国人的传统养生哲学,也认为夜晚是应该收敛蓄积的,五脏六腑都可以在夜间的睡眠中得到保养。所以,便形成了白天劳作,日落就休息的习惯。睡得早,因而起得早,五更天的时候,现代人还在睡梦中呢,古人就要起床了,太阳出来了,就应该兢兢业业,努力工作了。所以打更也就打到五更,接下来天亮了人们起身了,也就不用打更了。
三、刻说了更和点,还要说到“刻”。古代有一种计时方法,就是用漏壶。漏壶有播水壶和受水壶两部分。播水壶有小孔,滴水而下,流入受水壶。受水壶里有一支立着的箭,箭上有100份刻度,随着受水壶里的水位逐渐上升,刻度数也不断变化,以此来显示出时间。
一昼夜分为100刻,换算成现在的一昼夜1440分钟,那么每刻相当于14.4分钟。因为它比较接近于我们现在将一小时平分为四的15分钟,所以我们现在所说的“刻”也成了15分钟,其实,古代的刻是略少的。我们现在说“两点一刻”,就是2时15分;古时说“午时三刻”,按照传统的时刻,就应该是中午11时43.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