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打囤”

万肇平

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是永无止境的。

每一年的年头到年尾都给生活赋予美好的幢景。

大年初一，小心翼翼，欢天喜地；大年初二，迎亲待客，高高兴兴；一直忙活到十五，欢欢乐乐闹元宵，忙活着上灯，忙着赏灯，还要让孩子在十五的晚上看百家灯。

“看了百家灯，眼明耳又聪。”

一个“聪”字把个眼、耳、口、心，五脏、六府、七窍都联系起来了，一个个聪明的后代开始在年初健康成长。

一个月，还没过完，就算记着过二月二，打囤，吃粘窝窝，吃蝎子抓等等等等。

生活就是这样，总要给予一定的前进目标。年前盘盘算算，年后大方待客。对待自家勤俭节约，每一个细节里精打细算。祈盼生活上的富裕，是很正常的事。

打囤，就是一种龙首节的习俗，一种祈盼方式，一种占卜预测。

打囤，是在二月二的早晨六、七点钟，用草木灰在厅室的空闲地儿画上圆圈，作为囤的主视图，在圆圈的中央放上粮食，粮食上盖一石板或木板，当作囤盖，圆圈靠近门口的地方画上梯子，意思就是从打粮场里扛着装满粮食的布袋，蹬着梯子爬上粮囤，将粮食灌满囤仓，保障全年丰衣足食。

厅堂的侧室里，若有空闲地儿，就打上钱囤。囤里放上银两；明、清放上铜钱；民国放上大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5年开始放分币，以后开始放毛钱、壹圆、贰圆、伍圆、拾圆人民币，1980年后开始放伍拾圆、壹佰圆人民币至今；院子里、大门厅下、院外自家的粪场子，只要空地能画出一个半径大约米半左右的地方，就要打上一个囤；厅堂之外的囤内一般要放杂粮一摄。

天一隆明开始，大约七点半左右的这一段时间里，只要是没有大风刮起，就算是收囤。正好迎合正月十五傍晚六七点钟的上灯时间。

常言说：“收灯也收囤，一年粮满运。收灯不收囤，全年瞎胡混。收囤又收灯，盼来五谷丰。”

打完囤，再将草木灰，把家户道、厕所、墙角、床下、橱后，撒一丁点。这样，能除晦气，消病疫，驱五毒，免灾殃。

打囤这事，都是男人们的事。

女人更是不轻闲，要把前几天泡好的黄豆之类用文火炒熟，富裕家庭可以撒些红糖或是浇一点儿蜜汁儿，增强口感，预示生活甜甜蜜蜜。

炒好的豆子名叫：蝎子爪(zhua)。炒好以后，把自己的儿女一个个叫起床来洗刷后，先去捯屋梁，再去踩囤底，把囤底逐一踩一踩，好让粮食装的刹实。

捯屋梁时，一边捯一边要念叨：“二月二，捯屋梁，蝎子蚰蜒往里藏。二月二，捯三遍，蝎子蚰蜒看不见。”

拿着杆子捯三次，念三遍，再去分散蝎子爪，给长辈分散后，每人兜里放一点，出门见人要分散，交接朋友。

学生们到校后也会作为名吃零嘴儿互相赠送，显示家庭荣耀与显贵，甚至于挣扯斗让，借此分清格交硌脚。结果是鲶鱼鲶鱼一伙，蛤牙蛤牙一伙。

这一天，有意思的小伙一般不要串门，有人串门来，要小心翼翼的走路，不要把别人家的囤盖给踢翻，惹人家生闷气。

这一天串门，首当其冲的是竟让吃蝎子爪，烟、茶放在后边。

俗话说：“二月二，炒蝎子爪，大娘婶子给一把。”就是这一天的见面礼。

同时，吃蝎子爪之类，一是为了改善生活，增加营养。另一方面，却是为了除腻、消积。作为传统就是盼望生活中将蝎子等五毒的爪（zhao）子在惊蛰前吃掉，保证全年安全无恙。

不管怎样，这是流传下来的一种传统，现在的农村尚能流行，却也有所变样。

打囤的传统，只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生人的事，年轻人不大在乎这些事了。吃蝎子爪的事，不但流行，还很广泛，而且花样多多。至于炒蝎子爪的事，已经转换为商人经营道上去了。

作为传统文化、大节礼俗，变与不变，随着社会的发展向前，总要有所更新，不断前进，这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但愿文明更现实、更高尚。我们作为一种回忆，让愿知道的知道点儿。

作者：万肇平 山东省民俗学会会员

2022年2月26，壬寅正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