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暮春,康有为在栖霞岭附近,看到一个浣纱的船家少女
康有为,原名祖诒,字广厦,号长素,又号明夷、更甡、西樵山人、游存叟、天游化人,广东南海丹灶苏村人,人称康南海,中国晚清时期重要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代表人物。康有为出生于官僚家庭,光绪五年(公元1879年)开始接触西方文化。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康有为再一次到北京参加顺天乡试,借机第一次上书光绪帝,请求变法,受阻未上达。光绪十七年(公元1891年)后,在广州设立万木草堂,收徒讲学。光绪二十一年(公元1895年)得知《马关条约》签订,联合一千三百多名举人上万言书,即“公车上书”。
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开始进行戊戌变法,变法失败后,逃往日本,自称持有皇帝的衣带诏,组织保皇会,鼓吹开明专制,反对革命。辛亥革命后,作为保皇党领袖,他反对共和制,一直谋划溥仪复位。民国六年(公元1917年),康有为和张勋发动复辟,拥立溥仪登基,不久,即在当时北洋政府总理段祺瑞的讨伐下,宣告失败。康有为晚年始终宣称忠于清朝,溥仪被冯玉祥逐出紫禁城后,他曾亲往天津,到溥仪居住的静园觐见探望。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31日病逝于青岛。康有为作为晚清社会的活跃分子,在倡导维新运动时,体现了历史前进的方向。但后来,他与袁世凯成为复辟运动的精神领袖。
民国三年(公元1914年)春天,康有为到达杭州,和劫后余生的徐致靖见面,两人抱头痛哭,此时,离戊戌变法失败已接近十六个年头了。当年,正是徐致靖的保荐,康才受到光绪帝接见的礼遇。因为浙江督军朱瑞与袁世凯接近,他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两人叙旧竟然笔谈。一刀“尺白纸”,两人手谈了八十多张。临睡前,康有为把纸全烧了,还怕烧不透,用铜尺检查全是黑灰才罢。
民国五年(公元1916年)夏天,袁世凯死后,浙江督军吕公望、警务处长夏超,邀请康有为到西湖避暑,住在刘庄,康有为带了女儿康同壁和女婿同来。就是这次刘庄的夏天,让他生出了在杭州建一个安乐窝的念头,在当地权贵、军阀的帮助下,民国六年(公元1917年),康有为买下西湖丁家山一带三十多亩地,历时四年,耗银四、五万两,到民国十年(公元1921年)建成“一天园”(或叫“人天庐”),杭州人习惯叫 “康庄”,就在西湖边上。他十分喜欢此处,每年春秋两季几乎都住在这里,他还自己准备了一只船,闲时常常泛舟西湖,谈诗论文,享受湖光山色,人间绝景。
民国八年(公元1919年)暮春,康有为在栖霞岭附近,看到一个浣纱的船家少女,有着健康、青春的美色,他就想纳为己有。他打听到少女姓张,小名阿翠,只有十九岁,还没有婆家,而且,父亲早故。就托人去说,一次说不成,再托人去说,锲而不舍,又是送厚礼,又是许诺言,终于让张阿翠的母亲动了心,提出一个条件:如果要娶阿翠,就要安排她的两个哥哥到康家当差。康有为晚年的老少配就这样办成了。据说,还是康有为给阿翠起了个大名,叫张光,字明漪。这样文绉绉的字,恐怕也不是船家起得了的。
六十二岁的康有为娶花季少女张阿翠为六姨太(也有人说是七姨太),成为杭州城里茶楼酒肆的谈资。当年五月,婚礼在上海愚园路的康公馆举行,达官贵人、名流大亨纷纷前往道贺,上海轰动一时,不少报纸都有报道。
据说,取名张光的阿翠,和其他妻妾都称呼康有为为“大臣”,以示他念念不忘的是清廷对他的恩惠,所以,他才会积极参与张勋复辟。新生的民国,社会各界念及他推动维新变法,对整个民族的贡献,给了他足够的宽容。
康有为晚年最宠爱的是不识字的阿翠,不仅请家庭教师教她读书识字,这位一流的书法家还亲自教她写字。每次他酒酣耳热要写字的时候,都是阿翠在身边。康有为有一副有名的自题“康庄”联:“割据湖山少许,操鸟兽草木之权,是亦为政;游戏世界无量,极泉石烟云之胜,聊乐我魂。”
其中透出几分霸气,也可以看出他晚年和阿翠在西湖的这段快乐生活。现在我们还能在附近的山崖上看到的他的手笔,如“蕉石鸣琴”等 。
民国十六年(公元1927年),七十岁的康有为在青岛去世,杭州的“康庄”逐渐衰败。年轻的张阿翠开始守寡,经济渐渐变得拮据起来。此后,西湖各处景点的小摊上,出现了康有为的大量手迹,有楹联,也有中堂、横披,还有条幅,楹联喊价五十元。据摊主说,康有为临终前不久,考虑到阿翠身后生活,关起门来为她写了二千件书法,说:“老夫无金为卿养老,此二千件即变相之足赤,够你受用一辈子了。”时间长了,西湖边的康有为真迹却源源不断,有人怀疑有专门制造康有为“真迹”的厂商暗中供应,到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一副楹联已跌价到五元。原来,这些所谓的“真迹”出自康万木草堂弟子徐勤的侄子之手。在康有为晚年,此人常在康有为身边研墨铺纸盖印,并且苦练书法,模仿康有为笔迹几可乱真,西湖摊上出售的所谓康有为真迹大多数是他的手笔,只有印章是真的。这位徐某和太师母达成君子协定,他写字,阿翠盖印,卖字所得,两人对分。对于康有为的真迹,阿翠是舍不得卖的,每当想起死去的丈夫,她就会打开箱子看一眼留下的真迹。据说,1945年,阿翠去世的原因,就是这个秘密被人发现,那一箱康有为真迹被人偷走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