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心里不是滋味,看来这个摩的出租不能搞长久。可是他现在要干什么?他也迷茫了。陈风开着车,默默地走着。一个红发青年向他招手,陈风停下了车。“去旺仔超市多少钱?”“20元。”“行。”乘客上了车,陈风载着他,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遇见红灯停下了。“你快开呀,怎么停下来了?”“前面一个红灯。”“你开电动车又没有车牌,怕什么红灯,直接开过去就行了。”
“电动车也要遵守交通规则是吧。”
“给你钱,你还装什么牛逼啊,你这车我不坐了。”
“不坐就不坐,我拉了你一半的路程,你也要给钱。”
“你大爷的,我都给你,你迟早被治安仔抓去,车也被收缴,看你还猖狂。”红发青年把钱扔在地上,羞辱陈风。
“妈的,谁稀罕你的钱,捡起你的臭钱滚蛋。”
“给你钱,你还不要,你就一个开电动车的命。”
“你还敢再说一句。”陈风怒目圆睁的望着他。红发青年不敢多言,捡起钱,灰溜溜的远去了。
陈风收敛怒气,好久才平复。陈风耽误了太多时间,拉了一天,才拉了百多块钱。
陈风来到罗小航摆摊的地方。罗小航干巴巴的看着路人,希望有生意上门。陈风看到这一幕,心想看来摆地摊也没有出路,还是要搞一下摩的出租。“鱿鱼卖得好吗?”“今天生意不好,没卖多少,你怎么样?”
“跑了近300元。”
“看来我也要跑出租。”
“你别去跑了,外面抓得紧,我也不知道我能跑多久。曾超来了吗?”
“没有,他应该在加班吧。”
“我们换一个地方摆摊吧,这地方做烧烤的人太多。”
他们推着灶台换了一个地方,做烧烤。陈风推着台,心里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路过几个摊位,也能看到做铁板鱿鱼。同行相看,大眼对小眼,心里的五味杂陈不知对谁说?他们进入小巷子里面,人流量稀少。曾超走了进来,说:“怎么到这里了,让我好找。”
“摊位都被人占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刚下班,加了4个钟。”“你们工厂还招人吗?我也进工厂算了。”
“不要进我这个厂,我这个厂累得要死。我都干不了多久,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就走。”三人都没有好消息,时间又晚了,没卖出几串鱿鱼。罗小航说:“算了,回去好好休息。”
“不摆了吗?”
“不摆了,摆了也没人要,我们回去想想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他们收摊,拖着沉重又疲惫的步伐,回到了租房。
当他们回到租房,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他们的房间,成了空房,焕然一新,被人打扫过。“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房间?”曾超问。“不会,这是703房,就是我们的房间。”“没错,这就是我们的租房,不然我们也打不开房门。我们的箱子哪里去了?”“走,我们去问问房东。”他们下了楼,敲开房东的门。“你们没走啊,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我还叫了两个人打扫。”
“我们什么时候说要走?”
“我去叫你们交房租,房间也没有人,房间乱糟糟的,味道也重,我以为你们溜走了,都7天了,你们还没交房租。”
“我们的行李哪里去了?”
“我把你们的破箱子都卖到收废品那里去了。”
“什么?收废品的在哪里?快说,我要我们的行李。”
“就在楼下,凶什么凶啊,我还以为你们开溜,拖欠的房租用这些行李,卖废品抵消了。”
三人下了楼,来到收废品站,一个大妈在门口。陈风说:“老板娘,今天房东是不是把几个箱子卖到你这里了。”“是啊,你们看看那边是不是你们的箱子。”陈风走过去一看,果真是他们的箱子。“对,就是这些。”庆幸箱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少。“我看到箱子里有身份证,猜想你们会来的,好在你们来的早,不然就被车子拉走了。”
“谢谢你,这些东西,我们都在用,房东卖给你多少钱。”“她当做废品卖,没多少钱,你们给50元吧。”陈风给了老板娘50元,他们提着箱子回到了7楼。房东上了楼,说:“你们不要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今后我还租给谁来住?”“我们说了要退房吗?”陈风三人还是很气愤。“你怎么能这样,不是几百块钱房租吗?你怎么能擅自进入我们的房间?”
“我以为你们走了,就请人给你们收拾房间了。”
“房租多少钱。”
“674元。”
房东给了他们收据。三人一看,要600多块钱房租。“我们合伙的钱都亏了,剩下的钱给罗小航摆地摊了。”曾超说。“我生意也不好,没钱交房租。”“我刚上班,哪有钱交房租。”陈风把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刚好能交个房租。房租交完,房东说:“还不够,我请了人给你们打扫房间要20块钱。”
“这是你自己事,谁叫你进来打扫房间?我还给了废品回收站50元。居然把我们的行李当做废品卖掉。”
“我是房主,有这栋楼的管理权。你们不给20块钱我就不租给你们了。”双方争执起来。
“算了,这是她的地盘,给她吧。”
曾超给了老女人20元钱,才了事。三人坐在床边,心里还是很气愤,但又无可奈何。“我想不到我们竟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幸好陈风跑出租挣了几百块钱。”“我在工厂里做事,要一个月之后才有工资,要不我就在工厂里面住吧。”
“你在工厂有得住,我和陈风睡大街啊。”
“我从前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工厂里打工,摆什么地摊,卖什么移动电源,铁板鱿鱼,钱没赚到钱,还把自己的钱亏进去了。”
“不要总说从前从前,你从前手指压碎了,不是我们陪你去的医院做手术。”
“你烤鱿鱼的钱我也没拿你的。我还贴伙食,就算给你打工也要钱啊。”
“你给我打工我给谁打工啊。不租就拉倒?你去住你的工厂,我还是住这里。我就不相信,我卖鱿鱼,房租会交不起。”
“别吵了,我不是还有电动车拉客吗,交房租,是没问题,只要不被治安仔抓住就可以。”
“那也只能这样子了,明天我再守小商品的摊子,一个人守两个摊子,我就不相信那些小商品卖不出去。”
“行,你廉价卖掉,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
三人整理一下行囊,铺开毯子休息。陈风走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夜,一排飞鸟在天际盘旋,找不到出口。陈风喊道:“苍天大地,你能不能给我们指条路啊。”“啊---。”罗小航和曾超也吼叫了几声。周围的邻舍,骂道:“吵什么吵,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
“我吵我的,你睡你的,关你鸟事啊。”
“你是几楼的,信不信我过来封住你的嘴。”
“你来啊,我还怕你。”
“你是哪个房号?”
曾超说:“算了,陈风不要怼了,老天爷也听不到我们的呼喊,这就是命啊。”“我不相信,我一定要改变命运。”陈风回到了屋内,坐在床边,他就像夜空中的星,一片黯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光。第二日,陈风虽然不想去跑出租,但为了生存,他必须得跑,他兜里只剩下十块钱了,不去跑,吃饭的钱都没有。
陈风骑着电动车出了小区,就是一个路口。路口已经摆满了摩的,他本想在路口拉个客人,可放车的地方都没有,他只能开着且行。今天天气不错,多云,太阳还没出来,风也吹着凉爽。陈风沿着街道转了几圈,他担心电池不够用,开的不快,点燃了一根烟抽着。早上还没吃东西,他饥肠辘辘,希望有乘客坐他的电动车,让他挣到一顿饭去。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你这是出租的吗?”陈风转过脸,一个年轻的女子在他身后,样子没超过20岁,也是工厂里面的员工,她穿着工衣。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茂昌鞋厂。”
“15元。”
“贵了,我从前搭摩的,都只要十元的。”
茂昌鞋厂有15公里,按照1公里1元,也要15元,但这个行业,本身也不合法,的哥也是乱报价格的,看人好说话多报一点。不好说话,就报一个实在价。陈风也是报实在价,但还是有人说他报的贵。今天还没出单,陈风说:“你上来吧。”女孩上了摩的。陈风载着小女孩去了茂昌鞋厂。
天气热了起来了,路上火辣辣的,风变成了热风。陈风跑出租,肌肤晒成了古铜色,与工地上的民工没啥区别。他不敢戴帽子,这样会引起城管的注意。陈风把女孩送到了目的地,吃了一碗木桶饭,有些精神了。他又开着车,在街道转悠。一个女孩子向他招手。“我要去学车,你知道东港练车场在什么地方吗?”“我也不太清楚,练车场靠近哪里。”两人正在搭讪。一个长脸的青年靠了过来,抢生意。“东港训练场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女孩子上了长脸的电动车。陈风有些懊恼,走了一单客人。早知道就让她先上车了,目的地问下路人就知道了。
陈风又只能开着电动车转悠。在路口,有一个人在等车,陈风开车过去。他想他应该积极主动,这样才能拉到客人,他问:“你要坐车吗?”路人甲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陈风正要走的时候,路人甲说:“你回来,送我去龙王庙。”陈风转过车,载着路人甲上路。
“你搞摩的出租多久了?”
“没搞多久。”
“难怪我看你与那些专业搞摩的出租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比较羞涩,那些摩的缠在你周围,非得让你上他的车不可。”
“我从来不缠人,你不坐车,我就走。毕竟摩的出租是双方情愿的事情。”
“你这个想法挺好,但后来为什么又问我是否要坐车?”
“手头比较紧,所以要多拉些客。”
“你还这么年轻,在外面跑出租不适合你。”
“我曾经是在工厂里面做,在工厂里面也不知道何时能出头就出来跑摩的。”
“工厂里也是不好做,在外面都不容易,你骑车多注意安全。”
“谢谢你。”
回到租房,他发现罗小航并没有出去摆地摊,而是在电脑面前玩游戏。
“你没去摆地摊吗?”
“没去了,去了也卖不出去,还要自己掏钱买鱿鱼作料。”
“就不摆了吗?”
“不摆了,我把铁板烧烤都卖了,卖了100元,作为吃饭的钱。”
“你要进工厂吗?”
“也不想进。我想找一份比较自由的工作。搬运,临时工之类的,都可以。”
“去找了吗?”
“找了一下,没有找到,明天再去找。你今天跑出租还可以吧?”
“一两百块钱吧。”
“不错,比我好,我快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是曾超好,在工厂里做事包吃。我也想搞一辆电动车跑出租。”
“别搞了,外面抓车严,不是那么好跑。我都不知道我还能跑多久,你想跑就拿我那辆车去吧。”
“那怎么行,那是你吃饭的家伙。我看下明天有什么活没有?没有找到我就去跑摩的,在外面玩一天,要吃要住,不比家里。不工作是不能生存。”
“你知道就好,别总玩游戏。”
“我要去找一份工资高的工作,就算辛苦,也没事。”
“行,你找到了,也叫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