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不姓老,正如隔壁王叔不姓隔。
老黄本名不详,师父隋斜谷给他起了个名,叫黄阵图,这个名字很有歧义,总让人想起八阵图,但老黄喜欢,觉得气派。
老黄很憨,缺了门牙,还成天咧着嘴笑,全然没有高手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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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还有点黄,老瞅婆娘屁股,还猛看给孩子喂奶的村姑,老黄的偷看全无技术含量,都被世子看在眼里。
老黄有贼心没贼胆,只敢瞅,不敢摸。还美其名曰“这辈子没尝过燕窝熊掌,就不会念想他们的滋味,最多逮着机会看几眼就过瘾”,还问是不是这个理,要我说,屁的理,瞎扯淡。
老黄野外求生技能一流,偷鸡摸狗,爬树跑路,无一不通,“风紧扯呼”说的贼溜,还会编草鞋。
老黄很低调,明明是高手,却甘当马夫,被人追着屁股打也不还手,九剑可震江湖,但是老黄低调,老黄不说。
老黄有很多绰号,北凉世子叫他老黄,刀魁骂他作黄老九,另外一个绰号很霸气——剑九黄,也有人叫他黄九剑,老黄都不在乎。
老黄在乎的,是一壶黄酒,几柄剑,师父隋斜谷,后辈徐凤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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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有天赋,打了三十年铁,师父教了两手剑,自己练,练出了一个绝顶高手。
老黄的剑,同他的人,质朴无华,近乎道。
老黄剑法九式,一式强过一式,剑一“龙蛇”,剑二“并蒂莲”,剑三很扯,叫做“三斤”,剑四到剑八,名称不详,想必相当不堪,连老黄这样没文化的人都觉得是在扯犊子。
老黄的心很大,大到成为一个仆人而安之若素,老黄的江湖很小,小到四处收集名剑,只为给师父打牙祭。
剑九黄武帝城最后一战,一为不负师父盛名,二为给后进晚辈徐凤年一个他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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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城,剑九黄,九剑最后一式:剑九——“六千里”。
剑九出,如银河倾泻千里,毁尽王仙芝右臂绣袍,王仙芝倾力而战,剑九黄单手单剑破去四十九招,终经脉俱断,盘坐城头,头望北,死而不倒。
老黄死前只一句:“来,给少爷上酒哪”。
老黄已老,终究还是牵着马,腰间悬着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