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北京30万军民聚集在天安门广场参加开国大典。
日理万机的毛主席在这一天也没有丝毫放松,从凌晨便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毛泽东
开国大典前的忙碌1949年10月1日凌晨5时,中南海菊香书屋里,工作了一夜的毛泽东倚靠在藤椅上,对依然坚持守卫在自己身旁的李银桥说:“银桥,你再给我篦篦头吧!”
李银桥上前开始给毛泽东篦头,边篦边说:“主席,你也该休息了,白天还要参加大典呢!”
毛泽东静静地说:“莫再讲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李银桥给毛泽东轻轻地篦着头,渐渐地,发现毛泽东睡着了……
毛泽东
主席睡着是好事,李银桥当然不忍心惊动毛泽东,希望他能够多睡一会儿。可当李银桥停止了篦头,走去衣架前为毛泽东取来外衣盖在胸前时,毛泽东又睁开了眼睛:“噢,困着了。”
“主席,你躺下休息吧。”李银桥轻声劝说。
“你下去吧。”毛泽东点燃了一支香烟,摆摆手对李银桥说:“我还要赶写一篇文章,你莫在这里了。”
李银桥离开毛泽东的办公室时,阎长林走来侍卫毛泽东。
毛泽东研究地图
凌晨6时,在卫士值班室,周恩来第三次打来电话询问:“主席睡觉了吗?”
坐在值班室的李银桥在电话里回答说没有。周恩来听后还是让卫士劝说毛主席休息,因为下午两点还要开会,三点还要上天安门,他担心主席一直不睡觉身体受不了。
李银桥接完电话便返回毛泽东的办公室,见主席依然在伏案办公,而且屋里的烟味很大。
“主席,休息吧。”李银桥上前轻声劝说,他把周恩来电话的内容报告给了毛泽东。
毛泽东没有答话,继续伏案写着:守护在一旁的阎长林轻声告诉李银桥说,自己已经劝过主席好几次了,可他只是点头答应,却一直不离开写字台。
又过了一会儿,毛泽东像是写完了他所写的东西,终于兴奋地站起身来,李银桥赶忙重新沏了茶水递给毛泽东,毛泽东抿一口茶,觉得烫,说:“过会儿再喝,先去走一走么。”
于是,李银桥和阎长林便跟随着毛泽东走到院子里散步,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毛泽东睡觉前的必要活动。
毛泽东在长椅上休息
10分钟后,毛泽东走回办公室,先喝了一口茶水,对阎长林说:“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然后又对李银桥说:“银桥,我困觉吧。”
阎长林离开后,李银桥开始帮助毛泽东洗澡,然后扶着他走进了卧室。
当毛泽东躺倒在大木床上时,李银桥想给他按摩按摩身体帮助睡眠,毛泽东挥了一下手说:“没事了,你也去吧,下午一点钟叫我起床。”
李银桥退出毛泽东的卧室,来到卫士值班室里坐守。
毛泽东和李银桥合影
在这关键的日子,为了绝对保证毛泽东按时起床,李银桥整整一个上午没敢合眼。毛泽东的床头装了电铃按钮,电铃直通卫士值班室,值班室里有桌椅和床铺。卫士值班分了正班副班两个人,正班负责毛泽东的休息,副班负责江青的休息。规定正班通宵不准睡觉,副班可以躺下来休息。
李银桥安排自己担任了正班值勤,因为他知道毛泽东虽然破例早早躺下了,但凭自己的经验猜测他是不会很快入睡的,毛泽东肯定会因思绪不断而辗转反侧,有可能直到午前才能入睡。
因此,李银桥不能等着毛泽东按电铃召唤,必须准时主动去叫醒他。如果延误了时间,耽误开国大典,这可是“历史性的错误”啊!
毛泽东画像
下午1点,电铃果真没响,李银桥大步直奔毛泽东的卧室。
“主席,主席。”李银桥站在床头轻轻叫了两声。
毛泽东睁开了眼睛,见到李银桥便“哦”的一声做了一个深呼吸,欠身起床了。
“一点了。”李银桥将一条毛毯搭放在床头,又将枕头垫在毛毯下面,伸手扶毛泽东依着床头坐起身来。
“这么快呀?”毛泽东背依床头揉着眼睛说。
“可不。”李银桥沏一杯热茶放在床头柜上,毛泽东伸手踹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随即抓了放在床上的一张报纸,习惯地看起来。
李银桥知道毛泽东历来睡醒后不会马上下床,而是总要在床上继续呆一小段时间,漱口饮茶、读书看报,然后才会下床去刷牙洗脸、吃饭。
今天要参加开国大典,毛泽东依然不改变他的这一生活习惯。
毛泽东看报纸
李银桥开始为毛泽东准备刷牙用具和洗脸水,然后又为毛泽东准备参加盛典的那套由王子清裁剪制作的黄呢中山装“礼服”。
李银桥在一旁卡着时间,打断了毛泽东读报:“主席,—点半了。”
“哦。”毛泽东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报纸,随即下了床。
等毛泽东刷了牙,洗了脸,李银桥近前帮毛泽东穿好了那身黄呢制服,然后又前后左右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将毛泽东穿在身上的衣服抚平理顺,这才请他去吃饭。
毛泽东吃饭历来很快,总是狼吞虎咽的,这次也是如此,只一会儿功夫就放下了筷子。
从餐厅岀来,稍事休息,时间的指针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毛泽东
毛泽东带着李银桥和阎长林,走出丰泽园,步行到了勤政殿。
这时,周恩来、朱徳、刘少奇、任弼时、宋庆龄、张澜、李济深等人已经聚集在那里了,他们在等着毛泽东的到来。
毛泽东见到他们,立刻上前同大家一-握手。周恩来问:“主席今天睡好了吗?”
毛泽东摇了一下头,风趣地说:“我们打了这么多年疲劳战,打出了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今日是建国第一日,又是一个疲劳战,我一直没怎么睡,吃了药也困不着。上了天安门,又要站几个小时,咱们的一生就是打疲劳战么!”
听了毛泽东的话,人们都笑起来,就连毛泽东自己也笑了。
毛泽东
在勤政殿,毛泽东主持召开了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委员们宣告就职,会议接受政协共同纲领为政府施政纲领,任命毛泽东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和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并正式宣布中央人民政府即日成立。
会后,大家都很兴奋,在勤政殿愉快地交谈起来。
下午2时50分,毛泽东和国家的领导人分別乘上早已准备好了的汽车,车队从勤政殿的正门出发,驶出中南海的东门,5分钟后到了天安门的城搂南侧的小广场。大家下车后互相打着招呼,集合好,由毛泽东率众在前,其他领导人依序跟上,向天安门城楼西侧的台阶走去……
毛泽东和女儿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李银桥紧紧跟着毛泽东,搀扶着毛泽东的胳膊往天安门城楼上走。毛泽东一步一级地上着台阶,途中不时停下来等候身后比他年龄大的人,并几次去搀扶宋庆龄,请她走慢些,走稳些……
当毛泽东等国家领导人步上天安门城楼时,正是下午3点钟。
这时,人们听到广播喇叭里响起了广播员激动人心的喊声:“毛主席来啦!毛主席健步登上天安门城楼!”
从天安门城楼远远望去,向南是无数面翻卷的红旗汇成的一片起伏飘动的海洋。红旗下面,几十万张笑脸仰望着天安门城楼,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毛泽东的身上。人们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动情地高喊着发自肺腑的欢呼:“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
毛泽东
林伯渠作为开国盛典的秘书长宣布典礼开始,毛泽东走到城楼中央的麦克风前,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这时,已经上了天安门城楼的摄影师侯波抓准时机,拍下了这一伟大的历史性场面。
顷刻间,天安门广场上欢声如雷、呼声如潮涌,起伏跌宕、经久不息……
此时此刻,毛泽东的面部表情极其庄严神圣,他伸手按动了装在城楼上的电动按钮,在天安门城楼前的广场上冉冉升起了巨大鲜艳的五星红旗……
毛泽东肃目注视着徐徐上升的五星红旗,情不自禁地大声说了一句:“升得好!”
就在毛泽东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由54门大炮同时发出的礼炮在浓厚激昂的军乐声中惊天动地的鸣响了。
开国典礼上的毛泽东
隆隆的炮声鸣了28响,将天安门城楼上下、广场内外伟大庄严、团结的气氛推向了又一个高峰。
此时此刻的李银桥激动不已。他清楚地知道,54尊大炮同时轰鸣,代表着全国的54个民族(现为56个)、 象征着全国各族人民坚如磐石的大团结;28响代表着28年,自1921年起中国共产党诞生,领导中国人民经过了整整28年的艰苦奋斗,才赢得了胜利、迎来了今天的建国盛典……
这时,一身戎装的陈毅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无限感慨地说:“看了这些,总算不虚此生了!”
摄影师们纷纷找位置抢镜头,都想亲手拍下这一空前的历史性场面。侯波更是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她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便带着照相机一会儿登上高高的石阶、一会儿爬上光洁的琉璃瓦,认真捕捉着精彩感人的镜头……
周恩来
细心的周恩来见到侯波正攀在天安门城楼的琉璃瓦沿上拍摄毛泽东,便疾步上前抓住了侯波的衣角:“危险呢,快换个地方!”
侯波深受感动,一边吞咽着泪水,一边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陈云也走上前说:“小心,小心点。”
毛泽东专职摄影师侯波和徐肖冰在家中
这时李银桥注意到,天安门城楼下的金水桥两边也搭起两座平台,一座是盛典的指挥台,另一座是苏联代表和国际友人们的观礼台。
礼炮响过,毛泽东向全世界庄严宣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的第一号公告:“本政府为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凡愿遵守平等、互利及互相尊重领土主权等项原则的任何外国政府,本国政府愿与之建立外交关系。”
开国典礼上的毛泽东
接下来,盛大的阅兵式开始了。
阅兵式由朱德担任陆海空三军检阅司令员,聂荣臻担任总指挥。
朱德总司令驱车检阅各兵种部队以后,回到天安门城楼上,下达了《人民解放军总部命令》,随即举行分列式。
天安门城楼上,朱德身旁分别左右站着四位身经百战的解放军高级将领,他们是贺龙、刘伯承、陈毅和罗荣桓。
朱德宣读《人民解放军总部命令》
受检阅的部队由聂荣臻站在指挥车上率领,在“八一”军旗的引导下,海军部队为前导,四个师的部队以连为单位列成方阵,沿长安街从东向西进入天安门广场。一个步兵师、一个炮兵师、一个战车师、一个骑兵师的一列列整齐的方阵在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军乐声中,一个序列一个序列地在天安门城楼前通过。
由14架飞机组成的空军编队呼啸着飞临天安门广场上空时,聚集着30万人的天安门广场沸腾了。人们挥动着手臂、挥舞着头巾和帽子,近似疯狂地欢呼、跳跃着……
毛泽东目光炯炯、伟岸地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在周恩来的指点下,昂首仰望天空。当他看到了正在空中飞行的飞机编队时,自豪地笑了:“看到了,看到了!”
毛泽东
阅兵式过后是由各界群众组成的欢庆队伍,当群众队伍经过天安门时,人们都高兴地舞动着双臂、大声欢呼着: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全国人民大团结万岁!”
“毛主席万岁!”
面对如海如潮的人群,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连连挥动着手臂,大声呼喊着:“人民万岁!同志们万岁!”
毛泽东站的时间太久了,周恩来再三劝说他休息一下,李银桥和阎长林也担心毛泽东太累,一再请他进休息室去坐一坐。
当毛泽东移动脚步走向城楼的休息室时,还几次扭转了脖颈向广场上的游行队伍投去依恋的目光……
毛泽东
毛泽东走进休息室,坐下后还未来得及喝口水,就同坐在那里的程潜先生攀谈起来。两个人正谈着,周恩来又进来了:“主席,游行的群众看不见你了,他们都停下来不肯前进了,看来你还得到前面站下去。”
毛泽东对程潜抱歉地笑了笑,起身说道:“好吧,疲劳也得去啊!群众比我们更辛苦呢!”
他把刚吸了两口的香烟熄灭在烟缸里,迈步走出休息室,又出现在了游行群众的视线中……
晚上,天安门广场上点起了成千上万个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像是一片火红的海。舞动着的灯笼在夜色中交相辉映,蜿蜒起伏,又像是红色海洋中涌动的层层红潮,令人心醉……
在这火的海洋和火红的夜色中,激动人心的欢呼声持续不断。然而人们喊得最多、最响亮的一句口号,始终是“毛主席万岁!”
毛泽东
面对这一切,毛泽东始终焕发着庄严而慈祥的面容、不间断地用力挥动着手臂向人民群众表示致意。他的左手抬累了就换右手,右手抬久了又换成左手。
他还无数次情不自禁地依着天安门城楼上的栏杆,探了身子向群众高呼:“同志们万岁!人民万岁!”
毛泽东的呼声,有时通过麦克风传响在整个天安门广场,人民群众激动地沸腾着、欢呼跳跃着,城楼上下融合、沉浸在一派同贺同庆的狂喜之中……
这时,周恩来给毛泽东领来了两个人,李银桥和女儿小樱上天安门城楼来了!
毛泽东伸过大手去热情地同父女俩握手:“你们来了就好了!我派车去接你们,还怕你们赶不到呢!”
毛泽东
小樱姑娘双手捧着一篮红枣对毛泽东说:“大首长,大首长……”
她父亲忙更正说:“叫主席,叫主席。”
毛泽东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叫主席了。这些大红枣,不要送给我,应该送给人民政府、献给人民英雄纪念碑……”
夜11点,在天安门城楼上足足站了七八个小时的毛泽东,终于乘车回到了中南海的菊香书屋。当他坐下来时,仍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对李银桥和阎长林说:“人民喊我万岁,我也喊人民万岁,这才对得起人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