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白岩村小广场上见识了苗家的芦笙舞,已被这风情的舞姿所打动。听村民说:排练是为参加“爬坡节”的比赛,热身完了就赶过去。苗族的爬坡节我还没见识过,千里迢迢来到了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雷山县,又巧遇爬坡节,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就缠着白岩村的村长带我们去看看,村长说:人太多了,就怕车堵在路上,你们可要爬上去呀。我们立马答应:没问题。
我们是下午二点从白岩村出发,前往“爬坡节”的主会场:掌排村龙根坳。果然不出村长所料:真的被堵在路上了。“爬坡节”一般都是由各苗寨自发轮流举办的,交通指挥也是村民负责的,上山的路车辆已无法通行了,大家都把车停在道路两旁,我们也只好弃车步行,还算运气,只要再爬二十来分钟,我们就能到达主会场。
黔东南雷山的“爬坡节”一般设在“谷雨”前后,是一年一度特有的择偶恋爱的欢聚盛会。一路上还有不少苗民赶来过节,他们大部分都着民族服饰。越往上爬,感觉有点像是在赶集,路两旁摆摊设点的多了,聚会的人也多了起来。
看看这卖狗肉的,已把大铁锅支到路旁边,锅中麻辣底料还冒着热气,各种小吃的摊点一直漫延到山顶,形成了美食一条街。
路边还是聚会场所,这像似二个家庭,两位老兄弟带着子女在此相聚,大家围坐在自带的火锅旁杯酒言欢。二位苗家大姐,见我在拍他们,还热情邀我来喝上一杯,苗族真是好客的民族。
这次掌排村龙根坳的举办的“爬坡节”为期三天,有:斗牛,斗鸟,赛马,赛歌,芦笙舞大赛等表演,吸引了近万人前来观看,我们去的那天正是:苗歌大赛和芦笙舞比赛,这是爬坡节中传统精华的部分。
爬坡节,苗语称“纪波”,是先前苗族同胞年轻人相聚和择偶恋爱传统节日。一般是由男方寨子请求,或女方寨子邀请,最后决定某日在女方寨子附近开阔的地方举行爬坡赛。爬坡节这天,山坡上汇集着数千人,男女青年游方唱歌、吹笙、踩鼓、他们以此为媒介寻友觅伴追求知音,东道主的寨子苗家女们,准备了丰盛的鱼肉和糯米饭,带上山去,款待后生互相对歌。
在这过程中,青年男女们互相物色对象,结成一对对情侣,有些老妈妈们会出头露面帮助自己的女儿物色对象。夕阳西下,姑娘们邀请后生到寨里去继续谈情说爱,再次设宴款待,情投意合的,即交换信物定婚。到了夜深,由姑娘的母亲们分别邀请后生到家去过夜。天快亮时,后生们起身回程,姑娘们将糯米饭送给意中人,并陪着送到半路,然后依依惜别。
苗族别具一格的爬坡节,有着古代母系氏族的遗风,婚姻缔结的主动地位的是妇女,而不是男子。以前爬坡节是以苗家青年男女交友游方为主,现在的爬坡节在传统的基础上,又增加很多游乐活动,逐渐发展成走亲会友、旅游观光、商贸往来、文化交流和文化传承的一个欢乐聚会。
终于到了龙根坳爬坡节的苗歌赛场,就是在茶山之上搭建了个小舞台,选手们走在茶树中间进行对歌,虽然有些简陋,但丝毫不影响观众的热情,围观者众多。这样别开生面的歌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评委席,三张木桌置于茶树丛中,后面端坐着八位评审大人,正在聚精会神地聆听歌手们的演唱,这敬业精神场面着实让我感动。脑海中冒个奇怪的想法:就是想知道他们的评审费有多少?
快乐有时不是金钱能买到的。说句大实话:生活在大山中的苗族还是落后贫穷的,但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沮丧的神情,我看见更多的质朴的笑容。“乐观、团结、以苦为乐。”是苗族人的精神。
看了苗歌的比赛,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往“芦笙舞”大赛的会场,因为送我们上山的司机:只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拍摄时间,怕晚了会堵在路上,下不了山。
“芦笙舞”的赛场人山人海,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一点不为过。真得挤不上前,只好把相机举过头顶,盲拍了两张,效果不理想。为了不错失这样的盛景,不得已在这高密度的人流中,冒险启动了小飞机......
高空俯瞰,“芦笙舞”的赛场呈圆形,里三层外三层被观众所包围,旁边的山坡上也站满了人,还有待场的各代表队,他们都着鲜亮的苗族服饰,把赛场装扮的五颜六色,悠扬的芦笙和着苗女的歌声在山巅上回荡。
演出开始:男性吹奏芦笙于前领舞,苗族女性伴舞跟随。她们个个绾发高耸,头上插戴锦鸡银饰,上身穿开襟短绣衣,下身外着绣花超短百褶裙,颈戴银项圈,手戴银手镯,脚穿翘尖绣花鞋,脚腕系上小巧玲珑的银铃。跳芦笙舞时,随着芦笙曲调的快慢节拍,妇女头上的银饰锦鸡跃跃欲飞,银角冠一点一摇,身上的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芦笙舞是苗族同胞最喜爱的舞蹈,是苗家男女交往、传递情爱的一种特殊方式,芦笙不仅是一种单纯的民族乐器,而且是苗族男女青年恋爱生活中的重要"媒介"。
“阿哥的芦笙响,阿妹的脚板痒”。在苗家,芦笙与舞不能分家,只要听到芦笙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会跳起来舞起来。一对男女跳花,跳来跳去产生了情意,有了好感,对上了眼,看中了就带回家,由一对跳花男女变成一对情人、变成一对夫妻......
俯瞰整个龙根坳爬坡节的会场,翠绿茶园的山脊上,一条红色的游人带很是醒目,让这平日里安静的山峦变成了欢乐的舞台,这样精彩苗族的盛会,也激发了我对其渊源的探寻。
雷山爬坡节的由来传说很多,其中“仰欧桑”的传说最为美丽。“仰欧桑”苗语译音,意为清水姑娘,有冰清玉洁的含义,她是苗族人们心中的美神。“仰欧桑”是一位追求婚姻自由的苗族美神,相传,她和天上的太阳“理师”一见钟情,历经磨难,终成眷属。
在望丰乡乌江村背后山坳上一个叫“宝盖延”的地方,一直保留着一块长12米,宽8米的天然平台,人们说这是“仰欧桑”与太阳“理师”游方的地方。在毎年四月,映山红满坡时,全寨以及附近村寨青年男女,都会集中到这里的山坡来,举行爬坡节,效仿和纪念“仰欧桑”,希望能在爬坡节中,找到自己心仪的伴侣。
匆忙的一个来小时拍摄,或许仅揭示了爬坡节的一部分,带着遗憾下山了。风情的苗族,美丽的山水,缔结姻缘的芦笙舞,还有那“仰欧桑”女神的传说,都留在了我记忆的脑海中,期待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