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认为如果在民国只选一位最好看的女性,只能选一位,就是陆小曼
轻易别让朋友帮你照顾妻子。
陆小曼的前夫王赓,每天很忙,拜托朋友徐志摩照顾妻子,结果二人“照顾”到了一起。
后来,徐志摩为了挣钱东跑西奔,委托朋友翁瑞午照顾陆小曼,结果二人日久生情,难舍难分。
并非民国那个圈儿有多乱,而是男女之间,一旦找到了更多的“合并同类项”,即爱好与需求,燃起点儿火苗,似乎就有点理所当然了。
陆小曼和翁瑞午兴趣相投。陆小曼喜欢唱戏,翁瑞午更是名票。梅兰芳先生在《舞台生活四十年》中说,中国有两位京剧名票,北为蒋君稼,南为翁瑞午。陆和翁二人多次登台演出,还出过唱片,享誉大江南北。
翁瑞午
陆小曼身体不好,翁瑞午会推拿,陆失眠或是便秘,翁往小肚子上三揉两揉,陆要么舒坦地睡去,要么便秘就好了。
徐志摩那个时候,为了满足陆小曼巨大的开支,同时兼职三所大学的教授,还要像笔者一样熬夜赚稿费。随着陆小曼和翁瑞午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最关键的,是“能聊得来”,于是,陆小曼人生的又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便开了场。
因按摩结缘陆小曼父母生了9个孩子,最后只剩下她一个。自小体弱,身子骨儿软。后来为了和徐志摩在一起更好地生活,偷偷在一家德国人开办的私家诊所打掉了和前夫的孩子,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了。
陆小曼自小娇生惯养是肯定的。家境摆那儿了,又是家里的独苗儿。于是,养成了作息极不规律的习惯,是个夜猫子,白天精神不振,一到晚上,打打牌,画会画儿,再加上些莫名的愁绪时时袭上心头,一向睡的很晚,翌日起床,至少要到中午。
专注作画报陆小曼
徐志摩是爱陆小曼的。但娶了她,好像又有点儿后悔,经常抱怨,唉声叹气的。志摩的父母看不上陆小曼的作派,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倒还是其次,陆小曼的身体也实在是太差了。做爱时,有时都会晕倒。
徐志摩在日记里写道:“曼的身体最叫我发愁。一天24时,她没有小半天完全舒服,我没有小半天完全定心。给我勇气,给我力量,天!”
为了给小曼治病,徐志摩托亲访友,终于找到了翁瑞午。翁瑞午会中医一指禅推拿术,事实证明,只要翁瑞午一按摩,小曼很快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满面晨霞,春意荡漾。
看上去朴实又厚道的翁瑞午
非等闲之辈的翁瑞午这个翁瑞午不简单。
他的父亲翁绶祺,是光绪帝老师翁同龢的门生,官至广西知府,就是现在的市委书记。
翁瑞午不仅是“官二代”,而且会诗文,喜欢收藏字画,还会唱京戏昆曲。人也幽默、风趣,懂得撩妹的秘笈,那就是讨好与讨巧。
翁瑞午的推拿术,是跟随丁凤山学的,这个丁凤山,是慈禧太后的御医李鉴臣的高徒。
你看,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门。学啥,最好拜名师,名师出高徒么。翁瑞午会的东西,还真不少,要不,他怎么能获得陆小曼的芳心呢。
晚清著名政治家、书法家翁同龢
当年在上海滩,陆小曼可是“吃过见过”的名媛,追她的人,如过江之鲫。且以达官显贵的公子居多。连大文豪胡适先生,也爱她,陆小曼有信为证:“你虽爱我而不能原谅我的苦衷”,直接了当地表达出二人曾经有过一段情。要不,在徐志摩死后,胡适力阻陆小曼和翁瑞午同居,主动提出要管陆小曼的“一切”。这份儿交情,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翁瑞午从一个被请上门儿的推拿师,连个大夫都称不上,却能“搞定”陆小曼,让我像起一个词,叫“藏器待时”。很多小伙子跟我抱怨,找不到女朋友,我不问他们有什么,而是问他们会什么。光会打游戏不行,会花言巧语更不行,言多必失,弄不好适得其反。
一句话,撩妹也好,泡妞儿也罢,包括找女朋友找老婆,男人终归得有点儿真本事,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看来只能“盖棉被做春梦”了。
前排中为丁凤山。一指禅推拿流派师祖。
看人家翁瑞午,一手按摩绝招儿,把徐志摩和陆小曼两口子都征服了。徐志摩需要他为老婆治病,虽然看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在老婆身上又捏又顶,从酥胸到小腹,那也没办法。陆小曼呢,后来简直是离不了他,因为没有他的按摩,自己连床都快起不来了。
翁瑞午会的中医一指禅,很不好练。用推拿术治病,“手法”就是药方。“一指禅”推拿,是用一根拇指,综合中医脏腑筋络学说及现代医学,为病人去疾,必须苦学苦练好多年才能出山。
推拿
不知何时,学会了依赖过来人都知道,谈恋爱,固然靠谈,但如果能用肢体语言,那就更棒了。可一般人没这种机会。翁瑞午却有。那就是一边嘴里哼着戏曲儿,一边拿手给陆小曼推拿。况且那段日子,徐志摩要去赚钱,忙得天天找不到人。
陆小曼喜欢戏曲,翁瑞午会唱;陆小曼身体痛苦,翁瑞午会按。尤其是后来翁瑞午为了减轻陆小曼的病痛,推荐她吸食少量的鸦片,那么,二人经常嘻嘻哈哈的按着摩,完事儿两人躺在烟榻上,咿咿呀呀唱着戏,时间煮雨,岁月酿情,二人不发生点什么,上天都要看不下去了。
徐志摩开始诉说不爽,提醒二人“注意点儿”。翁瑞午不干了,“我不是你请来的么,关我什么事”。后来,徐干脆任他们去吧,但和陆小曼的争吵,也就成了家常便饭。直至怒气而别,搭乘邮电飞机,赶往北平,坠入山谷。
徐志摩
当然,徐志摩的死,很复杂,与自己也有关系。他想省钱,更想赶场去听林大美女林徽因的演讲,虽说他对建筑丝毫不感兴趣。
陆小曼和翁瑞午的那点事儿,当年就被上海的八卦小报炒得满天飞,有篇文章叫:《伍大姐按摩得腻友》。此文一出,立即轰动上海滩,徐志摩和翁瑞午的家人都受到了严重伤害。
陆小曼绘画作品
事虽至此,陆小曼已经离不开翁瑞午了,感情有多少不好说,身体离不开却是实情。徐志摩很无语,只好写文章自我安慰:“男女间的情与爱是有区别的,丈夫绝对不能禁止妻子交朋友。所以男女之间,最规矩、最清白的是烟榻,最暧味、最嘈杂的是打牌。”
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说起来,这个翁瑞午,是真的喜欢陆小曼。而且对她的好,30年不变,直到自己快离开人世,还拱手对作家好友赵家壁和赵清阁说:“请帮我照顾好小曼,我在九泉之下会感激你们的”。
翁瑞午和陆小曼在一起。能看出翁很享受,陆很幸福
陆小曼不喝牛奶,翁瑞午请了一个奶妈,每餐供给奶妈鸡汤等营养品吃,然后挤出人奶供小曼享用。
家里常备上海哈尔滨食品厂和老大昌的西式点心、酒心巧克力等,即便是在经济极其困难的情况下,陆小曼的“一黑一白”必不可少:黑的是鸦片,白的是米饭。
陆小曼喜欢的高档紫罗兰骆驼毛大衣,价格贵的吓人,翁瑞午变卖字画儿满足她。还经常偷太太陈明榴做的玫瑰酱、玫瑰酒等,送给小曼食用。
1960年代,中国物质奇缺,翁瑞午冒酷暑顶严寒排长队,为陆小曼买肉吃。此时的陆小曼美貌全无,常年吸食鸦片,整嘴牙掉光,面容干瘪,身形枯槁。但翁瑞午对她的好,有增无减。
今夜有暴风雪
有人说“男人的婚外情,是先性后爱”。这句话对翁瑞午不适用。因为他认识陆小曼时,陆小曼和正牌老公徐志摩行房事都费劲,更别提和他了。可翁瑞午就是喜欢她。
看来,只有真心地喜欢一个人,才能付出得任劳任怨,并质高又恒久。何况,当时翁瑞午有三个家庭要养,一个原配和和五个孩子,另一个是哥哥的遗孀和九个孩子。后来陆小曼的两个外甥和全家十几个佣人,也由翁瑞午养着。翁瑞午痛并快乐着,当账席、炒股票、干会计,最后变卖家具和字画,维持一切运转,从不曾因经济等因素向小曼动火。
而陆小曼,一方面因为性格,一方面因为有病,“作”得厉害,无事生非,闲气闲愁,没少折磨翁瑞午。而翁瑞午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变着戏法儿的让小曼开心,经常弄得小曼一会儿嘴鼓得像皮球,一会儿却乐开了花,小拳头砸着翁瑞午的背:“你真讨厌,快亲我一下”。
幸福时刻
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当有一天你老了,老得牙齿都掉光了的时候,我就吻你的牙床”。对,此时的翁瑞午,只能用此方法向小曼表达亲昵和温存。
据说陆小曼的皮肤好,像上等的绸缎,有些丝滑,但又不那么滑,当你的脸贴上去,便想死在上面,就像从来都不曾见过女人一样。
小曼喜欢浪漫,每逢冬天,那么冷,个高儿的翁瑞午,连件像样的长大衣都没有,却呆在漫天风雪里,收集大雪,然后取出最洁净的部分,做成“雪茶”,拿给小曼喝。味道儿怎样,我不知道,但小曼喝完,那轻脆得如同山雀儿般的笑声,让翁瑞午仿佛看到了漫山的杜鹃花开放。
陆小曼的确是美的。尽管老了,但那双眼,仍拥有水银般的质地。翁瑞午看一眼,就可以暖暖的过冬了。
翁瑞午比陆小曼大4岁,二人去世的年龄都是62岁。翁1961年去世,陆小曼得到陈毅的照顾,成为上海中国画院的画师。她的学生王敬之曾引用篆刻大家陈巨来的话,评论翁瑞午:“翁瑞午跟陆小曼的关系,不能简单地责之‘朋友之妻不可欺’。陆小曼从来不事生产,全赖翁供养一切,在陆年老色衰后仍痴心不改,也算是情义很重了。”
台湾陈定山在《春申旧闻续篇》中写道:“现代青年以为徐志摩是情圣,其实我以为做徐志摩易,做翁瑞午难。”
《春申旧闻4365》
如果爱,请深爱,爱到不能再爱的那一天翁瑞午是想过娶陆小曼的。在翁的原配去世后,他想和陆小曼结婚,一是陆不同意,她早先说过,我和翁只有感情,没有爱情,我一生只能是徐志摩的妻子,二是翁瑞午的后人不同意”。
陆小曼曾这样评价自己:“我出轨堕胎抽大烟,但我是个好女孩”。
好女孩,坏女孩,其实只要自己内心对自己满意,就好。我有时倒是感动于他们的爱情的,记得有句这样的话:如果一个男人肯为女人花一万块钱,你可能觉得还不能叫爱,那么肯花1000万呢,你说这不叫爱叫什么?同样,如果翁瑞午对陆小曼三天好,或三年好,也许不叫爱,一好就是30年,而且有求必应,无微不至,既有慷慨解囊,又有风雨同舟,你说这不叫爱叫什么?!
爱是什么?爱是付出,爱是包容,爱是懂得,爱是水乳交融,爱是“非如此不可”。而爱的保鲜秘诀,则是“持续爱”。是“当我有一天不再爱你的时候,我便什么也不爱了。什么也不爱,你除外。”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杜拉斯 《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