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4月7日,沪江大学校长刘湛恩被日伪特务刺杀。
地点: | 上海 | 类别: | 人物 |
刘湛恩像 图源:维基百科
刘湛恩(1896年-1938年4月7日),湖北省阳新县人,出生于湖北阳新县一个贫寒之家,四岁时父亲去世,因受族人欺凌,其母亲携子女逃汉阳,进入浸信会医院担任护士,不久皈依基督教,后升任护士学校校长。
刘湛恩12岁时被保送到九江同文书院,毕业后入苏州东吴大学就读。1918年,获得东吴大学理学士学位的刘湛恩赴美留学,在芝加哥大学专攻教育,获硕士学位。后又入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继续深造,1922年获博士学位后回国任教。
1928年,32岁的刘湛恩接受上海沪江大学校董会的聘请,出任沪江大学第一任华人校长,成为中国著名大学学府中最年轻的校长。
刘湛恩像 图源:维基百科
刘湛恩担任沪大校长十年,实践教育救国的理念,提倡职业教育和公民教育,办学成绩卓著,深受社会所器重,并享有一定的国际声誉。
九·一八事变后,刘湛恩全力以赴地支援抗日战争,并联合各界爱国人士,成立“上海各界救亡协会”,且被推举为主席。1937年11月,日本侵略军进占上海,租界沦为“孤岛”。翌年春,日伪酝酿在南京成立傀儡政权,并企图拉拢刘湛恩出任“教育部长”,遭其严词拒绝,因此被日伪政权视为眼中钉,意欲拔除而后快。1938年4月7日早晨,刘湛恩在公交车站遭到日伪收买的暴徒狙击,当场牺牲,年仅42岁。刘湛恩死后,国民政府为其举行了公葬,并明令褒扬。
1985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补认刘湛恩为“抗日革命烈士”。
2015年8月,刘湛恩被民政部列入第二批6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集体名录中。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等
能被列入抗日英烈名单的,都是英烈中的英烈,刘湛恩是其中唯一的大学校长,而且还是著名大学的校长。他被冠之以爱国志士、著名教育家、社会活动家等名号,是当之无愧的。
近些年,每逢烈士纪念日,上海理工大学等单位就会组织专题纪念活动。他在沪江大学居住十年的校长楼,也被辟为纪念馆,上海理工大学图书馆也恢复了湛恩纪念图书馆的原名。在上海,刘湛恩校长已成为那一代知识分子的楷模。当然了,在他成长的九江一定不会有几个人记得,各位读者习惯了就好。
刘湛恩塑像和他的故居及纪念堂 图源:文汇网
在事件概述中已对刘湛恩校长的生平已做了较多介绍,《九江日报长江周刊》在2021年12月用过一整版篇幅讲述了刘校长的故事,笔者也没兴趣拾人牙慧,仅对很多文章中所忽略的几个方面做一些补充。
首先关于沪江大学。这所出了徐志摩、李公朴等著名校友的沪上著名大学是一所教会学校。看刘湛恩的简历就会发现,他有很强的教会背景,母亲入教,从一位贫苦无助的寡妇蜕变成护士学校校长。她将刘湛恩从武汉送到同样是教会开办的同文书院就读。刘湛恩在九江结识了他未来的妻子,就读于教会学校儒励女中(后与同文合并)的王利明,他们在九江相识相恋,后分别赴美留学。
刘湛恩和同文中学的关系也很深。作为同文中那个时代的著名校友,他长期担任同文中学校董会董事,为学校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注:王利明女士相当不简单,她后来的社会影响力远远超过刘湛恩,笔者还没找到介绍她和九江的文章,看来有必要写一篇,这里先挖个坑。
刘湛恩一家在沪江大学 图源:上海理工大学
由于成长的背景,刘湛恩是位虔诚的基督徒,回国后曾在中华基督教青年会担任重要职务,这也是他为何能创纪录地在31岁以中国人的身份,接任长期由外国人担任的教会学校校长一职。另一个方面他是真学霸,当年以同文中学毕业生第一名身份保送东吴大学,留美又是王牌大学大师级学者带出来的博士生,海归的牌子太硬了。刘湛恩既是位大学校长,也是著名的教育心理学家,学术水平很高。
在他主政沪江大学的十年间,提出“让沪江大学更中国化、更基督化”的口号,对贫困学生多加照顾,为无力求学的工人及工人子弟创办夜校和民众图书馆,大大提高了沪江大学的社会影响力。因此,他被暗杀的事件震动全国,也令教育界极为痛心。
1948年完工的湛恩纪念图书馆 图源:《上海滩·湛恩纪念图书馆的前世今生》
原沪江大学的校址现为上海理工大学,因此上海理工自称继承了沪江大学的衣钵。其实,1951年教会方面看到情形不对,就将沪江大学的人员转移到香港,与几所同类学校合并创立现在的香港中文大学。留在大陆的院系经全国院系调整,人员、硬件、档案分别并入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院校,在留下的这堆房子上,成立了上海机械学校(上海理工前身)。沪江大学本就不是工科院校。院校继承关系的标准是档案文件而不是空房子,上海理工没有沪江大学的档案。
刘湛恩被黑枪刺杀前,诱降他不成的汉奸特务进行过两次暗杀活动,一次向他的寓所里丢炸弹,一次向他送去有毒的水果。躲过着两次暗杀的刘校长仍坚持留在上海,继续从事抗日活动,终被杀害。
新建的湛恩纪念图书馆 图源:《上海滩·湛恩纪念图书馆的前世今生》
这让笔者想到鲁迅的弟弟,著名作家周作人,日占后留在北京的他也遭遇过一次未遂的暗杀(暗杀者可能是抗日锄奸团成员),结果周作人迅速倒向日本人,出任伪北大图书馆馆长(当年李大钊的位置),就此走了汉奸之路。
无论周作人的文学地位有多高,“周逆”这张汉奸标签,将永远贴在他身上。虽然笔者很喜欢周作人的文字,但也看不上他在那些年的所为。
与刘湛恩相比,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吧?
《九江影像志:历史上的今天》是记录江西九江历史的系列短文,每篇撷取九江市及下辖十个县市历史上发生的较有影响力的事件,配以相关的历史照片、新闻图片、文献书籍及笔者拍摄的影像资料,并对事件缘由及产生的影响作出适当的评述。
本系列每篇选取有明确史料记载的当日发生的一个事件,如当日无合适的事件,则在当月中选取(史料记载中有月份无日期者)。由于笔者水平有限,资料残缺,必有谬误及取舍失当之处,诚请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