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娘炮”的议题,网上议论纷纷。
说到这个话题,有必要聊一聊李建了。
李健身上具有非常原始而旺盛的——性吸引力。
加之才貌品德,怎么说都是个绝佳待嫁人选,如若少年们,都像李健,是否就不会有今天的议题了。
【我想拥有一把吉他】
李健出生于1974年9月份,在哈尔滨,没赶上冬天,所以算不得生在雪堆旁。
但九月底的哈尔滨,也谈不上炎热了,尤其在四十年前。
早些年的东北,气候格外有厚度,秋冬之际,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稍显寂寥。
但李健家却不一样。出生于文艺之家,到底不同,普通男女窝在家里搓麻将的时候,李健的爸妈时而出去跳舞。
可不是广场舞,许多年后,李健回忆说,他们跳的是探戈。
最常见的音乐是胡里奥·伊格莱西亚斯演唱的《鸽子》,这是他对探戈最初的印象,或也是对音乐的印象。
爸妈相当有雅趣,李健也没能过个放肆的童年,被送去学戏曲和武术。
小小年纪就得学着有模有样,我国传统技能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健倒是懂事。
85年,李健11岁,改革开放有个把年头了,文化大潮的冲击遍及千家万户,正值上蹿下跳狗都嫌年纪的李健,在家老老实实看了部美国电影——《路边吉他队》。
完蛋了,电影里男主开车弹着吉他的状态,一击即中李健。
得买把吉他,必须要安排了,要和老爸讲。
李健爸爸是相当内敛沉默的人,人情世故也不太行。早
年因为没给领导送礼,加薪无望,忍着胃痛给领导写信——的确符合父亲这个温厚的形象。
但这样的老爸,却用了两个月的工资,给李健买了第一把吉他。
学吉他,长大。
李健高中时,没长太高。有次采访,他对记者说,小时候学过跳高,一米六的时候,就能跳一米五,后来只长到了一米七。
不太高的李健,倒是像了父亲的淳朴与踏实,还有懂事。
当时他上吉他课,学费不便宜,因了懂事,老师便让他教一些大学生弹吉他,赚点钱,还能分到老师家里的烧鸡吃。
93年,李健就已经参加了清华的冬令营,唱了首《说句心里话》,保送进清华了,电子工程系。
为什么选这个系?高瞻远瞩?学术梦?都不是,早年间,哪有几个老百姓了解电子工程是个什么东西,现代人听着都或许以为是修电子表的。
用李健的话说,那是选了个最不懂的,越玄乎可能越厉害。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玄乎的专业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过这是后话了。
【生而为人的体面和责任感】
考上清华,欢天喜地不为过。那时候能上个大学,都得被嫉妒的邻居扎小人儿,别说清华了。北京啊,首都,都在梦里。
从哈尔滨到北京,绿皮火车十几个小时,李健就这么带着吉他进了清华。
每一代人,都有一种不变的使命感,那就是带着家庭冲突阶层,做人上人。
李健自然被寄予厚望,人之常情,我家要是有个上清华的孩子,我做梦都是住别墅。
坦白讲,哈尔滨的文化氛围实在一般,到今天都是。到北京,到清华,李健被所见的一切震惊。
校园里有诗人漫步,有才华横溢的画家,街边流浪汉,讲出的话,都形而上,哲学的很。
清华这样一个文化包容度极高的乐园,倒成了李健思想启蒙之地。
也是在大学,他读了大量的书,——环境给人带来的紧迫感和上进心,往往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在清华四年,李健爽么,必然挺爽,但也不是没烦恼。
很多年后的今天,人们说学霸李健,却不知当年的他,用了多少努力才顺利毕业。
电子工程系,太难了,这是什么神仙学科,想必物理化学数学能把人逼疯。
所幸他最终顺利毕业,有次在采访中,李健说,努力毕业是为了家族荣耀,为了父母的体面。清华都考上了,毕不了业太丢人了。
以及,需要珍惜社会资源。
这是只有在李健嘴里才讲得出的话,带有社会和人文属性,更高层次的解释。
【感谢自己并未泯然众人】
十一岁的李健视吉他为珍宝,十九岁的李健初见艺术天花乱坠的模样,二十三岁的李健毕业了,却去了一家国企,工作需要爬电线杆。
爸爸曾和他说:“唱歌这件事,不实际。”
也因此,他过上了一个月500块按部就班的生活。
说到底,李健到底是懂事、孝顺且略显“温吞”的人。
学武术、杂技、跳高、进国企,这是前二十几年,包裹着李健文艺梦表层的,属于生存范畴的厚重外壳。夜以继日,这外壳终于使李健倦怠。
工作两年后,李健接到了学长卢庚戌的电话,内容大概是,兄弟,搞组合么。
好,李健答应了,立刻辞职,于是水木年华出现了,那是2001年。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一生有你》红了,27岁的李健初尝做歌手之味,甜的腻人,甚至有点齁。
那时有人说,内地有水木年华,可与F4分庭抗礼,有牌面。
竟不想,才过一年,李健就退出了。猝不及防。
许多年后,胡彦斌在歌手中,问李健为何退出水木年华,事过境迁,李健只说了“一言难尽”,意味深长。
到如今,原因其实非常明了,李健和卢庚戌音乐理念不合。前者过分忠于自我,后者太过在意市场。
没谁对没错,选择而已,无可厚非。
只是看得出,李健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以及有自己的他口中的体面。
单飞后,李健过得不好。在水木年华时期写的《在他乡》,被后来的人又唱红。
而李健在北京继续闷头做自己的东西。
最艰难时,他住在没暖气的老四合院,唱片卖不出,演唱会没人看。
无人问津是对艺人最残忍的打击。
李健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弹吉他,写歌,看书。日子过得寡淡,——这是忠于自我的小小代价。
直到2010年,李健36岁了,本命年,运气不差,王菲在春晚唱红了《传奇》。
大家再次想起了,并看见了李健。
他曾在多个场合,坦承地感谢王菲。
我觉得他忘了感谢自己,感谢自己并未泯然众人。
【名利是伪命题】
《传奇》让李健再次回到大众视野。
2014年发行的专辑《李健拾光》,更是入围金曲奖。这是属于内地男歌手绝佳的殊荣。
如果以上作品硬实力让大众重新赏识李健的音乐才华,那《歌手》直接把他推向了大众怀里,当然,大众绝大多数是女生。
《歌手》这节目,是修罗场,管你天王天后,还是后辈新人,上了都得抖三抖。
基本上,没爆发力和高音的歌手,走个过场就买机票回家了。
就只有李健,云淡风轻地在一众“大嗓门”里活了下来。
很多人都分析过李健“硕果仅存”的原因,有人说,李健的演绎,充斥人文和社会属性,不卖弄,没天女散花般大范围的攻击力,就一把刀子飞过来,正中内心,四两拨千斤。
我有时觉得,李健的胜出,绝不单纯是音色和演绎的功劳。
他整个人像个独特而完整的“艺术产物”,从行事风格,到所谓内在灵魂,都服务于他自身的气质。
不外漏,没缺口,无痕迹,就这样摆在你面前,观众们笑纳了。
李健拿了第二名,有段时间动不动上热搜,合作一个接一个,他坦言恐惧名利,而所谓名声,恰是一切误解的总和。
风口浪尖所带来的灼热感,和众人主观对他的幻想,让他想逃离。
于是他跑美国去了,非常利索。
艺术要追求陌生化,创作需远离人群,舞台是幻想的,虚假的。
做娱乐圈的边缘人,做佐料般的存在,逃开众人自顾自所造的神台——是李健自有的活着的逻辑。
【整个世界都变薄了】
到如今,女孩儿们称他“音乐诗人”或“男神”,大众或许也这么认为。
如果有人这么夸我,我会乐不可支。
但李健却觉得:所以诗意人生,只是粉丝把他的生活,看成了诗,自己并不完美。
音乐是审美上的体现,并不能强加到生活,改变其世俗琐碎的属性。
所以“男神”从不觉得自己是神。
那太夸张了,中国人喜欢造神,更热衷毁神。他太懂得克制欲望的重要性了。
说了这么多,李健有瑕疵么,我觉得有。
纵观他的人生履历,我满脑子想着五个字“文人本清高”,李健热爱拉美文化,喜欢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博尔赫斯,拉美文学所传达的荒诞中的清醒,或许使他沉迷。
所以他退出水木年华,事业巅峰时消失,时刻保持冷静与纯粹。
我认为以上行为源于文人的清高与骄傲,是对孤独的享受,是理性的破碎感,是他在努力维持的体面。
我姑妄认为他沉浸其中,算是我眼中的瑕疵。
但一切其实都无可厚非,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浓厚的文人气质,更显得他不同。
我想起许知远对话李宇春时,说这个世界变薄了,一切都变薄了,质感在降低。
偶像们百花齐放,看起来光滑,有态度,但其实缺少内核。——大概是这个意思。
而李健恰是相反的代表。他踏实、克制、冷淡、神秘、隐晦地清高、有文化,这些要素,就汇聚成一种特殊的质感,丰富而不可亵玩。
但凡不可亵玩的人,都有种致命的性吸引力。
你想触碰他,想看他情绪多些花样,想感受他难得的内聚感,那是你不曾具备的,你想拥有他——人之常情。
所以有人在鲜肉辈出的年代,依然追随李健。
《红楼梦》写: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把秋捱过。
若娱乐圈是个后花园,花团锦簇,分外妖娆。
有人热衷暴露和展示,有人兀自美着,有人爬上墙头,而李健,倒像棵树吧,在边缘,在角落,在一厘米一厘米生长。
等到风霜雨雪到来时,他仍有挺拔的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