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是上海滩最有名的“时尚小姐”,上海永安百货公司老板最宠爱的千金。
当年上海滩上靓丽耀眼的大美女,上海交际名媛、服装设计师,被称为“上海最后的贵族女子”、“上海的金枝玉叶”。她就是郭婉莹。
她说:“要是生活真的要给我些什么,我就接收它们。”
经历过乱世繁华,洗净铅华后,面对苦难,依然能保持优雅的姿态,将波涛汹涌化作心底深处的平静,我想这是真正的贵族。
年轻时候的郭婉莹
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人的品质是在童年生活中就确立了的。而且很可能,富裕的明亮的生活,才是一个人纯净坚韧品质的最好营养,而不是苦难贫穷的生活。
1928年,戴西从中西女塾毕业。这时候,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美少女,如同波切提尼画的从贝壳里刚刚诞生的维纳斯那样的美丽。
这时她拒绝了父亲为她安排的 门当户对的婚事,只身前往燕京大学深造,她的理想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新时代的时尚女性。
这期间她的兴趣更加广泛,才貌双全的她不乏慕名的男子追求。
郭婉莹婚纱照
25岁的时候,她嫁给了清华大学毕业的吴毓骧,福州林则徐家的后代,他母亲的奶奶,是林则徐的女儿,他出生时,他家已经姓了吴,是清寒的书香门第了。
书香门第之人,往往雅致而不实用,像清淡的香烟,气味醇而微甜,赏心娱人多过提神。吴毓骧,就是这样。
婚礼上,郭家摆了几百桌大宴宾客,庆祝魅力富有的小姐即将嫁为人妇。
婚纱照中的郭婉莹皮肤白皙,长长的眼睛优雅的扬着,眼中流露出欣赏和喜悦的神情,旗袍和礼服的贴身剪裁衬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像极了童话中的公主。
一家四口
但是她爱上的真的是一个人见人爱的丈夫,而她的丈夫是一个无法满足过居家生活的男子。
婚姻的不幸将郭婉莹围堵在那堵青砖墙里,她从没对人说起过这些不幸,没有抱怨,没有揭露,与其说这是一个旧式女子对男人的宽容,倒不如说是一个气场女子对命运的担当。
这样一个淡然的女子,依旧做着永安的股东,但她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习惯相夫教子的女子,此时,“民国时尚小姐”开始和红尘的衣香结缘。
她与朋友在上海国际饭店开设了一家名为“锦霓”时尚沙龙”的工作室。
这是中国第一家现代女子时尚沙龙,用中国的原料设计适合都会妇女穿的长礼服,她的理想是以旗袍为灵感,做出适合中国妇女的现代美服,走出一条不同于当年北平的时尚路线。
岁月复归静好,郭婉莹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富有朝气的光影里。
物是人非的永安百货
生活对她的考验却从未停止,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丈夫先是丢了工作,后又被关进监狱,不久便在疾病中离她而去。
而她作为资本家的子女,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每天刷洗沉重的马桶。她收拾起了昔日给她无限风光的旗袍,用那双弹钢琴的手在荷塘里挖河泥。
她原本可以走的,随亲人逃到国外,可她没有。她勇敢的留下来,优雅的活着,不管境遇如何。
陈丹燕为其著书《金枝玉叶》
这种优雅和勇敢伴随她的一生,退休后,她拒绝了孩子们邀她去国外生活的请求,在上海一个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房子里,默默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即便是八十多岁的高龄,她还是以精致的妆容见人,安详、体面、干净。直到她离世的最后一刻。
不管生活给了她什么,她都一如既往的高昂着她的下巴,坦然接受。
也许,这就是贵族:她始终保持着凭谁也拿不走的东西,那就是蔑视苦难的洒脱,接受命运的从容,享受贫穷的勇敢,热爱生活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