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香菜的传承
快步入中年了,对幼年的好多事、好多物的记忆,已渐渐模糊,剩下了一腔的情怀。
一张深红色的矮小方桌,仅半米多见方,放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它却能找到稳稳的落脚点。上面放着四个大碗,四双筷子。一家四口就坐在小板凳上,吃着热乎乎的疙瘩汤。
虽是土坯房,门缝也会漏着风,奇怪的是,即使在冬天,哪怕屋里冻冰了,也没觉着冷过。
灶里的柴火轻轻地燃起黄蝶舞样的火苗,带着淡淡的柴火味,让大锅里的疙瘩汤更香了。
让我吃完一碗又想吃下一碗的秘诀,不仅仅是那些温柔而又美丽的火苗,还有一道绝妙的咸菜——腌香菜。
洗净、切段、放盐、加水,成了!
母亲的手艺让它毫不犹豫地成为了把疙瘩汤的味道提升至极致的关键。
快到中年了,我已为人父。年幼时的极致味道,常让我情不自禁地腌香菜。疙瘩汤中可放一点,亦或者中午饭后,放一点腌香菜,用开水一冲,总让人感觉一阵口爽。
香菜似乎成为了一种传承,从母亲的手中传到了我的手中,然后我又把这种味道传给了我的孩子。
中篇——神奇的香菜
大概是前年冬天了吧,那时还没有封控,放学回来后,孩子感冒了。详细问下才知道,孩子座位换到了挨着窗户的地方,每次下课开窗进来的冷风正好吹着他。
我看他仅是感冒而已,身上也不出汗,还怕冷,就没有让孩子吃药。我在想:“香菜的香味儿这么浓郁,会不会有发散的作用?”
带着些许疑惑,在晚上睡觉前,我给孩子沏了一碗热乎乎的香菜清汤,并把改良后的八段锦第一式教给了他。
带着香菜的热量,打着一遍遍的“八一式”,孩子的头上已经慢慢地看出一点点的反光。我一摸,果然有点点濡湿了。
孩子的反应更加惊讶:“我鼻子透气了,老爹!”
“那就好,早些睡吧”我说,“明天中午过后就全好了。”
……
去年冬天的疫情来的无疑是十分猛烈的,而香菜又成了我家防疫的第一道屏障。
当左邻右舍的咳嗽声传来时,香菜清汤又成了我们饭后必不可少的一道防疫美味,阻挡着一波波的冲击。
网课时,老师问起“孩子们都谁阳了”的时候,听着其他同学在乐观又争先地说着“我阳了、我阳了……”
我家那可爱的大宝也许是被那种乐观的气氛感染了,扯着嗓子来了一句:“我没阳,我没阳,我家里都没阳!”
当时我正做饭,一听这一句,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应算是第六感吧,只两天时间,那种“咯噔”就来了。
虽然来了,但我还是由衷地感谢香菜的,一次次地帮我,让我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感激大自然的馈赠。
下篇——差点毁了的传承
也许是我经常在孩子上网课时睡觉的原因,让我失去了重新学习初中知识的一些机会。也许正值讲到“裸子植物、被子植物;平行脉、网状脉”那部分时,我正在做着关于香菜的梦。
一天中午饭时,我照常沏了香菜清汤。孩子却一反常态地说:“老爹,我不喝香菜清汤了。”
我问:“为什么呢?”
孩子说:“人专家级教授都说了,说‘香菜是寄生虫最多的蔬菜类植物’。”
我差点发作:“不是不让你看手机吗?”
孩子辩解到:“不是从手机上看的,我们生物老师讲的。”他还补充式反问了一下:“你不说让我把老师的话当圣旨吗,我们老师上大学时,他们教授给他们讲的;你还告诉我要把专家的话当成怪味儿的气体,你说我该相信谁?”
好嘛!我一时哑口!沉了一下,我问他:“听说过‘往伤口上撒盐’这句话吗?”
“听过。”
“那你知道这句话的来源吗?”
“不知道。”
“往伤口上撒盐痛吗?”
“肯定痛啊。”
“痛了为什么还撒?”
孩子懵了:“是啊,为什么痛了还要撒盐呢?”
我说:“古代时,受到伤了,来不及买药的情况下,就会‘往伤口上撒盐’了,能够最及时地杀菌消毒,防止感染流脓。现在条件好了,就不用这种方法了。”
“哦,原来这样啊!”
“当然了,食盐有杀菌消毒的作用,同样也能杀死寄生虫,香菜上的寄生虫在高浓度的盐水中是无法存活的!”
这时,孩子端起碗,喝了一口香菜清汤,悠悠地自语:“真好喝!也对啊,我喝了这么多次的香菜清汤,怎么没生寄生虫病啊?”
孩子的脑袋果然转的快:“那你说我以后遇上类似的问题,是不是不应该把老师的话当圣旨了?”
我无奈地说:“老师的话当圣旨吧,专家的话依旧是怪味儿的气体;老师转述专家教授的话的话,你就当教授的气体铺天盖地,传的太远太久吧!你们老师也是受害者,根源在教授那。一定要全面客观地看待问题。不能像教授那样,只讲一面。”
这时,孩子又端起碗,慢慢地喝了一口香菜清汤。我看着孩子在想:“小时候母亲腌香菜的味道怎么那么纯粹,累世积累的经验到底经历了多么片面的攻击。就连这样一碗传承下来的香菜清汤,喝起来也会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