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中,立冬是冬天的第一个节气。
节气七十二候中的立冬节气三候:初候,水始冰;二候,地始冻;三候,雉入大水为蜃(蜃是大蛤之类,雉又称为野鸡。古人传说进入海水里就变成大蛤)。此时水开始结冰,地面开始冰冻(夜间气温有时会降到零度以下),所以得名立冬,初冬天气来临了。
唐代元稹《廿四节气诗》之《立冬十月节》诗道:“霜降向人寒,轻冰淥水漫。蟾将纤影出,雁带几行残。田种收藏了,衣裘制造看。野鸡投水日,化蜃不将难。” 霜降后立冬天冷,蟾(这里指月亮)显得纤小,南飞大雁更少;田里庄稼收贮完毕,冬衣要忙着制作;野鸡要化为蜃。
秋末初冬,菊花、红叶尚还可赏。宋代陆文圭《立冬》诗有句:“旱久何当雨,秋深渐入冬。黄花独带露,红叶已随风。”此时常见的菊花是甘菊,这是菊花的原生种之一,茎直立,开灿黄或白色花朵。从五月立夏可一直开花到立冬。它可入药,对人体有益。晋代葛洪《抱朴子》记河南南阳山中甘谷之水,因为水滨长满菊花,人家饮菊水而得康寿。菊花因而成为瑞寿之象征。清代画家高凤翰《甘菊图》,画的就是甘谷水边开满菊花景。
高凤翰《甘菊图》
野外更常见的野菊,与甘菊也一样开至立冬。宋代史铸《野菊》诗道:“一簇疏篱有野花,不应青女妒容华。繁英自剪无人插,只有黄蜂趁蜂衙。”
《武林旧事》因而有载:“立冬日,以各色香草、菊、金银花煎汤沐浴,称为扫疥。”
边寿民《瓶菊图》
立冬时与菊花同时开的,是冬日里的珍卉蜡梅。蜡梅花色如金,清香馥郁,是常用的插花花材。最先开放的就是花色较淡的亮叶蜡梅,花瓣窄尖,开花很早而花期很久,也称为千叶黄梅、黄千叶蜡梅。宋徽宗赵佶《蜡梅山禽图》有它。还有虎蹄蜡梅,花大、花中小瓣有红紫色,开花也很早,又称早梅。
明末彭孙贻有《篱菊未谢蜡梅巳吐花,胆瓶各折一枝戏为二绝句》诗,其一道:“蜡梅花放满林霜,留得重阳一半黄。插向胆瓶浑不辨,不知是菊是梅香。”正写出此时菊花、蜡梅花开,接续花事之美。
赵佶《蜡梅山禽图》
秋末冬时,形似手掌的佛手果实累累满枝头,香气袭人,寓意寿福。也可取佛手果枝插瓶,如清代画家黄易《清供图》。更多的是设佛手于盆盘作清供。如任薰《灵芝佛手图》,将盆中佛手与灵芝、水仙花、南天竹果共设。
陈师曾《佛手图》
黄易佛手插瓶《清供图》
任薰《灵芝佛手图》
清代郑燮(郑板桥)有《幽兰佛手图》,画兰花与佛手、香橼各一枚,题跋说:“始画幽兰在谷,继画一手拏元,以是相望,即以此相贺矣。”一手拏元,即佛手与香橼谐音,含有深山中的幽兰出山、科举高中解元或会元、状元之意。
郑燮《幽兰佛手图》
山茶科的茶梅花,花叶都和山茶很相像,但花小一些,带有香气,花谢时瓣瓣飘坠。约在立冬时开始盛开,花期很长,直开到次年春天。也清雅可观。其中白茶梅花被称为玉茗花。南宋佚名《雀山茶图》即画洁白茶梅(玉茗花)枝朵。
南宋佚名《雀山茶图》
现代画家张大千有《青城玉茗图》,以工笔笔法画四川青城山中玉茗花一枝,花瓣如玉,题诗有句赞其高洁:“底事余花避三舍,孤高元有使君风。”
张大千《青城玉茗图》
冬时各种果子,也是可人之物。宋代唐庚《立冬后作》诗写到南方菊花尚开、食甘蔗、芭蕉之乐:“啖蔗入佳境,冬来幽兴长。瘴乡得好语,昨夜有飞霜。篱下重阳在,醅中小至香。西邻蕉向熟,时致一梳黄。”现代画家吴藕汀画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冬图,画橘、橙、柚、柑类果子以及芭蕉叶,也说明了秋末冬时果子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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