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的故事表面上以第三次华山论剑作为结尾,实质上在杨过击杀蒙哥时,整部小说的故事已经完全结束。然而,在忽必烈退军,直至襄阳城破郭靖、黄蓉自杀殉国之间的一段时间,襄阳有十多年的平静。这段时间,正好是郭靖黄蓉等老一辈江湖领袖培养选拔下一代领袖的时期,也就是大宋江湖权力斗争暗流涌动的关键时刻。
后神雕时代的襄阳分为三大派系在后神雕时代,襄阳城里大致可分为三大派系:军队派、丐帮派和游侠派。
其中,军队派老一辈领袖:郭靖;新一代领袖:郭破虏。
虽然郭破虏在原著中戏份极少,但小说还是多处暗示他的地位,如在襄阳大战中,郭靖等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蒙哥亲率大军攻城。从蒙哥攻城到郭靖率军回援是一段比较长的战斗过程,此时,吕文德已经废掉。
那么是谁在战斗一线指挥守城?总不可能是宋军某个不知名的将领,有名有姓的人物只剩下年仅16岁的郭破虏!
年纪轻轻就能破解如此险情,对比历史上类似的英雄,大概也只有霍去病了。此战后,郭破虏自然威名大盛,隐然成为军队派系新一代的领袖。
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郭黄二人会把屠龙刀传给郭破虏,而不是耶律齐,这并非任人唯亲,而是取决于郭破虏的自身威望。
丐帮派老一辈领袖:黄蓉。新一代领袖:耶律齐。
耶律齐在鲁有脚死后,继任丐帮帮主,加之他是郭芙的老公,继承黄蓉的权力遗产理所当然的。
游侠派老一辈领袖:杨过。新一代领袖:郭襄。
游侠派主要由史家兄弟、山西几个鬼等非主流江湖人士组成。经过三件礼物和杨过击杀蒙哥事件后,他们的江湖地位必然上升,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郭襄作为小东邪,既是郭黄二人的千金,又跟杨过交好,继承杨过的权力遗产也是理所当然。另外,杨过一直不在前台,郭襄本就是杨过在襄阳的代言人。
屠龙刀倚天剑的归属,取决于襄阳城权力格局在《倚天屠龙记》中,郭靖和黄蓉乃至整个襄阳留下的最大遗产,就是武林至尊的屠龙刀和谁与争锋的倚天剑。
其中屠龙刀传给了郭破虏,倚天剑传给郭襄。为何由他俩继承?
耶律齐作为丐帮帮主,是新一代中江湖威望仅次于杨过的领袖人物,并且作为郭靖黄蓉的女婿,完全有资格继承二者之一。
对比来看,耶律齐比郭襄的优势更大:
一、耶律齐是全真派弟子,名门正派,功力深厚,是除杨过以外江湖二代人物中第一人。
二、耶律齐是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帮主,长年协防襄阳,立下汗马功劳。而郭襄无论是对丐帮,还是对襄阳,均无尺寸之功,年纪轻资历浅。再加上她还是个花痴,一心只想着追星杨过,常年在江湖上鬼混。
三、郭芙在郭黄三个孩子中最受宠爱,如软猬甲是桃花岛第一宝贝,黄蓉传给了郭芙。耶律齐上台比武时,郭芙专门给他穿上。
比武选帮主,当然是公平竞争。让耶律齐穿这么一件超强防具,跟开外挂一样,明显破坏了公平性。郭靖、黄蓉却没有任何异议,显然是他们已经内定耶律齐为新帮主。
由此可见,耶律齐是很受郭靖黄蓉信赖的人物,加之他屡立战功,无论如何也应当继承郭靖黄蓉的部分权力遗产。
但在《倚天屠龙记》中,耶律齐这一支却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句“降龙十八掌在耶律齐时就没有学全”这样奇怪的话。单看这句话似乎没什么特别,似乎只是引出的史火龙只学了降龙十二掌的事。实际上,这却是揭开耶律齐后期命运走向的关键。
降龙十八掌是天下第一掌法,是丐帮的两大象征之一。在射雕、神雕时代,会不会降龙十八掌不是评判丐帮帮主的标准:黄蓉就不会降龙十八掌,鲁有脚只会一招神龙摆尾。
而耶律齐学了十八掌中的大多数,为何专门提他没有学全?
关于他与降龙十八掌的关系,《倚天屠龙记》留下了重要线索——倚天剑和屠龙刀。倚天剑里放的是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和九阴真经。屠龙刀里放的是武穆遗书。
从灭绝师太与周芷若的对话可以得知,郭破虏学了兵法,郭襄学了武艺。但是”郭祖师的性子和父亲的武功不合,因此本派武学,和当年郭大侠并非一路”。
襄阳大战结束时,郭襄不过十六岁,还大有可塑性,为什么十几年下来就跟郭靖武功路数却不一致?
在郭靖所学的武功中,除了降龙十八掌外,最厉害的其实是九阴真经的内功,此外还有空明拳等全真派武功。为何峨嵋派什么也没继承,反而传承了郭襄偶然听到的部分九阳神功?
参考黄蓉,她小时候学的是桃花岛的武功,中期学了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其武功大成则得益于九阴真经。她在成长期年龄与郭襄相仿,为什么黄蓉能跨学科而郭襄不行?
再联系耶律齐会十多掌降龙以及全真系的师承关系,散仙得出一个重要结论:倚天剑原本的内定继承人不是郭襄,而是耶律齐。郭襄最终得到倚天剑,是因为她是耶律齐的替补。正因如此,等到郭襄真正继承倚天剑时,其内功已定型,跨学科难度大,以至于峨嵋派没有继承郭靖黄蓉的大部分武功,而是自成一系。
耶律齐的悟性和功底在小一辈中非常优秀,明显优于郭靖,而郭靖学降龙十八掌也就是一个多月时间,他用了十几年竟然连降龙十八掌都没学全?
因此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不是郭靖不教,也不是他学不会,而是他志不在此,没认真学。他想得到的不是倚天剑,而是屠龙刀,是襄阳的防守大业,是江湖的领袖地位。
耶律齐是耶律楚材的儿子,世家子弟。江湖地位对他来说,只是权力的附属品。他本质是权力阶层,只是机缘巧合才成为江湖人。
郭靖正好相反,本质是江湖人,只是特殊的历史阶段才成为权力阶层。对耶律齐来说,襄阳是他建功立业的舞台,是他实现理想的舞台,丐帮只是他的工具,他当丐帮帮主是要继承郭靖黄蓉的衣钵,成为武林盟主的。
在神雕侠侣中有一处暗线提到了耶律齐的野心——第三次华山论剑时,除了老四绝、郭靖黄蓉和杨过,第二代的高手也基本到齐了,就连程英陆无双郭芙郭襄大小武这些低手也去了,但有两个人没去——郭破虏和耶律齐。
郭破虏志不在江湖,没去也正常,为什么郭芙都去了,耶律齐却不去?这说明,在襄阳有比华山更吸引他的东西——那就是权力。
那么多重量级人物都去了华山,如果忽必烈突然偷袭怎么办?襄阳城势必要留下部分重要人物守城。
去华山最初的目标不是论剑,而是为洪七公扫墓。洪七公是郭靖的师傅,郭破虏是洪七公嫡传徒孙,谁家扫墓不带嫡长孙去的?除非有更重要的事,嫡长孙不能去。可见镇守襄阳的必然是郭破虏。
耶律齐呢?作为丐帮新任帮主,是洪七公的继承人,又是洪七公的孙女婿,他绝对应该去。这说明,他也参与守城了,是镇守大将。
两人都留在襄阳,本质却不同,郭靖留郭破虏镇守,是重点培养他。守城这种事最好是新老搭配,留下郭破虏以外再留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好控制场面。留下两个小辈确实有些奇怪。
原因只能是耶律齐主动要求留下协助郭破虏守城。
由此可见,襄阳城的暗斗主要对手是郭破虏和耶律齐,争夺的焦点自然是屠龙刀——即防守襄阳的主导权。
郭靖之所以能当武林盟主,成为武林至尊,并不是他的武功天下第一,而是他镇守襄阳多年的威名。
襄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大宋无数热血青年,此时的丐帮才可以号令武林。所谓丐帮的号令,其实就是郭靖的号令,一旦脱离了这个前提,那么丐帮帮主不过是表面的虚名,永远生活在郭靖黄蓉的阴影中。
郭靖黄蓉最大的遗产不是武学,不是丐帮帮主的职位,而是号令江湖的权力。耶律齐虽然已经升为丐帮帮主,但他不会满足,他要向权力巅峰冲击。因此,他就需要在处理丐帮事务的同时,不断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时刻对襄阳防务建言献策,不断在抵抗军中培植势力。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黄蓉因为没有足够精力兼顾丐帮管理和襄阳防务,才决定将帮主之位传给鲁有脚。耶律齐的智商比黄蓉差远了,既然走上夺嫡道路,武学上的进境也就慢了。
郭破虏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当不当武林盟主,继承刀还是剑区别不大。但耶律齐已是中年人,心智早已成熟,目标很早就确立了——继承郭靖事业,成为号令江湖的领袖。这十几年来,几乎所有人都将他作为郭靖的传人来看待,他是第二代里的佼佼者,未来襄阳当仁不让的主人。
可是,刀剑炼成之时,转瞬间他就从主角变成配角,心理落差会是如何之大???
因此,耶律齐不可能安心当丐帮帮主,还会继续向屠龙刀冲击。他既然将所有理想和心血全部倾注在襄阳城上,那么他最终死难于襄阳也是情理之中。郭靖黄蓉明白了女婿的心意后,为保证倚天剑能够流传,只能选取替补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