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雨果曾将巴黎圣母院比喻为“石头的交响乐”:“这座可敬的历史性的建筑的每一个侧面,每一块石头,都不仅是法国历史的一页,而且是科学史和艺术史的一页……简直就是石头的波澜壮阔的交响乐。”
巴黎当地时间2019年4月15日,巴黎圣母院发生重大火灾,虽然巴黎圣母院主体结构被“拯救”,但顶部塔尖倒塌,左塔上半部被烧毁,部分玫瑰花窗也被摧毁。
4月27日,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教授王海松做客宝山行知读书会,开讲《巴黎圣母院的前世、今生与未来》。
4月27日,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王海松做客宝山行知读书会,开讲《巴黎圣母院的前世、今生与未来》。活动主办方 供图
“巴黎圣母院是巴黎第一座哥特式建筑,始建于1163年,1345年全部落成,历时180多年。”王海松介绍,“巴黎圣母院西立面严格按照黄金分割比,其整个立面与被壁柱、装饰带分割而成的8个矩形单元为相似形,且同为黄金分割比的矩形,看上去和谐、匀称,是世界上哥特式建筑中最美妙、最迷人的。”
巴黎圣母院于1163年奠基。最早建造的是歌坛,随后是中殿和十字耳堂西侧。西立面是在公元1200年建成的,后部的尖塔直到1245年才完工。十字形耳堂的北立面约完成于1250年,南立面在8年后动工建造。教堂的全部工程于1345年最终完成。
1831年,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出版小说《巴黎圣母院》,所引起的反响超越了文学领域,以至于人们发起募捐来拯救圣母院。1842年,巴黎圣母院修缮工程的竞标结果公布,由修复圣礼拜堂时协助费里克斯·杜班的让·拉苏斯和刚刚30岁但已经负责维孜莱教堂修复的维奥莱-勒-杜克主持修复工作。
1844年至1864年,巴黎圣母院的修缮工作大刀阔斧地展开了:修复立面、拱座和飞扶壁,立面石材被大量替换;修复了君王走廊的群雕、正门、滴水嘴、顶端花饰、怪物雕塑和小尖塔;修复了屋顶和铅皮覆盖的屋脊装饰、中部尖塔和南北塔楼的钟楼;恢复了中世纪式样的彩色玻璃窗,湿画法的壁画,1403年的管风琴和1730年的管风琴箱,以及所有的家具;重建了圣器收藏室和长老会堂……1844至1864年间修复雕塑和彩绘玻璃,并为圣母院加盖了90米高、雕镂着精美花饰的尖塔。
王海松表示,勒-杜克在而立之年领衔这一修复工程设计,通过缜密的考证和推理,提出了不抱残守缺,创造性修复的思想,以重现历史建筑原初的精神风貌,与中世纪的伟大工匠跨时空对话。“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壮举。”
巴黎圣母院 东方IC 资料图
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后,法国总统马克龙第一时间就宣布,巴黎圣母院肯定要重建,“因为它是我们的文学,是我们的艺术,因为他是法国人的全部想象力的代表。”
马克龙也表示争取在5年内完成巴黎圣母院的重建工作,他还称:“可以考虑加入现代建筑的元素”。然而马克龙想要重新设计巴黎圣母院的想法引起法国内外的巨大愤怒。一位法国政客称:“我们需要完全尊重法国的传统,现代艺术让我怀念过去的艺术”。
4月18日,媒体传出法国将针对巴黎圣母院的修缮展开国际竞赛,遴选合适设计方案和建筑师。“我觉得最值得关注的,就是巴黎圣母院的未来。”在王海松看来,巴黎圣母院只有三种未来:不修,保留残缺;修,照原样复原;修,但不按原貌,允许适度创新。
在他4月24日的课堂上,近一半的同学主张将巴黎圣母院修复原样,剩下的同学再分为两拨,一部分主张应该不修,维持现状,另一部分主张重新设计巴黎圣母院被摧毁的部分。
反对原样重建的同学认为,虽然现代修复技术有能力复原巴黎圣母院,但历史建筑有灵魂,做赝品没意义。这让人想到“忒修斯之船”——一艘古船每次维修时都更换了一块船板,等到每块船板都被替换了,它还是原来的那艘古船吗?
而支持重建的同学认为,历史建筑其实都是经过几百年、上千年的不断翻建、扩建、修复而来的。又比如“人体细胞更新”——人体内各器官的细胞在不断更新,半年之内会更换98%的细胞。那么,半年后的你还是你吗?
王海松称,以约翰·罗斯金和威廉·莫里斯为代表的“历史保真派”,强调历史建筑本身的年代价值和历史痕迹,反对为风格统一的修复,认为修复不应定格在特定风格,而应建立在对存量评估的基础之上,模仿历史风格会造成古迹真实性的丧失,新旧应有所区别。
而以法国建筑师维奥勒-勒-杜克为代表的“风格式修复派”,主张根据原建筑师的构思出发,用类似的手法进行完善、甚至是再创作。提出了不应抱残守缺,而要创造性修复的思想,以重现历史建筑原初的精神风貌。
“我个人的观点是火后的巴黎圣母院应该被修复。作为世界文化的瑰宝、法国文明的骄傲,巴黎圣母院的形象已经根植于民众脑海之中,必须被延续。其次,现代科技的发展,让建筑师、艺术家们有更多的可能性去实现他们的想法,古老圣母院的修复不应该排斥合理技术的使用。”王海松说,“当然,巴黎圣母院的结果,很少的部分掌握在专家手中,大部分是掌握在民众的手中,而且是脑子清醒的民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