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爱尔兰导演汤姆·摩尔(Tomm Moore)执导的动画《凯尔经的秘密》与《海洋之歌》的人,一定对画面中的构图印象颇深。
电影采用大量对称式构图的镜头来处理空间的关系,依靠平衡、和谐、稳定的形式美来组织艺术式样,这在今天的动画中依旧独树一帜。
消除模糊与偏差
对称既是几何学的一个基本法则, 又是美学的一个基本要素。
对称按性质可分为轴对称、中心对称和旋转对称三种。
其中,轴对称是古典画里最常见的对称方式,也是《海洋之歌》与《凯尔经的秘密》中最常用的方式。
▲数的原则的运用格外明显。
对称构图在视觉上是平衡稳定的。
稳定是人类在长期观察自然中形成的一种视觉习惯和审美观念。
▲左右平衡,重心稳定,视点保持在画面中央。
能形成稳定感的构图不止有对称,但对称构图的稳定性几乎是最强的。
画面左右两边的元素对观看者的目光具有同样的吸引力,视觉力彼此抵消,达到零的平静。
▲对称的街道,对称的小屋,画面上色彩最丰富,最明亮的地方也集中在中央。
如此,画面中消极的、模糊的、偶然的东西从而不复存在,每一个元素都彼此相连,组成一个无缝衔接的整体。
对称即是重复重复中有变化
对称意味着重复使用一些元素,在视觉上形成一个完整而深刻的印象。
▲重复排列的树木,均衡又完整。
但对称又并非机械的重复,而是左右两侧视觉力的消融。
这意味着两边的元素不必完全相同,而是一种物体与另一种物体、一团元素与另一团元素力的抵消,由此产生变化。
▲在保持左右对称的基础上,两侧的柜子、相框、玻璃瓶等物体并非完全相同,它们可能保持在同样的位置,但形状有所改变;或是位置不同,但彼此和谐。
在重复的过程中必须有所变化,在静中求变、止中求动,在单调中赋予丰富多样的变化,最后达到统一和谐,以此强化主体要素的重要性。
对称构图的秩序场景的庄重宏大
从电影画面可以看出,对称构图能让场景产生宏大开阔的效果。
即使缺乏透视的纵深感,但扁平化的处理让画面两侧变得开阔起来,达到了与“深远”相反的辽阔之感。
▲这一组场景格外明显。房屋空间并不大,但扁平的处理让房间在水平方向上变得开阔。
对称的重复性又让扁平的画面达到了透视所不能及的神圣感与仪式感,体现出某种宗教意义的郑重。
对称由中心向四周发散,与“神为中心、泽及四方”的宗教哲学观点不谋而合。
▲由对称而获得的树木的茂密、建筑的辽阔,在水平与垂直的发散中体现出庄重。
虽然画面中常有石头、飞鸟、狼烟等打破对称的小元素出现,但整体场景有着极强的秩序感,给人以庄重严肃的感受。
视点聚焦于轴中心主体形象的重要性
静态平衡的对称构图让作为背景的画面变得平静,但引导目光的能力却依旧很强。
▲这两张图的对比能体现出车子的正后方就是视觉的焦点。
即使两侧人物众多,但目光依旧被引向后方。
由于人类只有视觉中心的很小范围的位置可以看得清物体,因而对称构图的根本目的就是引导观众的视线流向轴对称线,从而理解画面中想要表达的内容。
轴对称线不是虚拟的存在,而是主角、重要场景或故事走线。
▲观众的视线聚焦于中央的人物,他的动作表情是故事的内容。
视觉的中心凝聚在画面轴线,以较小的视线变化推进故事的发展,保持画面完整统一,而注意力持久聚焦于画面中央,很好地突出了主体的形象。
对于一件平衡的构图来说,其形状、方向、位置诸要素之间的关系,都达到了如此确定的程度,以致于不允许这些要素有任何些微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