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在生活中遇到危机,疾病亦是其中的一种。当疾病来临的时候,害怕往往是所有人的本能。当我们决定正面面对危机的时候,考验的就是你个人的判断力和选择。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危机最终都能被化解,我们能做的或许是从自己出发,做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最优抉择。
这两个故事都是美国病友的故事,他们把自己的故事贴在Team Inspire上。Team Inspire是个非常好的网站,上面有很多全球疾病幸存者的治疗经历,围观者就可以看到来自各国各地不同的治疗手段。
上面是小美女A在网站上讲述自己的经历,英文好的可以自己看原文。她在2004年被查出了甲状腺癌,术前就有较多的淋巴转移,所以她第一次手术方案是甲状腺全切,中央区的清扫以及一侧侧颈区的清扫。年底她还做了150豪居的碘131,可是碘131后吃药的Tg不仅一点没降下来,而且一直缓慢的上涨,吃药状态下的Tg增长到了接近20。她住在华盛顿州,当地的医生在2005年的时间里给她做了包括PET-CT,增强CT,核磁共振,B超以及碘扫在内的几乎所有检查,都没有找出大面积病灶,于是推荐她进行第二次的碘131治疗。小美女A觉得当地的医生十分不靠谱呀,于是决定走走看看再说。
她去了一个会议叫做 Thyroid Cancer Survivors' Conference。这是一个啥会议呢?大家或许知道,每年全球的甲癌专家会聚在美国的一个城市,开一场学术论坛探讨前沿问题。在这个会议后的一个月,这些大咖又会聚集在一起,和甲癌病人做互动,回答他们的问题和疑惑,这个会议就叫 Thyroid Cancer Survivors' Conference。因为对于美国的临床医生来说,病人的口碑非常重要,所以几乎最大牌的医生都会参加这个会议。这个会议是公益的性质。
小美女自然没有放过见大咖的机会,她带着自己的疑惑参加了这个会议。会议中她和几个大咖也谈了自己的情况,还碰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彩超师。彩超师觉得也许小美女的病灶还是隐藏在淋巴结里,只不过在B超上的表现并不典型,没有出现钙化或者囊性化。于是小美女在会后专程又飞到了这个B超师所在地,做了一个详细的颈部B超,穿刺了一些可疑淋巴结并做了球蛋白洗脱液的测试,最后拿到了一份确认转移和疑似转移的淋巴结分布图。她把这份淋巴结分布图交给了她信任的手术医生,然后手术医生在2006年初给她做了一次完整的淋巴结清扫。二次手术又找到了十几个转移的淋巴结,手术两周后她的吃药TG就从将近20下降到了不在仪器检测范围之内。手术后,她没有再进行碘131的治疗。岁月匆匆,距离第二次手术已经11年了,小美女已经变成了中年少妇,唯一没变的是依旧检测不到的Tg。她说,那年的选择,也许耗费了一定的时间和金钱,但一定是人生中最最正确的决定。
美女B是两个小孩的妈妈,她在31岁的时候不幸被查出来了甲癌。刚查出来甲癌的时候是在2014年的5月,然后她在加州进行了第一次甲状腺手术,手术范围是全切加中央区清扫外加右侧颈的清扫。第一次手术后的吃药Tg非常惊人,达到了101,这是一个比大多数肺部转移的病人还高的数据。她在2014年的9月喝了200豪居的碘131,喝完之后吃药的Tg不降低反升,到达了157。通过复查的B超发现颈部左侧有淋巴结转移,于是在2014年的12月做了左侧颈清扫的手术,手术后吃药的Tg只下降到了85。加州当地的医生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就建议她进行常规的复查。
她的亲戚建议她不要相信当地的医生,最好去别的医院问第二意见。后来她还是去了安德森,不过安德森确实是安德森,他们的内分泌医生打开了颈部增强CT后的几分钟,就指出了她在咽后转移的淋巴结。这是一个比较罕见的转移位置,见下图的红色部位,很多甲状腺医生都不知道甲癌还能转移到这里。甲癌的清扫手术也不会清扫这里。所以她的第三次手术是一个经口的机器人手术拿掉这个咽后的转移淋巴结,手术之后她吃药的TG从85下降到了0.2,她的甲癌治疗也基本结束了。
有研究表明,部分的甲状腺癌被过度治疗了。但是并非所有的甲状腺癌都是过度治疗,比如文中的两个例子。他们淋巴结的转移范围相当广,数量相当多。而且他们经过初步治疗后的吃药Tg都非常非常高,甚至高于很多远转的病友。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他们理性的抉择,询问了第二意见,找到了更专业的医生,也成功的化解了危机。
结语:医生会犯错误吗?答案是肯定的,会。或者我们换一种更为柔和的说法,医生在很多时候并不能给患者提出最合适的治疗方案。甲癌最权威的内分泌专家Dr. Tuttle说,在美国平均水平的医院,肿瘤学专家在治疗上的建议平均会有30%是不合适的;在美国凯特琳这种顶级医院,专家的建议平均会有10%是不合适的;而即便自己作为整个领域最专业的医生,也会有2-3%的治疗意见不是最优的。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对于大多数中低危的甲癌病人,病情是完全允许医生犯错误的,只要医生不犯惊世骇俗的错误,都不会影响病人的预后的。但是对于文中这种危险程度较高的病人,当病人怀疑之前医生判断错误的时候,询问第二意见可能是化解危机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