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天下霸唱,大家第一反应想到的应该是他的《鬼吹灯》系列吧?我曾经也迷过,奈何胆量就指甲盖那么点儿,没看多少就不敢再看了。我这个人读书细,一字一句都能在脑子里造出个场景来,读这类鬼怪类型的书籍,真是架不住,满脑子惊悚画面,能把自己吓死。
这次又看到天下霸唱近几年的新书《河神》,据说这部书虽然没有《鬼吹灯》系列名气那么大,但却是天下霸唱耗费心力最大的作品之一,一看书的封面,再看简介,忍不住又馋了,索性就壮着胆子读吧。
《河神》不同于《鬼吹灯》的盗墓倒斗故事,这部书则是以一个说书人的口吻,讲述的是一件件怪诞的奇遇事件背后,隐藏的龙蛇之变的真相,故事发生在新中国初期的天津卫,主角是水上公安郭得友,专跟“河漂子”打交道的郭得友,因为断案如神,渐渐的名声就传开了,众人都称他为“河神”,所以说这个“河神”并不是龙王水神之类的,而“河神”这个名号也为郭得友带来了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儿,从“魏家坟镜子阵”,到“恶狗村捉妖”,最后压轴在“粮房胡同凶宅”,郭得友一步步“见鬼抓鬼、见人逮人”,昭雪数件冤情,最后又镇压楠木妖,解救了60年代差点被洪水淹没的天津卫。
读这本书,我是如何克服恐惧的呢?实际上,这本书里的故事确实是一波三折,层出不穷的神怪有时候真的很惊悚,但它穿插着很多有趣的文化故事和有趣的段子,倒是令人能够稍稍放松一下,不那么神经紧绷了。
对《鬼吹灯》系列故事有所了解的人们,自然不会怀疑这本《河神》中故事情节的质量,那我就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说这本书的内容吧——除了奇闻怪谈,这本书还能给我们带来一场文化盛宴。
“河神”郭得友是个“穷讲究”的吃货,对天津卫街头巷口的美食都是门儿清的,《河神》故事里郭得友和李大楞、丁卯、张半仙四人组,经常就是在茶饭小馆里侃大山、聊民间鬼狐精怪,然后一点点推测出冤情的真相的。
且看四人组中一员李大楞说的,天津人对美食的讲究:
李大愣说:“我也讲究啊,咱们这有句老话,春吃海蟹,夏吃河蟹,冬吃紫蟹,吃过紫蟹,百菜无味,请两位哥哥,当然是吃顶好的紫蟹,可不是季节没地方吃去。要不咱去澄赢楼饭庄,我请两位吃炸晃虾、溜虾段、清炒虾仁、芙蓉全蟹、干烧鲫鱼、软溜鱼扇、官烧目鱼、烹炸刀鱼、清蒸桂鱼、罾崩鲤鱼、白崩鱼丁、高丽银鱼,怎么样?”
话说天下霸唱这本《河神》里提到的天津卫美食就有,祥德斋枣泥蜜供、西市羊汤、豆沙蒸饼儿、肉馅儿馄饨、荷叶粥、荷兰水(早期的汽水)、大米糕干、枣泥切糕、驴打滚、爆羊肚、锅巴菜,等等,还有王爷府的一日五餐,每一餐在天下霸唱的笔下都是一桌呼之欲出的盛宴,且看这段对王府午餐的描述:
郭师傅说:“到中午吃晌饭,无非是面食米饭,要和当天的晚饭岔开,不能吃重了,下饭的是六盘八碗两汤,这是热的,外带四个小冷荤,松仁小肚、牛羊酱肉什么的,作为下酒之物,有时也吃煮白肉和肉汤饭,天冷的时候吃羊肉涮锅子,下午四点来钟,王爷睡一觉起来,要吃下午点心,面茶、茶汤、豆汁、烫面蒸饺、熏鱼火烧、馓子、薄脆、糖麻花,趴糕、凉粉,也不麻烦,随便吃两口,要是赶上府里有朋友在,这顿就讲究多了,至少是两干两蜜四冷荤,一大碗冰糖莲子,四盘饽饽菜分别是炒榛子酱、炒木樨肉、鸡丝烩豌豆、烩三鲜,就着黄糕和提褶包子吃。”
2、民俗文化
《河神》这本书里的故事发生在老天津卫,天津卫的各种文化习俗也穿插在各个故事中。
小说故事必然有一个大背景,这个大背景就是民风民俗。
老百姓爱看热闹,天津卫人更爱看热闹,比如在李善人的后花园里挖荷花池里的淤泥挖出棺材,聚众围观的人就里里外外围了几大圈,再比如天津人喜欢听上刑场的人站在囚车上唱绝命曲儿,枪毙“海妖”连化青时天津卫万人空巷,全都赶去围观。
再然后比如讲到闸桥底下水怪秋娘时,提到了迈火盆等各种婚礼习俗;讲到郭得友家里烟台的风水时,提到了小年送灶王爷大年迎灶王爷的民间习俗;再讲到李大楞张半仙经常去红白喜宴上蹭吃喝时,提到了办宴席招待的四大碗八大碟的讲究。这其中,各种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繁文缛节,不胜枚举。书中字里行间,人物对话,光是看字都仿佛能听到人物一口的天津腔,自带浓郁的天津风情。
讲到玄灯村的皮影化成精怪时,又提到了中国得非遗文化——皮影。
原来玄灯村自古是做皮影戏的艺人聚居,皮影戏也叫灯影戏或玄灯戏,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祖传的手艺,用羊皮扎成戏俑,天黑后在灯前放一块白布,艺人们躲到后头口中唱曲,手里操纵戏俑,在白布上现出彩影,村里人三五成群结成戏班,外出演灯影戏谋生,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能做会演,做的皮俑堪称一绝,每年祭祖师之时,要在村中石灯周围绕上一圈白布,在月下演灯影戏。
3、故事文化
说书人最爱说的就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的传奇故事,最早的山海经、聊斋,能够流传至今经久不衰,正是因为这些故事里饱含着文化内涵。《河神》里提到了很多和历史人物有关的传奇故事,带有浓重的志人志怪色彩,比如说岳飞,而各个匪夷所思的案子最后都得以告破,还被害人一个公道,也暗指天网恢恢,唯有善者才可能善终。
岳飞乃是被我佛如来收在头顶佛光中的金翅大鹏鸟,只为女土蝠听我佛讲经时放了个拐弯屁,惹恼了金翅大鹏明王,一口啄死女土蝠,因此被贬下界,半道又啄死了铁背虬龙,投胎托生成了抗金保宋的岳飞,女土蝠和铁北虬龙也投胎来找岳飞报仇,有这些神怪佛道相互间的因果报应,加上岳家军怎么打金兵怎么摆阵怎么破阵,说起来更是悬念迭起扣人心弦,那时候的人们专爱听这些
此外还有一家人吃了离奇的化骨鱼而凭空消失,只留下空空的屋子和几滩血迹;偷了魔古奇书的耍猴艺人,利用妖术控制老马猴偷胎儿;旱魃作祟,导致天津卫大旱;天津卫有九河下稍,为了防止水患,古人用铁塔铁虎镇水,等等。
结束语
《河神》这本书,惊悚点有很多,没有惊悚点那就不是天下霸唱的风格了。
然而《河神》读完,留给人深刻印象的除了惊魂刺激之外,再就是老天津卫的风貌了。老天津卫街头巷尾的人们,他们爱吃,爱聊,爱听故事,爱看热闹,这些老天津卫的文化风貌甚至可能会在你心中根深蒂固。
天下霸唱的书不仅给你讲故事,还带你观看中国地域的神秘古老的文化传承,这一点相比于故事本身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