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下得异常随意,一点儿都不像江南。
大约是因为过度的降温,不好意思不下点儿什么,来安慰一下这些看景的人。
没错,那雪就下了几片儿,就只有那么几片儿。若起床起的不是时候,肯定看不到它的。就连我,只是在听到了窗边的妹妹在喊,“下雪了!”的那个瞬间,看见了一片雪花从窗前飞过。等我走到窗前就什么都没有了。更别说那楼层低的了,估计都不会有,这仅有的“瞬间”。
和猫咪一起站在窗边,它看的是远方,我看的是眼前。忽然想,我刚才看到的那片雪花大约是位通知降温的信使,信儿带到了,也就自然归位了,无影无踪是必然的。
那猫咪的神情异常专注。它究竟在看什么?它有过什么样的向往?若一旦它走出这道门,还会像现在这样天天在这屋里绕来绕去吗?我想,它也许不会。
说来也是奇怪了,几片雪花过后,太阳就从一朵云的缝隙里,露出了大半张脸,那金色的光芒恣意地照了下来。天,就这样晴了,晴的莫名其妙,却又好像晴的理所当然。
推开窗,风,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很大。那一刻,忽然就明白了,这雪的离开,多半是风的功劳。它压根就没给雪花留恋这世间的机会,实在是霸气。原本,自己的心性还停在昨日那婉约的雨里,这一早就被这一片雪花,一阵风,拉了回来。谁说江南只有温婉,它这藏在温婉里的英气,让它愈发显得性感。
远山如黛,可云层却像古镇上老旧的粉墙,写满了雾雨与沧桑。天空是青色的,是有些混沌的青。云朵像略浓的团雾,倒也是悠闲自在。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江南。没有分明的棱角,没有一眼可见的慵常,有的是极富个性的婉约和流水不腐的自洁与自净,不爱都难。
猫咪已经走开了,这也许已是几百次,几千次的离开。从未见过它张罗过要走出那道门,或许它生来就知道,它只属于这方寸之间的温暖。